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
黎明之城，核心區城堡。
凱多坐在特製的寬大躺椅上，手裡提著酒壺，滿臉好奇的問道。
“難道真的是瘟疫武器？”
他身後的奎因聞言不自在的晃了晃龐大的身軀，眼裡有些火熱。
雙方現在是盟友，一些情報早已共享，所以他很清楚，即便作爲鼎鼎大名的百獸三災之一的“疫災”，和黑伯爵比起來，自己也是有所不足的。
他早就想向黑伯爵討教一番關於瘟疫方面的知識，哪怕不是黑伯爵，換成他手裡的凱撒也行啊！
但對於這個問題，洛威特直言不諱。
“瘟疫？太麻煩了。”
“哦？”
“你不覺得我現在有什麼不一樣了嗎，凱多？”
“……”
“是有些不一樣了。”
凱多表情慢慢嚴肅了起來，粗獷的臉上滿是凝重：“你的能力，似乎進化到了新的階段？”
之前洛威特給他的感覺是一顆又臭又硬的石頭，那種直面靈魂的招式是自己的一大剋星，但捏著鼻子單挑，凱多並不怕了他。
滅殺BIG·MOM那招除外！
可是現在。
僅僅是坐在那，凱多就從洛威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迫感。
像是一座沒有爆發的火山，內部熔巖翻滾，積蓄力量。
同樣的感覺他只在少數幾個人身上感到過。
一如白鬍子、紅髮、BIG·MOM……以及海軍大將！
那是超脫見聞色霸氣，強者的第六感直覺。
凱多這會兒可以確定，黑伯爵真的成爲了能讓他全力對待的強敵！
這也是他立刻趕來黎明之城的重要原因。
雙方結爲盟友是爲了抵抗政府，但這份盟友關係並不牢靠。
凱多要知道，洛威特現在的想法是什麼。
如果他幹出了這種事自己卻沒有底牌兜得住，凱多就要考慮是不是該過河拆橋了。
光憑自己，他可沒自信擋住政府接下來的反撲。
好在，洛威特並沒打算瞞著他。
“看看這個。”
輕輕擡起手掌，洛維特控制著法術形成光幕投影在凱多身前。
奇異的法術效果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凱多也不免嘖嘖稱奇。
“這是……海圖？”
“是，也不是。”
洛威特輕笑一句，控制畫面放大。
黎明之城的全貌盡收眼底，隨後他舉起手杖，在那至今尚未完工的行宮區域輕輕一點。
嘭！！
負責修建行宮的保鏢默然無語的望著炸掉的基礎設施，心底擦了把冷汗。
主人爲了拖延工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但凱多此刻卻驀然瞪大了雙眼。
因爲他感覺得到，洛威特什麼都沒做。
沒有任何能量波動，見聞色霸氣感知下，一切平靜如常。
可就是這麼輕輕一點，相隔數公里外的海域轟然炸裂，無盡海潮涌上天際，恍若末日。
“你也發現了吧，頭頂的東西……”
洛威特眼神危險的看過去：“那是我的領域，凡是領域觸及到的位置，都在我的能力釋放範圍以內。”
凱多：“……”
“最遠多遠？”
“保密。”
洛威特笑著搖頭，收起猜疑：“所以真沒那麼麻煩，瘟疫什麼的。”
“我只是進行了一場大範圍的噬魂，將領域範圍內的魂魄吸收到身體裡而已。”
“而這個範圍想必也包括了聖地在內……”
凱多瞇起眼睛。
“明明相隔更遠的地方都出現了死傷者，但大漩渦、香波地羣島、聖地以及附近的G5支部沒有出現，你是故意的，讓政府忌憚。”
即便只是驚鴻一瞥，凱多也記下了，那張海圖幾乎覆蓋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偉大航路，以無風帶爲邊界，猩紅的光帶漂浮在紅土大陸兩側。
凱多心裡隱隱有些激動。
這就是核武器啊！
即便這個世界沒有“核武器”的概念，但他很清楚，掌握著這個“領域”的黑伯爵，將會對大海局勢產生怎樣的影響！
我或許殺不掉你，但我能毀掉你的國家。
他就是新的古代兵器，掌握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
凱多自持自己也是人型兵器，但要想毀滅世界，絕對做不到黑伯爵這般……效率？
“所以你以前和政府做交易，甚至成爲七武海，都是爲了佈下這個局？”
凱多忍不住問到。
想也知道，這個能力絕對不是一蹴而就憑空而來，黑伯爵有什麼關鍵性的東西瞞著他，也瞞著世界政府。
他一定佈局很久了。
如果政府能提前發現他的邪惡用意，早就大軍出動將他抹除存在痕跡，更別提現在連聖地都被對方的超視距打擊覆蓋在內，這相當於把自家心臟暴露在了敵人面前。
對此，洛威特笑而不語，讓凱多不爽的癟癟嘴。
靈魂網的存在隨著進化已經徹底隱瞞不了，他就算可以關閉節點阻止他人“登陸”，也改變不了靈魂網存在於世的現實。
既然如此，乾脆暴露出去，當做一種震懾。
接下來的一戰便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只不過……
“不是我不想動手，而是不能。”
洛威特默默想到。
“聖地，比我想象中還要危險！”
突破時他是處於絕對理智的狀態，能提前解決的麻煩當然要一併解決，所以如果有人仔細調查一下就會發現，這一次大海死傷數十萬的普通人裡，絕大部分都是那些對他有威脅、或者對海軍有幫助的幕後勢力。
憑藉靈魂網進化後的感知力，洛威特一個個排查將他們揪了出來，甚至到死，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聖地天龍人當然也在這個範疇。
他們或許實力不強，但他們手裡握著的權利可以動用的力量很可怕！
可惜他做不到。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動手同時籠罩在聖地上空形成了一個防禦層，噬魂法術衝擊在上，頃刻間化爲虛無，別說噬魂奪魄，洛威特估計，恐怕連聖地居民的睡夢都沒有影響到。
實力恢復到如今的程度，他以前的老底基本上是吃光了。
那些屬於“封號大法師”的靈魂碎片，雖然足以讓他再次實力飛躍，但洛威特絕不會輕易去觸碰。
因爲那是從以前的自己的符文之語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強韌靈魂，和他現在的方向不同。
強行吞噬，別說恢復，互相沖突的符文之語不會弄死他就是好事！
符文力量是一名法師的根本，是神符規則的演化，它們不僅決定了法師的流派，也決定了法師未來的方向。
當這股力量不強時，吞噬靈魂碎片產生的不良影響可以靠強大的靈魂力量壓下不同符文之語之間的衝突。
但“封號大法師”那種層次的靈魂碎片裡蘊含的符文力量，足以瞬間摧垮他如今的死神同歸符文之語，讓他在實力暴漲的同時，被規則力量抹殺意識，變成一個沒有自我的孤魂野鬼。
就像一顆吃了滿級的經驗球擺在眼前，但要吃掉它，洛威特必須先升至滿級。
這個情況就很蛋疼了。
所以洛威特如今其實並不如凱多看上去那麼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