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轉身出來，正好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文定，便笑著向他揚了揚手裡的換人申請書：“搞定了。”
王文定的臉色卻並不是太好看，低吼道：“你小子竟然敢威脅周大成，他要真使壞給你開除了怎麼辦？”
葉謹絲毫不在意道：“我來武校是爲了學武，現在不需要了，念不念已經無所謂了。”
已經學到了真正的國術，他也不打算在武校蹉跎時間了。
王文定怔了一下，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葉謹拍拍王文定的肩膀，招呼道：“走啊，趕緊把換人申請書給王教送過去。”
王文定勉強笑了一下道：“你先去吧，我跑累了，歇會兒再過去。”
葉謹點頭：“行，那我先走了。”
王文定看著葉謹跑遠的身影，突然感覺這個平日裡熟悉無比的兄弟有些陌生了。
王文定靠在牆上，從兜裡掏出了煙盒，拿出一根叼在了嘴上，只是摸遍了全身的兜，也沒有找到打火機。
“去TM的……”
王文定惡狠狠把煙吐掉，想發火，卻似乎又覺得沒什麼理由發火。
沒帶火，又不是別人的錯。
……
葉謹拿著換人申請書交給王鐸的時候，王鐸整個人都懵了。
王鐸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就緊張道：“你小子不是動手了吧？王文定呢？”
葉謹對王鐸的反應有點哭笑不得：“幹嘛要動手，他有求於我，我就拿著個當條件跟他交換了，王文定跑累了，說要歇會兒。”
王鐸：？？？
“他求你？”王鐸一百個不相信。
葉謹眼睛都不眨道：“周大成食物中毒了，拉了個半死，求我幫他打120……然我就拿到了。”
當然中間威脅周大成那一段他沒提。
王鐸匪夷所思的看著葉謹，滿臉都是苦笑：“你小子，唉……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
葉謹催促道：“不知道該說啥就別說了，先交申請書去。”
王鐸噎了一下，沒好氣道：“行，那你準備吧。”
胡龍旗有點佩服的看著葉謹：“沒想到還真讓你給辦成了。”
葉謹點點頭：“嗯，運氣不錯。”
同時葉謹心裡也想著，不光我運氣不錯，你運氣也挺好的，那瓶水要不是被周大成截胡了，現在在廁所裡掙扎的就是你了。
“對了，場上情況怎麼樣了？”
胡龍旗聽葉謹這麼問，臉色一暗：“陳志偉認輸了之後，劉源和周繼道也認輸了，周繼道下場的時候，還被觀衆拿水瓶子給砸了，擱那哭呢。”
胡龍旗指了指蹲在休息區角落裡抽噎的周繼道。
劉源則是躺在椅子上，用毛巾把整張臉都蓋住了。
胡龍旗嘆了口氣道：“那個黑澤正力量很大，咱們的學生扛不住他的打擊，挨幾下就手軟腳軟了，碰見耐疼的他就拼地面，不是窒息制服，就是關節技，連打了五場，好像體力還很充裕，雖然心裡不想承認，但是他真的很強。”
葉謹眼睛微瞇，冷笑道：“他是在故意逼這幾個人認輸，就是爲了羞辱我們，同時也是在控制氣氛節奏，打壓我們的氣勢，現在他已經反客爲主了。”
胡龍旗怔了一下，腦海裡猛然想起葉謹在剛開場時的那一聲嘆息。
當時觀衆搖旗吶喊，聲勢如虹，他認爲主場優勢明顯，卻沒想到己方會連戰連敗，讓對方越戰越勇。
現在再看觀衆席上，很多座位都已經出現了空缺，甚至能看到有人正在離席。
和剛開始的時候的千百人齊呼場面截然相反，觀衆席顯得安靜而壓抑，是不是傳來一聲也是國罵。
“徐天龍選手選擇了認輸……”
黃靜堂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聽不出任何情感色彩，無盡的憤怒之後，他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
還留在觀衆席上的國人也都沒有再罵人了，敗局已定，他們也罵累了，再罵也是贏不了的。
越來越多的人離席。
“如果這些人今天走出這裡，他們這輩子恐怕也都不會相信華夏武術了，如此之例，每一天都在華夏的國土上發生著，不出十年，華夏再無國術。”
葉謹面無表情的看著觀衆席上的背影，聲音聽不出喜怒。
胡龍旗聞言身子一震，怔怔的看著葉謹，這麼一張年輕的臉上，此時竟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滄桑和悲愴。
“成了，成了，領導批準了……趙小剛你不用上了，讓葉謹替你。”
王鐸一路狂奔回來，臉上帶著喜色，帶來了好消息。
如果要是平時，趙小剛聽說要換掉他一定會使脾氣，但是這一次趙小剛只是順從的應聲道：“知道了。”
葉謹對著王鐸和胡龍旗頷首示意，然後便朝著擂臺走去。
“葉謹！”
胡龍旗在背後喊了一聲。
葉謹頓住了腳步。
胡龍旗用力道：“國術未死，只是凋零了，我相信你會讓它重新開出花來的！”
王文定這個時候也跑了回來，雙手拄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鉚足了勁咆哮道：“小子，給我狠狠的打，把狗日的屎給他擠出來！”
葉謹揚起手揮了揮，沒有回頭，步伐向著擂臺邁去，沉穩而有力。
……
黃靜堂木然的看著選手名單，眼鏡已經滑到了鼻樑下面，他也沒心思去扶。
“接下來要上場的是趙……”
還沒等黃靜堂說完，導播徐懷就急忙遞來了一張紙。
黃靜堂掃了一眼，表情連變都沒變，繼續道：“紅方選手趙小剛身體突發不適，紅方選擇了換替補隊員上場。”
對於已經麻木的黃靜堂來講，換不換人已經不重要了，他連替補隊員叫什麼名字都懶得看了，更懶得讀。
正式隊員都贏不了，替補還能贏？
觀衆也都心思各異。
“呵呵，還身體不適，是讓人打怕了吧！”
“……”
“替補，呵呵，長得這麼瘦，找來充數的吧？”
葉謹此時正在接受蘇偉的檢查。
這是比賽之前必須要走的程序，防止選手夾帶傷人的暗器。
雖然葉謹在獲得了五年修行經驗之後長的壯了不少，也長高了幾公分，可是也僅僅是跟他以前相比。
在外人眼裡，葉謹還是一副瘦小的樣子，個子剛過一米七出頭，在秦江這個古來出猛漢的地方，已經算是比較矮的了。
蘇偉在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他很奇怪，怎麼會派這麼一個替補上場，看起來白白淨淨，文文弱弱的，不怕被打壞了麼？
可是當蘇偉親手摸到葉謹身上的時候，頓時就愣住了。
這觸感……這小子在衣服裡面揣鋼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