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的眼神，滾動的頭顱。
直到傑加爾西亞·考伊斯聖的意識徹底消散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遭遇了什麼。
站在考伊斯聖身周的一衆CP9們，此時也是滿臉驚恐的看著繼國緣一，眼神也是沒了焦距。
“死死了？！”
“考伊斯聖他.被繼國緣一殺死了？！”
常駐在聖地的CP9們，這一會兒也已經是徹底慌了神。在世界政府這漫長的800年間的歷史當中，CP9們從未有聽說過什麼時候有人殺死過天龍人。
曾經有人對天龍人動過手，但是那僅僅是試圖綁架天龍人，想要從世界政府的手中拿贖金。
然而最後的結果是，那夥人被海軍派遣出去的海軍大將，全部擊殺，甚至連帶他們的親族也是被海軍盡數殲滅。
綁架天龍人的那夥人的國家，也是被剔除出了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序列當中，之後.
之後就沒有再聽聞過那個國家的名字了。
爲什麼在這片大海上面幾乎沒有人會打天龍人的主意？只要海軍還是這個世界上實力最強大的存在，那麼就不會有人會對天龍人有想法。
但是現在，天龍人死了。
就在一衆CP9的面前，被突然出現的繼國緣一殺死了。
CP9們愣神許久，才緩緩回過神來，看向繼國緣一的目光，滿是憎恨和厭惡。
“你這個混蛋！”
“你這個混蛋怎麼敢.怎麼敢.”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CP9伸手指向了繼國緣一，咬著牙，從牙縫當中發出了低吼。
繼國緣一聞言，目光從水窪當中的那具少女屍體上面挪開，眼中的憐憫消失不見。
微微側過頭，看向那名滿臉怒容的CP9，一臉淡漠。
“咻！”
破空聲響起，那名CP9終究是被忿怒所吞噬，壓抑住了內心當中的恐懼，直接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繼國緣一的身前，直接一指朝著繼國緣一的胸膛刺去。
指槍！
這名CP9的體術很出衆，六式當中掌握了其中的兩式，剃和指槍配合使用非常熟練，攻勢也很犀利。
但是這種水準的體術，在繼國緣一的面前，根本就是慢如烏龜。
也不見緣一閃躲，在對方攻擊到來的時候，繼國緣一左手探出，直接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喉嚨，輕輕一提，將對方從地面上提了起來。
CP9被緣一扼住了喉嚨，整個人選擋在了半空當中，強烈的窒息感涌入腦海，雙手緊緊抓著繼國緣一的手腕，雙腳在空中亂蹬，努力的掙扎著。
“CP9嗎?”
“不愧是天龍人的忠犬，即使是認出我了，還有膽對我出手。”
“我應該誇你勇猛呢？還是誇你愚蠢呢？”
繼國緣一身材高大，現如今身高已經近三米，此時一手拎著一個身高180cm上下的CP9，整個人給人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在繼國緣一說這番話的時候，其他的幾名CP9也是先後回神，紛紛有了動作，十數名CP9很快就將繼國緣一團團圍住。
這些人的臉上，有一部分人臉上還帶有一些畏懼之色，而更多的人，臉上帶著的是憤怒和怨恨。
爲什麼怨恨繼國緣一呢？
原因當然也很簡單，因爲繼國緣一殺死了天龍人，他們這些人作爲聖地的安保力量，讓天龍人死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這些人，就已經是死罪了。
繼國緣一殺死了天龍人的同時，也奪走了他們這些CP9的生命。
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CP9們，繼國緣一念頭一動，也是快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這些CP9們都已經心懷死志了，在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來的情況下，恐懼的情緒自然而然就被克服了。
“原來如此。”
“那還真的是抱歉啊！”
“你們如果想活命的話，就趁著現在離開吧。”
“逃出聖地，隱姓埋名，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你們容身的地方。”
“繼續對我出手的話，我不會再手下留情的。”
繼國緣一從來都不是一個濫殺的人，也許他的性格在別人看來，都已經算得上是婆婆媽媽，沒有“主角”相了。
但是即使是出手殺人，也必須要有相對正當的理由。
這是他堅守的東西。
“清澈的正義”，不只是掛在繼國緣一辦公室當中的一副字而已，而是立身的信念，追逐的目標。
爲了這個目標，繼國緣一會清理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但也是爲了這個目標，繼國緣一也能夠放過一些人。
矛盾吧？
但這就是他所堅持的正義。
“嘭！”
繼國緣一話音落下，隨手將手中的CP9甩飛，目光又是掃了一眼水窪當中的那具屍體，繼國緣一心中暗歎一聲，正準備離開，幾道身影驟然飛身閃現到了繼國緣一的身側，齊齊朝著繼國緣一發動了攻擊。
“活命的機會？！”
“只要能夠殺死你，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你死了，天龍人才有可能會原諒我們！”
“不單單是原諒，甚至還有可能會嘉獎我們！！”
“啊——”
隨著其他CP9朝著繼國緣一攻來，被繼國緣一甩飛的那名CP9也是快速從地上爬起，一邊滿臉瘋狂的朝著繼國緣一衝來，一邊大吼起來。
“.”
繼國緣一神色一暗，身形折轉時，姿態如同舞蹈般優美，輕巧避開了一衆CP9的攻擊，信手出刀，漆黑的長刀閃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降臨到了每一個CP9的脖頸上。
圍攻繼國緣一的一衆CP9在這一刻身子齊齊一頓，下一瞬，鮮血噴灑而出，一具具屍體倒在了地面上，一顆顆腦袋，從那些倒下的屍體上面滾落。
“骨碌碌——”
隨著一聲輕響，那個怒吼著衝向繼國緣一的CP9身子猛然一頓，低著頭看著滾落到自己腳邊溢著鮮血的頭顱，瞳孔驟縮。
恐懼，重新縈繞在了他的腦海當中，站定的身子開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如同篩抖。
突然，青年身前一暗，陽光被遮蔽，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微微擡起頭，就看到繼國緣一一臉冷漠的站在青年的面前，輕聲說道：
“我認可了你的勇猛。”
“起碼你的家人不會被你牽連.”
“如果你有家人的話.”
繼國緣一的話傳入青年的耳中的時候，不知爲何，青年的腦海當中開始閃回他的童年時期的快樂時光。
【我叫做莫桑，出身在西海的一個小鎮當中，小鎮名字就不說了吧，太小了，想必也不會有人聽說過。】
【我父親是鎮子上面唯一的一個醫生，是的，你沒聽錯，醫生，救死扶傷的醫生，很受人尊敬。他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對我很嚴厲，小時候常常訓斥我。】
【我對父親的印象唔.父親後背很寬厚，躺在上面很舒適。】
【母親是家庭主婦，她很漂亮，很善良，很勤儉，對我的教育很重視，每次老師去我家告狀的時候，她比父親都兇，會拿野外摘的青條打我。】
【我對母親的印象唔.她的手很溫暖，被她抱著的時候，很安寧。】
【我有一個發小，嘿嘿，她是個女孩子，很漂亮也很可愛，她說等我們都長大了，要嫁給我。】
【她叫.唔.忘了，我對她的印象.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了】【我故鄉的海很藍，風很輕，沙灘很柔軟，鄰里很友善，鎮子不富裕，但是大家生活的都很快樂。】
【.】
【這種條件的我，爲什麼要成爲一個CP9？】
莫桑視線晃動，在的眼前，繼國緣一手臂微擡，長刀斜舉。
莫桑記憶的腦海當中記憶閃回的最後。
是停靠在岸邊的豪華遊輪；是燃燒著的城鎮；是父親的被槍決時的死相；是母親被人拖入房間時那猙獰的臉；以及，那顫顫巍巍俯首在傑加爾西亞·考伊斯聖身前的——自己。
“噗通！”
莫桑的身體倒在了地面上，鮮血從屍體的脖頸位置流出，一顆腦袋滾落開來，緩緩滾到了水窪處，滾到了那具少女屍體的手邊，和少女緊緊的靠在了一起。
莫桑的眼中已經沒了焦距，臉上全然沒有了恐懼，而是滿臉的怨恨。
繼國緣一看著莫桑的眼睛，神色變得有些黯淡。
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對方的怨恨，似乎並不是對自己的？
“是我自己在寬慰我自己嗎?”
輕輕一甩長刀上面的血液，繼國緣一忍不住出聲低喃了一句。
“像你這樣的人，也會因爲殺人而存在負罪感嗎？”
“呵呵，真的是令人好笑，不是嗎？”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輕響聲從繼國緣一的身後傳來，緣一神色一厲，一個回身直接將刀平架在了頭頂。
“鐺！！！”
長刀橫架的這一瞬，一柄長刀直接朝著繼國緣一襲來，轟擊在了緣一的刀刃上。
清脆的金鳴聲響起，恐怖的霸氣也是朝著四周圍快速激射而去。
繼國緣一回身的剎那，入眼的是伊贊巴隆·V·納斯壽郎聖那完全“虛”化的身軀。伴隨著對方的諷刺，繼國緣一感到手中巨力傳來，他腳下的地面，也是崩碎，裂縫，朝著四周圍快速蔓延開來。
“負罪感？”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存在呢？”
“我會親手完成我的目標，爲了達成這個目標，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阻止我！”
“你們也一樣！”
繼國緣一單手握刀，說話的時候微微擡頭朝著空中一掃，而後一個後跳直接離開了原地。
在他離開原地的下一瞬，一個巨影從天而降，直接墜入了地面，隨著一聲轟響，濃濃的煙塵頓時是在場中升起。
“咻！！！”
繼國緣一飛退的同時，一聲銳響從煙塵當中發出，下一秒，一個黑色的箭頭狀尾巴朝著繼國緣一快速襲來，直插繼國緣一的心臟。
“目標？”
“你的目標，就是殺死天龍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目標已經達成了。”
“作爲回報，就請你永遠的留在聖地吧，繼國緣一！”
煙塵當中想起了一聲暴喝，一個牛鬼狀的身影快速破開了煙塵，出現在了繼國緣一的視線當中。
薩坦聖的惡魔化身影出現在繼國緣一視線當中的那一剎那，一個黑色的六芒星陣也是飛速延伸到了繼國緣一的腳下，繼國緣一在這一刻只覺得身子一緊，居然是動彈不得。
下一瞬，那個箭頭狀的黑尾如同劃過天空的閃電，在緣一的眼前一閃而逝，直接轟擊在了繼國緣一的身上。
攻擊臨身的那一刻，繼國緣一身影化作了一道白色流光，頓時是消失在了原地。
“轟！！！”
白色流光激射而出，轟碎了城鎮當中層層牆壁，隨著濃濃的煙塵在城鎮當中升起，繼國緣一的身影也是消失在了薩坦聖和納斯壽郎聖兩人的視線當中。
“成功了嗎？”
“如果只是付出這一點代價的話，這一次的行動，還算是圓滿！”
“接下來，處理掉他的那些個部下就好了。”
薩坦聖的身影落在了地面上，蛛腳狀的六肢，在陽光下反射出金屬光澤。薩坦聖看到繼國緣一被擊飛的方向，感受不到繼國緣一的氣息，扭過頭一掃被繼國緣一的梟首的考伊斯聖，語氣輕鬆了一些。
“那個感覺.”
“有點不對。”
煙塵當中，“虛”化的納斯壽郎聖衣袂飄飄的從中飛出，來到了薩坦聖的身邊，那條攻擊繼國緣一的黑色長尾，也是快速收縮，縮回到了納斯壽郎聖的斗篷裡面，消失不見。
納斯壽郎聖森白的牙齒微動，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雖然納斯壽郎聖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別人動手了，但是洞穿人類肉體時的感覺，他根本就不會忘記掉，更何況，自己尾巴上面並沒有沾染上繼國緣一的鮮血。
“應該還活著。”
納斯壽郎聖的張了張嘴，話音剛落，遠處就有一道白色流光沖天而起，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納斯壽郎聖和薩坦聖兩人的頭頂上空。
納斯壽郎聖擡起頭，看到繼國緣一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嘴巴也是忍不住微微張了張。
“沒有受傷？”
“這怎麼可能呢？”
看到繼國緣一的狀態，納斯壽郎聖忍不住發出了兩聲質問，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薩坦聖也是神色微凝，腦海當中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和繼國緣一交手過的場面。
當時，他六肢匯聚，正中繼國緣一的那一擊，對方似乎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難道.”薩坦聖眼皮一挑，心中有了猜測。
“我的霸氣，在你們之上！”
繼國緣一的身影從空中緩緩下落，來到了納斯壽郎聖和薩坦聖兩人的面前，輕輕一撣心口的位置，開口道。
緣一的胸前，軍裝已經破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破洞，透過這個破洞，能夠看到繼國緣一的皮膚。
膚色雪白，中心中位置有一個紅印。
“將霸氣匯聚到了那裡進行防禦嗎？”
“對要害部位的防護，做的很到位。”
納斯壽郎聖看著不遠處的繼國緣一，目光在緣一的胸前掃過，而後落在了繼國緣一的臉上，在緣一右側的臉頰上，有一道血痕，這是納斯壽郎聖之前的攻擊留下的。
顯然，繼國緣一在使用霸氣時，不是全身環繞霸氣的作戰方式，而是有選擇性將霸氣匯聚在某一個補位。
每一個人，霸氣的總量都是有限的。
有些人多一些，有些人少一些。
納斯壽郎聖從繼國緣一的戰鬥方式當中有了一些判斷，繼國緣一在攻守的時候很收著，在戰鬥時儘可能節省霸氣。
“目標.不僅僅是殺死天龍人這麼簡單嗎？”
“難道，他的目標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