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眼前的這隻豬獸雖是面露兇相,身形卻並不大,較之雲川曾經打死的那隻要小許多。
雲川細細看去,發現眼前的這隻豬獸與曾經打死的那隻還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這隻豬獸的頭上並沒有類似金屬質地的角,也就是雲川所說的“牙”。
想來也是,楊龍嘯曾經對雲川說過,“牙”是難得一見的靈,天成的寶貝,自然不是每頭豬獸都有的。
就在雲川思慮的這個當口,對面的那隻豬獸身形猛動,四蹄齊飛的向雲川奔了來。
雲川當初對付得了一隻體型更大的豬獸,此時,雲川雖是剛一看見有些緊張,可是,經過了一年的鍛鍊,想要對付這隻豬獸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雲川拿著“牙”便要迎了上去,可是,那隻豬獸跑到雲川面前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仰著頭,嘴中發出低低的吼聲,不再向前一步。雲川先是一愣,而後突然意識到,可能是手中的“牙”震懾到了眼前的這隻豬獸。畢竟,這“牙”在豬獸之中也是神物。
雲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中直道要與這豬獸好好的耍耍,隨即右手一翻,將“牙”重新別在了腰間,半彎著身子,雙手向前,朝著豬獸做了一個欲上前去的動作。
豬獸見雲川將“牙”收起來,便要作勢向前,可是,見雲川這番表現,又向後微微一縮。一番對峙後,見雲川只是作勢,繼而快速衝向雲川。
雲川見豬獸衝了過來,右腳用力,左腳輕輕一提,便在原地打了個轉,將衝將過來的豬獸輕鬆的避了過去,豬獸一擊不成,自是不肯善罷甘休,調轉身形又急速的衝了過來,雲川依樣又重新做了一遍,只是,這回豬獸學聰明瞭,在將要碰到雲川的時候突然改變了方向,奔著雲川的右腿便襲了來。
在豬獸試圖改變身形的一瞬,雲川便輕鬆識破,左腳仍是輕輕一擡,將豬獸讓到了自己的右腳前,就在豬獸將要襲到雲川右腿的時候,雲川氣力下沉,右腿灌滿了力量,奮力一踢,豬獸就這樣被雲川踢飛了出去,直到撞到了石頭牆上才停了下來。
剛剛落地的豬獸發出更盛的吼叫向雲川撲來。不過,豬獸這次撲來不似前次,而是後退猛的蹬地,整個身體瞬間便騰在空中。
雲川知道,豬獸是被自己給激怒了,不敢怠慢。倒不是怕豬獸傷了自己,而是怕豬獸發出大聲的吼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雲川並不敢確定這個地道中只有一隻豬獸。
待撲向雲川的豬獸還未靠近雲川的身體的時候,雲川便先發制“獸”,雙腿發力,身影一閃便奔著豬獸去了。
雲川在奔到豬獸面前時,身形一頓,雙手對握成拳,朝豬獸的頭部一擊,只聽豬獸一身低吼便直挺挺的落在地面。
雲川現在的力氣大得很,開山雖不能,裂石卻不在話下。
雲川並未使出全力,因爲雲川只希望將豬獸制服,要是將豬獸打死或打傷,被發現就麻煩了。
見豬獸倒在地上掙扎著想要戰起身來,雲川迅速的雙膝一彎,壓在了豬獸的身上,此時的豬獸奮力反抗,力道還真不小,雲川心中暗罵:“這要是在王家村我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拳頭!”。
雲川奮力的將豬獸壓在身下,麻利的脫掉自己的上衣,將上衣拿在手中,三下兩下便將豬獸用衣服給捆住了。
見豬獸被捆的動彈不得,雲川這才放心離去了,可是,剛走兩步,雲川聽得身後豬獸掙扎的厲害,便回到豬獸前。
“你這個小傢伙折騰的太厲害了,那就怪不得爺爺了。”雲川邊說著邊又在豬獸背部用右肘擊了一下,這一擊過後,豬獸果然老實了許多,不再動彈。
雲川繼續的向前走去,一路上再也沒有遇見任何的阻攔,就在雲川又向前行進了很長一段路後,看見在前方的一個火把下有隻梯子,而梯子前方是一堵石牆,向前就再沒有路了。
見此場景,雲川不由的警惕起來。雲川知道,只要一推開上面的石板就會有所發現。
就在雲川躡手躡腳的朝梯子走過去的時候,雲川隱隱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一聽到此,雲川立刻停下腳步,將身體緊貼著牆壁,凝靜聚神的去辨認聲音是從什麼位置傳來的。
雲川就這樣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聽了一會兒,發現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而這說話的聲音雲川也熟悉的很,不是旁人,正是洪程。
洪程此時應該是在剛剛修繕好的大樓中,看來這條地道是平日裡供盧醒、程大力和洪程秘密聯繫所用的。
想明白了這事,雲川也突然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剛剛到寒槍門中時,總會發現盧醒和程大力出了門去,門還會在裡面被閂上了且自己於前幾日燒燬了大樓後,洪程會如此著急的將大樓修繕好。
“盧、程兩位堂主,一切都準備的怎麼樣了?”洪程的聲音沉沉的響起,而不出雲川所料,盧醒和程大力果然在這裡。
“一切都準備好了,練武場中的那些野獸只需明日王堂主的秘術便會徹底的醒來,而嶺青石那邊也安排的妥妥當當了。所有門人的槍也俱換成全新的了,槍鋒凌人,槍頭上鉤骨彎刺,放血雙槽俱備,碰膚機損,威力大的很。”
雲川聽得出,說話的這人是程大力,此時程大力語氣堅定,沒了平時的大大咧咧。而那些所謂的全新的槍定是雲川那日在練武場看到的那些,那日沒有細看,真沒想到這些槍竟有如此的威力。
“今早,看守練武場的門人前來向我彙報,練武場中的那些野獸已經偶有清醒的了,時不時還低低的嘶叫,真不知道這個王堂主的秘術是否管用,要是沒等到明日這些龐然大物便醒了來且王堂主還沒在,那我們可就是自己惹火上身啦!”
洪程低沉的聲音再次的響起。
洪程說完話後,低低的笑了起來,而云川從這笑聲中聽得出來,洪程似乎是在說完話後便覺得話說的無用,似是自嘲。
“沒事的,師兄,我曾經見過王堂主施展秘術,厲害的很,是不會出現差錯的。”
接洪程話的是一個雲川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將雲川帶到了這波詭雲譎的爭鬥中來,這個人就是——施澤。無論何時,雲川都不會忘記的一個人,而一提到這個人,雲川便覺得氣血上升,雙拳發癢。
“門主,王堂主辦事自是錯不了。我現在比較擔心的反倒是那個雲川,他纔是關鍵,他可是我們與鐵刃會開戰的“理由”呀!要是他出了點什麼意外,我們計劃多年的計劃恐怕就要毀於一旦了。”
一直沒說話的盧醒,此刻終於開口了,而聽見盧醒這樣說,在地道中的雲川不禁的想笑,心中暗道,這個盧醒還真擡舉自己,自己在這場爭鬥中竟然扮演這麼重要的角色。
只是雲川不解,自己爲什麼是理由?爲什麼鐵刃會和寒槍門都需要一個理由?而自己這個所謂的理由又是爲誰準備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早就準備好了,我一會兒給他送去爲明天的比試壯行的酒菜,而這酒菜中便有可以誘發《髓至訣》的藥——決絕金丹,決絕金丹無色無味,且只會對練過《髓至訣》的人有奇效,對於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作用,只要明天他運氣使力便會精血逆流,諸穴不通,不多時便會筋脈盡裂而亡。酒菜中再較平時少放些白赤靈蟲的解藥,明天《髓至訣》和白赤靈蟲一起發作,不死纔怪。
而據我們的人打探,鐵刃會明天第一個出戰的是雷老鬼的女兒,叫做雷立柳,這個雷立柳不僅一柄軟劍舞的甚好,她還深得她爹的真傳,一身精厚的內力,被她深厚的內力擊中者定會經脈爆裂而亡,故而,她的這身深厚的內力便可以成爲殺死雲川的藉口,我們就可以藉機行事!”
雲川雖是早就料到,可是,親耳聽見洪程如此說,雲川還是覺得猶如五雷轟頂,渾身劇震。
不過,雲川也暗暗的慶幸,幸虧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今晚,洪程送來的一切酒菜雲川自是不會再吃的。
而當洪程提到雷立柳的時候,雲川覺得臉頰微燙,竟有些不自在,這份不自在似不僅僅是因爲她明日將要“殺死”自己,懵懵懂懂中似乎還有其他的什麼。
“門主,要是雲川輕易的便死了,鐵刃會會不會說我們隨便找一個普通的門人糊弄他們呀?”程大力再次開口問到。
“程堂主,你說的這件事門主早就想好了,你還記得那次門主派雲川和我進伏獅山中去找尋第三方勢力嗎?其實,門主那次是故意爲之,找第三方勢力事小,讓鐵刃會的人認識認識咱們這個雲大堂主纔是真的!”
雲川再次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而這次說話的就是曾經和雲川一起進山的白烈,雲川曾經認爲一個與寒槍門其他人不同的人。
“哈哈??????門主果然英明,遠見卓識呀。”白烈一說完,幾個人恍然大悟,齊聲讚歎。
雲川此時大概猜到明天將要發生的一切。
洪程從一年前便開始“培養”雲川,只爲了雲川明天可以在嶺青石上被鐵刃會的人給打死,然後以對方打死自己的一個堂主爲理由發動對青城的爭奪之戰,而之所以選中雲川可能是因爲洪程看雲川還算是一個“可塑之才”。
因爲雲川的存在而不用白白的犧牲寒槍門中一個資質尚可的人。
一想到此,雲川心中自嘲道:“自己的作用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