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齡臉色漸漸舒緩起來,他擅離職守雖然是死罪,可瀘州並沒有因爲34旅私自出走而陷落。{.。。.}另外一方面,若不是他奇兵突擊靖第2軍的指揮部,宜賓之圍恐怕絕沒有這麼快結束了。宜賓之戰,他是立過功,就算這份功績不能抵掉全部擅離職守的罪責,但最起碼可以免掉死罪呀。
現在瀘州的戰事依然沒有停息,就這一點郭鬆齡的確承認自己的失誤。按照他原定的計劃,自己應當在兩天之內打敗劉顯潛,這樣一來再算上宜賓的戰功,差不多功過相抵了。
只是自己還是小瞧了劉顯潛呀。
“看來,還得拼一拼了。”郭鬆齡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臉色漸漸堅毅起來。
“旅座,您……您打算怎麼辦?”王少陽緊張的問道,他看到郭鬆齡這樣的神態,生怕自己的旅長會突然決定謀反之類的事情。
“傳令各部整裝,晚我們要對水竹林動一次總攻,務必要端了水繡林這個點。”郭鬆齡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王少陽點了點頭,應道:“是,馬上去通知93團團長。”說完,匆匆的離開了指揮所。
凌晨的時,郭鬆齡帶著911團和93團悄然前進,趁著夜色向水繡林靖的據點動了突然襲擊。這一晚的交戰非常激烈,郭鬆齡親自上火線督戰,下達死命令讓士兵們不可退卻。在戰鬥中,他的肩膀和腹部都中了槍,腹部僅僅是擦傷,可是肩膀卻是硬生生吃了一顆子彈。
經過了長達四個小時火不間斷的進攻,終於讓郭鬆齡在黎明的時候打下了水竹林。只是這一仗打的慘烈,靖損失慘重的兩個團也都掛上了重菜,其中兩個營長陣亡,一個團長重傷。
郭鬆齡在水竹林安頓下部隊之後,得不承認果還要讓自己向尖山劉顯潛總部進攻的話,那就等於去送死了。以現在的狀況,防守水繡林都成了問題。
不過好在劉潛早就已經沒有打算繼續打下去了。幾天前他就收到了劉顯世地電報。貴陽方面會與15師徐邵文進行和談。以保全貴州靖主力安然撤退。正是因爲這份電報。才讓劉顯潛放鬆了警惕。以至於郭鬆齡才能拿下水竹林。
而劉顯潛在水竹林淪陷之也沒有采取任何報復行爲。他只當只是徐邵文要在和談地談判桌上取得更多地利益。對於爭取和談優勢。他自己則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
正是郭鬆齡這一晚上幾乎瘋狂地作戰恰間接性地促成了林蔚和貴州派來使地談判。其實徐邵文根本就沒打算趁著貴州使到來這段時間給劉顯潛一點顏色。從而博取更多地談判優勢。對於徐邵文來說。他這邊早就已經佔據了絕對地優勢了。
三天後。也即2月16日。貴州地使北上來到自貢城。林蔚做爲徐邵文地全權代表在這裡接見了谷正倫和朱紹良。
兩個年輕地黔系軍官對於徐邵文沒有親自來與他們進行會談。都感到了很沒面子。他們是代表劉顯世地使論是人情上還是慣例上。都應當以對待督軍劉顯世一樣地態度來迎接纔是。
徐邵文沒有親自前來也就罷了,畢竟現在15師困住了劉顯潛的貴州靖大部隊,別人有把柄在手裡自然會顯得牛氣十足。可是讓谷正倫和朱紹良感到鬱悶的是,就連林蔚這個小小的參謀官都對他們愛理不理、態度極爲傲慢。
林蔚在15師中算是出了名的變臉高手了,在面對什麼人、什麼事和什麼環境下都能巧妙的擺出不同的態度。對於這點徐邵文一直認爲林蔚很不錯,所以才放心的把和談之事交給他來辦。
林蔚除了隨機應變之外,他還對徐邵文的心思很下了功夫去揣摩。
做爲一派實力的領,很多時候說話不方便,雖然嘴巴上沒說出來是內心中卻期待著手下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辦。就拿這次與貴州軍和談來說,徐邵文嘴面是說希望快點結束戰事是以15師現在的實力,再結合全國大局的動向本就不用太在乎貴州人的面色。
而且林蔚從位於重慶的氣派無比的新光武上將軍府還看出了一點,那就是徐邵文將在四川長期展。既然要展麼對周邊鄰省的拓展肯定是避免不了利益衝突的。所以徐邵文基本上不會與貴州、雲南兩地交好,而會選擇一種遠交近攻的手段。
正是基於這兩點,所以林蔚根本不在乎自己會得罪谷正倫和朱紹良,甚至在暗暗之中還巴不得這個兩個年輕氣盛的小子心中憋屈不滿,然後返回貴州大肆訴苦。
當天中午在火車站迎接了谷正倫和朱紹良一行人之後,林蔚僅僅安排了他們吃了一頓午飯,連下榻的地方都沒有
準備,直接就開始了會談。會談的地點是在自貢城公廳的會議室進行的,屋內屋外全部都是特勤處的特工在站崗,製造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景象。
林蔚瞧著二郎腿,慢悠悠的從長桌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語氣很是桀驁的說道:“其實現在四川和湖南的局勢,徐將軍和劉將軍都是看得清楚的。在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我們不妨就把話說簡潔一點,你好我也好嘛。”
谷正倫臉色很陰沉,門聲悶氣的沒說什麼話。從一開始他就看林蔚這廝不順暢了,對方的神情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塊似的,擺出一副大地主、大老爺的譜兒。也不想想一個月前若不是咱劉顯潛將軍手下留情,沒認真的攻打瀘州,今天坐在這裡的位置恐怕要顛倒過來了。
坐在一旁的朱紹良雖然與谷正倫年紀相仿,同時年紀輕輕氣血方剛,但是卻要比谷正倫沉穩許多。當即他微微笑了笑道:“林參謀是明大事理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拋開廢話不說,直接攤開了各自的條件來談。”
“這次劉都督譴我等二人來非是希望與徐將軍達成諒解。我黔系一軍從一開始就未曾打算與徐將軍爲敵,只是應了雲南唐都督將軍的邀請,一同對付那三姓家奴劉存厚,其目的也是爲了協助川民光復四川嘛。”朱紹良接著說了道,他的用詞雖然很中和,正因爲如此,一開始就暴露了自己沒有底氣的一面。
畢竟朱紹良和正倫都是涉世未深的新手,不像林蔚這般在是軍政場面打滾了兩三年的嫺手了(考入陸大前在浙江帶兵時期也算上)。
“哼哼,”林蔚冷笑了兩聲,“劉存厚劉將軍與我家徐將軍是拜把子的兄弟,你們對付劉將軍,我家徐將軍會坐視不理?都說了廢話不談,你這一開口的話,不照樣都是撐門面的廢話嗎?”
不等朱紹解蔚接著又說道:“前幾天的電報中,你們劉顯世將軍稱意欲我15師和解,借道北上去進攻劉存厚將軍。那今天我們就把話說直了,誰與劉存厚將軍爲敵,就是與我家徐將軍爲敵。”
谷正倫的臉色越來越難,坐在那裡的時候雙手忍不住捏成了拳頭。
饒是朱紹良自詡沉穩了林蔚這含針直射的話,心中也不免惱了一陣。他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林參謀,照您這麼說和談之事是談不攏了?”
林蔚灑然的了笑,說道:“這麼說世將軍是非借道不可?倘若我家徐將軍不借這道,那照意思這瀘州的戰事還得繼續打下去了?”
這一句話問的很狠接把紹良逼到死衚衕了。他這個時候若一時意氣,說“不借道就在戰場上分個高低”的話先不說返回貴州後不能向劉顯世交代,更有可能還把劉顯潛和貴州靖主力部隊害慘了。
可是如果這時候說“不借道沒關係,還有其他餘地可談”的話,那直接就把他是前來求和的一面暴露出來了,接下來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眼下是進退兩難,朱紹良頓時啞口失言。
谷正倫終於忍不住了,臉色憋得通紅,一副就要爆的樣子。
可是林蔚沒有給谷正倫任何機會,搶先一步冷聲道:“兩位,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咱們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現在州的情況對誰有利對誰不利,一眼就能看懂。劉顯世將軍無非是要保全生力軍,而我家徐將軍也非是好戰之,早點停息戰火,整頓民生一直是我家徐將軍的心願。”
“那好,咱們就各退一步,瀘州戰事就此罷休了,只要徐將軍撤了南邊進攻的兩個團,我們保證在三天之內,劉顯潛將軍的大軍會退出州。”谷正倫語氣生硬的說了道。
林蔚悠然的再次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好整以暇的說道:“這當然不成問題。只是,徐將軍原本是讓911團和93團進駐在天仙鎮和水竹林一帶的,這次你等要讓他們撤出駐地,這開拔費用算在誰的頭上呢?”
“什麼?開拔費?你……”谷正倫氣的雙眼之冒火。現在他總算知道了,林蔚氣焰囂張的說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敲詐自己一筆。
朱紹良馬上按住了谷正倫,他沉了沉氣,問道:“林參謀,你開個數。”他的腦子轉的很快,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餘地了,心中只能期盼這林蔚不要獅子大開口。
現在這筆開拔費用差不多就相當於花錢買士兵了。如果朱紹良和谷正倫拒絕了,那麼接下來劉顯潛恐怕就只能血戰突圍,這突圍的作戰中將損失多少士兵是無法預測的,甚至連能否順利突圍都是一個未知數。
“朱兄果然是爽快之人,一口價三十萬現洋。當然如果在五天之內送到就是這個數,五天之後一天增加三萬。”
疾不徐的說了道,神態就像是年關時候的老地主在“想必這點錢對於劉顯世將軍來說不足掛齒了,單單畢節地區每年歲入都差不多上百萬呢。這才區區三十萬,我家徐將軍可不爲難你等呢。”
早在之前林蔚就調查過貴州的財政收入當然畢節地區歲入最鼎盛的時候確實是有百萬,只不過這鼎盛時期在三年前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而已。三十萬現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料想劉顯世還是會忍心拿出來的。
谷正倫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只恨不得搬起椅子砸死林蔚。
朱紹良倒是猶豫了幾秒鐘後,一口應了下來,說道:“好,一言爲定。我貴州可不稀這區區三十萬呢。”他現在不討價的應答下來,雖然是談判失敗了,可是最起碼幫貴州爭得了幾分豪氣。
丟了錢也就罷了,起碼不能丟人,更不能是在丟了錢之後又丟人。
谷正倫和朱紹在返回貴陽之後,劉顯世對他們帶回來的談判結果大爲震怒。他當然不是在乎這三十萬是對於徐邵文如此囂張的勒索自己,感到甚是不快。只不過眼下他也只能把這個仇恨記在心裡,湖南嶽陽的戰事早在兩天前就打下來了,當務之急還是應付湖南爲要。
這個該死的乳臭未乾的頭徐邵文,早晚會讓他知道後果
三天後,劉派而你把三十萬現洋裝了幾個大箱子火車送到了自貢城。徐邵文派人點收之後,就立刻給34了一份通電,暫時由34旅副旅長張隸代爲管轄旅部,旅長郭鬆齡即日返回師部。
至於劉顯潛的貴州靖國則兵分三路,依次撤退返回了貴州。
現在對徐邵文又恨又氣的不單單督劉顯世,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督唐繼堯。唐繼自從進入二月之後有一天不脾氣,責罵壓在長江防線上四路靖國大軍的電報,如同紛飛的雪花一樣,一頁接著一頁了過去。
可是戰鬥依沒有任何進展,最終因爲盧漢的軍部遭到偷襲從而四路大軍逐一告破。這四路大軍雖然不是唐繼堯的嫡系部隊,可是卻都是軍的主力部隊今全部損失慘重,軍的元氣可謂傷之不淺。
在這四路靖中尤其是漢的第二軍和張汝驥的第四軍損失最爲嚴重。第二軍主力部隊幾乎全部殲滅;而第四軍三個旅的部隊,最後逃回到昭通的只有一個旅而且這個旅還不是滿員。
唐繼堯甚至聽說被徐邵文15師俘虜的雲南靖都有60多人了,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過唐繼與劉顯世一樣,眼下只能把這個仇暗暗的記在心裡。他現在急於忙碌的事情要比劉顯世多得多,畢竟進攻徐邵文長江防線的作戰失敗了,但是顧品珍、羅佩金等在樂山、成都一代作戰的靖,進行的還算順利。同時湖南嶽陽方面的戰事,也得讓他多分一些心思去照顧。
最終,唐繼不得不學著劉顯世的樣子,派遣了使去與徐邵文講和。不過他好歹有了劉顯世的前師之鑑,而且自己的軍隊沒有像劉顯潛那樣被困在州進退兩難,因此在談判桌上還是有幾分說話的地位。他這次放下面子,裝出一副和氣的樣子主動來講和,無非是想要爭取兩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就是進攻長江防線的四路大軍雖然退下來了,但是龍雲元的第三軍和第六軍依然屯駐在沐川縣。這兩路大軍在休整一番之後,徑直北上的話,照樣可以對劉存厚的腹背動進攻。所以唐繼堯希望讓徐邵文在這段期間與沐川縣停火,讓第三軍和第六軍喘一口氣。
第二個條件,唐繼堯自然是希望徐邵文置身事外,不要摻和他與劉存厚的作戰。如今劉存厚已經是快要支持不住了,等到龍雲元第三軍和第六軍北上增援顧品珍,劉存厚則更是在劫難逃了。
這兩個條件基本上是前後承接的一個正題。不過唐繼堯還是不敢肯定,徐邵文與劉存厚的關係到底有多牢靠。他之所以敢提出這兩個條件,正是以爲徐邵文初到四川不久,與劉存厚又無任何交情。再說現在劉存厚願意與徐邵文爲盟友,那是因爲遇到了大敵,等大敵解決了之後,劉存厚會讓一個毛頭小子來瓜分自己在四川的利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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