車轍軋過地面留下厚沉的痕跡,被裝滿黃金的箱子塞的滿當(dāng)當(dāng)?shù)能噧?nèi),貝爾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鼻翼兩側(cè)的法令紋也和地面的車轍一樣深壑,“綁走薇薇公主的就是魚人……唔,關(guān)於隆石商社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麼?”
亞爾林盯著貝爾凝重的表情,沉吟半晌回答道:“很遺憾我並清除隆石商社更多的情報了,和薇薇公主我也有過一面之緣,如果有線索我一定會告知閣下。”
“可以告訴我那座島嶼的具體位置麼?”貝爾打斷道。
“當(dāng)然!”亞爾林說出彩石島的位於東海的具體方位,然後深深地看了貝爾一眼忽然幽幽出聲道:“密西根比首相希望通過某種割讓領(lǐng)土以及徹底放棄海權(quán)的方式,以此來換取來自海軍本部高層的支持,從而真正取代娜菲魯塔利王室在世界政府會議上的席位。”
貝爾握住門把的手一僵,扭頭瞳孔收縮看向重新閉上眼睛靠在車背上的亞爾林,搖晃的車體內(nèi)部海軍端坐的身姿筆挺宛如冰冷的雕塑,面頰上的紋理都陷入陰影的晦澀中。
貝爾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良久收回僵硬的視線,推開車門整個人張開雙臂,宛如一隻大鳥振翅,呼呼的風(fēng)沙拍打在晃盪的車門上,兩條黑線倏然釘穿門體,勾線拉拽似的將車門逐漸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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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魯馬。
一座徹底乾涸的城市,呼嘯的風(fēng)沙裹挾著連片轟炸而起黑雲(yún)撕裂開反叛軍駐紮的營地,恍若地毯式的洗禮,各種常規(guī)的火藥炸彈把簡易修建的防禦工事狠狠犁了一遍。
鏽跡斑斑的建築殘骸倒塌,碎散一地的鋼筋土塊中混雜著髒污的破爛屍體,戰(zhàn)場被猛烈的炮火分割開來,高速旋轉(zhuǎn)的機(jī)槍槍膛噴薄烈焰,悍不畏死的反叛軍在彈雨中被撕碎成漫天的血雨。
“命令炮火不要停,左右兩大隊向前移動繼續(xù)收攏叛軍活動的空間,讓整個愛魯馬的反叛軍都和這座城市一起葬身在此處。”當(dāng)前指揮的軍區(qū)將領(lǐng)是一個穿著黑綠色軍裝的光頭大漢,一道道火焰灼燒留下的疤痕像是歪曲的蚯蚓爬滿他的臉頰,讓他看上去兇狠異常。
隨著他的命令,愈發(fā)猛烈的炮火編織成遮蔽天空的巨幕籠罩向愛魯馬,右斜方向處幾輛軍區(qū)最新研發(fā)的裝甲車衝撞入戰(zhàn)場,通體鋼鐵的質(zhì)地一塊塊怪異的凸起,沒等反叛軍察覺出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凸起的鐵皮下就鑽出一根根猙獰的炮管,深紅色的火蛇從炮管中噴出,將周遭的反叛軍直接淹沒。
“噴火的鐵皮怪物!”
廢墟殘骸的土丘上,半身赤裸露出密佈疤痕的健壯身軀,癟沉的嘴脣透出尖銳鋒利的虎牙,法拉福拉目光兇狠暴虐的望向衝撞入斜後方陣營的裝甲車,目光觸及的兩側(cè)被封鎖的去路上,用人命填堵的血肉壕溝上面此刻橫向列開一排類似的裝甲車,密密麻麻的槍口探伸出來,連綿成一片的火焰構(gòu)堵成一道恐怖的火牆。
衝擊的反叛軍被火焰吞噬,等到火焰略微散去,淒厲的慘嚎聲中一具具被燒焦的屍體橫陳,整個戰(zhàn)場上都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肉香味道。
“愛魯馬被包圍了,寇沙在哪裡?”法拉福拉嗅著鼻子中傳來的瘮人味道,被薰的烏黑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卡特萊亞通往愛魯馬的幾條道路好像被軍區(qū)部隊截插封鎖了,援軍恐怕短時間內(nèi)無法抵達(dá)……”回答的副官。
卡特萊亞是反叛軍的大本營,由首領(lǐng)寇沙坐鎮(zhèn)。
“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必須要突圍出去,否則我們遲早全都會葬身在火海中。”法拉福拉一把捏碎全是盲音的電話蟲,他環(huán)視著血腥的戰(zhàn)場,沉聲喝道:“我們需要一批敢死隊,衝入火海,從封堵的包圍圈裡殺出一條突圍的血路。”
法拉福拉站在殘骸廢墟中憤怒的嘶吼,鼓盪著反叛軍的士氣,瀕死的絕境中最是能夠爆發(fā)出令人震驚的勇氣,法拉福拉第一個從廢墟的丘坡上衝下去,四面八方奮戰(zhàn)的反叛軍匯攏過來像是一道恐怖的洪流對撞上森森的火海。
肆虐的火蛇激竄的子彈出膛,將遮擋的砂巖打碎,腦顱炸開噴濺的血漿噴灑一臉,法拉福拉余光中是一具具被撕碎的屍身,震顫的耳膜中忽然傳來沉悶的呼嘯,余光中就看見一道魁梧的身影好似沖天的炮彈飛身而過。
轟!
火海中一閃而逝的黑影,接著是裝甲車不堪重負(fù)的“吱嘎”倒翻在地,呻吟的氣浪掀滾倒卷,幾聲慘叫聲然後就是急促的槍彈傾泄而至,卻詭異的傳出好似打在巨巖上“砰砰”沉悶的聲音。
沉重的落地,雙腿像是鐵柱一樣直接穿透裝甲車的鐵皮,踩穿進(jìn)去,把裡面操縱裝甲車的士兵頭顱踩的粉碎,瘋狂衝擊的彈雨打在覆滿巖石的軀殼上,激濺起漫天的塵土屑,背後映射的火焰照亮緩緩從鐵皮裡抽拔出雙腿的戴歐。
“殺了他!立~”
聲音戛然而止,成年男人手腕粗細(xì)的石鏈穿透喉腔,搗碎的骨茬子噴濺出血霧,“哧啦”收回的鎖鏈在半空猛然抽打向旁邊,壕溝側(cè)持槍的士兵成排的被攔腰抽斷,稀爛的皮肉掛在衣服上應(yīng)聲倒地。
戴歐回身雙腳踹飛一輛裝甲車,轟隆隆的在火海中硬生生擦滅一條冒著煙塵的路徑,就像是決堤的洪水倒灌而入,突圍而出的反叛軍嚎叫著撲殺出來,戰(zhàn)火激鳴。
“喂,你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你叫什麼,我怎麼沒有見過你?”法拉福拉拍拍戴歐的肩膀,薰得烏黑的臉頰上兩顆眼珠子發(fā)亮,“你救了駐紮在愛魯馬的起義軍。”
“他叫戴歐,我是梨帕,我們是來救援你們的革命軍幹部!”從側(cè)旁邊小心跟隨著竄出來的梨帕插嘴道。
“革命軍?”
“沒錯,真正的革命軍,以掀翻世界政府的黑暗統(tǒng)治,建立嶄新的新世界的革命軍,我們來此的目的是爲(wèi)了幫助阿拉巴斯坦的武裝起義的人民重新奪回自己的家園。”梨帕抹了一下流彈擦過臉頰上拉開的血口子一字一頓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