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和我的船員之前見到的全部都是你和幻鴉製造的幻影嗎？”
艾尼亞斯沒有忘記他們來到這裡經歷的那些事情。
“你可以爲我講一下你見到的是什麼景象嗎？”克萊爾語氣中竟然還有一絲求知若渴的樣子，“我被困在了夢境中，但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夢境還是我所製造的用來欺騙自己的幻象。”
艾尼亞斯瞭然，爲克萊爾簡單敘述了一下他們之前的所見所聞，包括漁夫大叔、紳士鎮長和巨鴉號的事情。
克萊爾聽後久久沉默未能言語一句，低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艾尼亞斯在一旁靜靜地等候著，並沒有打擾克萊爾的回憶。
“呼——”克萊爾重新擡起頭來，眼神之中一掃之前的陰霾，“沒錯，這些都是我所製造的用來欺騙自己的環境，果實能力在我沉眠的時候還在不斷髮動。”
原來，漁夫大叔教會了克萊爾在海上的航行知識以及捕魚的技巧；原來紳士鎮長就是他們凡特姆對外出口特產的門面，鎮長創辦的商會以及商業活動讓凡特姆富有了起來......
至於巨鴉號。
“那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一艘大船，我之前已經說過凡特姆有著一隻巨大幻鴉‘伊凡特姆’。”克萊爾說道，“凡特姆的人們是知道有這麼一個類似‘山神’的存在，所以纔會有‘巨鴉號’這種象徵性的巨型帆船。”
“巨鴉號也是我們抵禦外侮的保障，每當有海賊船靠近的時候，男人們紛紛自告奮勇乘坐巨鴉號出去趕走敵人，保障了凡特姆不會受到海賊的侵略！”
克萊爾露出了嚮往的眼神。
“我曾經一直期望著有一天能夠成爲巨鴉號的船長，然後爲大家保駕護航！”克萊爾自嘲道，“可惜，卻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
艾尼亞斯走進克萊爾，按照年齡來說克萊爾還比他要大三歲——當然這是不計那九十八年的沉睡時間的。
可克萊爾的身高僅有一米七幾不到一米八的樣子，所以艾尼亞斯一隻手撫在了克萊爾的肩膀上，安慰道：“這並不是你的錯，已經過去了很久了，你已經爲自己贖清了罪。”
“贖罪？”克萊爾抿著嘴，有些動容，“是啊，我一直將自己封閉，不就是在贖罪嗎？”
“而且，真正的殺人兇手其實是那隻大幻鴉不是嗎？”艾尼亞斯看著那已經消融殆盡的冰層之下的凌亂骸骨，“他這一次是真正的沉眠了。”
“也是，我終究該走出那一步了。”克萊爾緩緩說道，“接下來就讓我和伊凡特姆將這裡的幻想徹底移除吧！”
聽到這話的艾尼亞斯還有些楞。
“什麼？”
艾尼亞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還有幻影嗎？”
艾尼亞斯只覺得頭皮發麻——到底是多麼高深的幻影手段？竟然讓他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察覺？
“你之前遇到的應該是我製造的幻影，但是除了我之外，伊凡特姆也可以製造幻影。”克萊爾解釋道，伊凡特姆就是剛纔停靠在他肩膀上的小幻鴉。
“說起來，還是你破除了我的幻想，所以才讓我恢復了意識，否則骸骨巨鴉也不會凝結出怨念要將我摧毀！”克萊爾對艾尼亞斯投以感激的目光，“謝謝你！我現在已經不想繼續沉睡下去了。”
“不必多禮，我也只是來此探索而已。”艾尼亞斯微微搖頭，他來此的目的除了探索之外還需要找到稻柄草，他正想著是不是要問克萊爾幫個忙。
“你還是先說到底怎麼回事吧，幻影表現在哪裡？”艾尼亞斯問道。
“幻鴉果實本就是由主人和幻鴉兩部分共同組成的。”克萊爾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無法察覺也情有可原，因爲這並不是純粹的幻影，而是半真半假的錯覺。”
“半真半假的......錯覺？”艾尼亞斯嘟噥道，並不是很理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海上的迷霧可以讓人迷失方向，小幻鴉藉助這種迷霧作爲媒介，將凡特姆的位置扭曲，所以舊的指南針將不會指向這裡，你們現在看到的那遠處的紅土大陸其實是假的。”克萊爾一語驚人。
“假的？”艾尼亞斯看向那遠處高聳的紅土大陸，他突然發覺他們不是一直貼著紅土大陸走的嗎？
怎麼到了凡特姆之後就隔了這麼遠的距離。
“果然，你也發現了不對勁嗎？”克萊爾笑道，“這些其實全部都是小幻鴉的傑作，將那些迷霧幻化爲迷惑人的東西，由於藉助於迷霧，所以並不是純粹無中生有的幻想。”
“幻影——”
“撤銷！”
克萊爾平視遠處，而遠處的小幻鴉也在天空中飛翔，飛過的地方會顯露出這裡原本的樣貌。
紅土大陸的厚重感和壓迫感迅速逼近，讓艾尼亞斯一陣恍惚。
凡特姆島上那可怕的骸骨巨鴉的屍體也變成了真正的枯木，雖然仍舊凌亂，但卻沒有那麼滲人和可怕。而整個島嶼從中間向上微微凸起，並沒有之前的山峰那麼高。
艾尼亞斯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熟悉，拿出了手中的地圖一看。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凡特姆......”艾尼亞斯震驚於自己的發現，因爲現在的地圖和他眼前的凡特姆幾乎全部對應上了，沒有任何誤差——唯一的變量就是在剛纔那一處破敗的城鎮了。
而城鎮的景象更是截然不同，原本漆黑和黑紅色的壓抑色調，現在變成了土黃和深綠鮮的歷史感——這樣看起來倒像是一座百年曆史的遺蹟。
“你竟然有這個地圖？”克萊爾看到艾尼亞斯手中的地圖驚訝道。
“你可知道這個地圖的來歷嗎？”艾尼亞斯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因爲這就是我畫的。”克萊爾的話讓艾尼亞斯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什麼！”艾尼亞斯不敢相信，這不是系統出品嗎？
“這是你畫的？”
艾尼亞斯一陣頭疼，感覺有信息量很大的東西一股腦鑽進了他的腦子裡——系統出品的某些東西竟然可以在這世界裡找到來源？
其實系統出品並不是第一手？
有的竟然還是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