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眼的光照來,張塵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見自己身旁圍了一圈人。
看到張塵醒來,所有人都笑逐顏開。
張塵仔細(xì)看了一看,都是自己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的人。
“張塵,你總算是醒來了,太好了。告訴你個好消息,阮良他媽醒來了。你是好樣的?!睏畲蟠捍笮Φ?。
“張塵,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和楊秀兒的話,只怕我媽還一直躺著呢。真是太感謝你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兄弟,誰欺負(fù)你就是打我的臉。我必定打得連他媽也認(rèn)不出來?!比盍嘉罩鴱垑m的手一個勁地感謝。
“還以爲(wèi)你回不來了,嚇?biāo)牢伊耍蝗ゾ褪鞘畮滋?,我們又沒辦法下去,這下回來了就好,就好了。”莫千柔嗚咽著聲音,兩行淚水不自覺流了出來。
倒是宋玉軒一言不發(fā),只一臉笑意地看著張塵。
旁邊還有五六個人,有阮良的妹妹阮秋,和他們的管家,還有其他幾個不認(rèn)識的人。
“真的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也不枉我白忙活一場?!睆垑m掙扎著坐了起來。
“跟我們說說在下面都遇見了什麼?肯定很精彩!”阮秋兩眼放光地問道。
“下面發(fā)生的事?唔,不太記得了,只是記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到底做過些什麼,真記不太清楚了?!睆垑m楞了會,定了定神努力回想,卻發(fā)現(xiàn)腦海裡的記憶在迅速消除。
片刻過後,竟一點事情也記不起來。
就像昏睡了很長時間。
“怎麼會這樣呢,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楊大春擰著眉頭道,剛剛的喜悅瞬間消失了。
“嗯,真的不記得了,唉,不管這些了?!?
“於碧雙的魂魄找回來了就好,我們也算是圓滿完成任務(wù)了。好久沒回家了,也該回去看看了。”張塵嘆了口氣。
“不說這些傷感的事,趕緊起來,我?guī)闳コ栽绮停赃^早餐帶你去看我媽,她能醒來完全是你的功勞,說一定要見見你呢?!比盍寂闹鴱垑m的肩膀笑道。
張塵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疑惑道:“秀兒呢,怎麼不見她人呢?”
“她啊,在另一間房間躺著呢,也不知醒來了沒。在你進(jìn)地府不久,她來找到我,說怕你遇到什麼危險,要去找你。我起先不答應(yīng),但經(jīng)不住她苦苦哀求,還是答應(yīng)了她。從那以後便一直昏迷著。但好在魂魄總算是回來了?!?
“對了,是跟你一起回來的。是個好女孩,過去看看她吧?!睏畲蟠簢@了口氣,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聽了楊大春的話,張塵腦子裡閃過一絲絲畫面,這些畫面閃得極快,看上去很是熟悉,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張塵起身,離開了牀,總覺得身上怪怪的,一聞才發(fā)現(xiàn)身上竟有淡淡的香味。
剛纔聽大春說自己已經(jīng)睡了十幾天,不臭死個人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有什麼香味。
楊大春嘿嘿一笑,湊到張塵耳邊輕輕說道:“在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是莫千柔給你洗的,這也是個好女孩,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
張塵往莫千柔看去,只見她臉上紅成一坨。
見張塵看來,莫千柔連忙低下頭去,臉上瞬間燙到了耳根子。
張塵心裡一暖,微微有些喜悅。
在楊大春的帶領(lǐng)下,莫千柔扶著張塵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衆(zhòng)人推開門,往牀上看去,只見楊秀兒一臉笑意地看著天花板,似乎癡了。
“秀兒姐姐,我們來看你了,看看誰來了?!比钋镞@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蹦蹦跳跳地走了進(jìn)來。
楊秀兒這裡才向這邊看來,待看到莫千柔在扶著張塵的時候,眼睛一暗,微微一楞,勉強(qiáng)笑道:“張塵,你醒了,醒了就好,沒留下什麼傷吧。”
“我沒受什麼傷,只是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聽大春說,在我出竅不久,你也跟著出去了,謝謝你來救我?!睆垑m有些尷尬道。
聽了張塵的話,楊秀兒有些失落,低著頭看著身上蓋的被子出神,喃喃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只知道似乎做了好長一個夢,至於夢見了什麼就不記得了?!睆垑m楞了楞,沉吟道。
楊秀兒楞了好大一會,才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張塵,勉強(qiáng)笑道:“不記得也沒關(guān)係,我也不記得了。管它呢,反正事情都過去了?!?
說著,眼角竟流下了淚水,怎麼都止不住,眨眼間成了個淚人。
不知怎麼的,張塵看著楊秀兒流淚,心裡揪心不已,一口氣差點喘不上去。
頓時兩腳發(fā)軟,就要往牀上靠去。
“張塵,張塵你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容易纔醒來,可別再出什麼事了?!蹦峤辜眴柕?。
楊秀兒抹著淚水,哽咽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秀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我什麼地方讓你不高興了,你說吧,我可以改的?!睆垑m擰著眉頭道。
“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莫名地心裡難過。沒事的,一會就好,就讓我一個人呆會。你去休息吧,剛剛醒來,肯定很虛弱的?!睏钚銉簲D出一個比哭不難看的笑容。
張塵還想再說什麼,卻見阮秋把他從牀上拽了起來:“張大哥,你們?nèi)コ詵|西吧,我在這陪著秀兒姐姐呢,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你們都是我的大恩人,也讓我爲(wèi)你們盡一點綿薄之力吧。”
“也是,我們先去吃東西,你身體剛剛復(fù)原,要及時補(bǔ)充營養(yǎng)。秀兒這裡一會讓人端來些粥?!比钋镂⑿Φ?。
張塵點了點頭,在莫千柔和楊大春的扶著下來到了餐廳,吃了兩碗?yún)⒅唷?
便來到了於碧雙的病房。
推開門便聞到了刺鼻的藥水味,旁邊的儀器‘嘀嘀’作響,幾道波浪狀的線紋不斷上下劃動著。
病牀上躺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此刻正戴著氧氣罩。旁邊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拿著個小本子,在輕聲問著些什麼,她都一一回答了。
此時見張塵衆(zhòng)人出現(xiàn)在門口,連忙露出一個笑臉,微微擡起手來向衆(zhòng)人招呼。
“來,來,都過來,哪位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沒感謝人家呢?!敝心陭D女正是阮良的母親於碧雙。
“媽,這就是把你救醒的恩人,道術(shù)大師,張塵張大師。還有另一個在房間裡躺著,小妹妹在照顧呢?!?
“我跟你說,你別看他年輕輕輕,一身道術(shù)可真了不得,上可入九宵雲(yún)天,下可入九幽黃泉。當(dāng)時兒子爲(wèi)了找救你的藥,差點被困在地底下,多虧了他,不然你就看不到你兒子了。”
“這一次是他們出竅到九幽地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的魂魄找回來的。比咱們以前請的那些假把式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呢。”
張塵不禁苦笑,阮良這一進(jìn)來就不停地說,直把他誇成了天有上地上無,就差把他說成三清道祖了。
然而事實是怎麼樣的,自己心裡一清二楚,哪一次不是危險叢生,幾經(jīng)波折才死裡逃生的。雖然不記得在地府裡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但絕對不會容易到哪雲(yún)。
阮良嘮嘮叨叨說了好大一陣,才停了下來。
於碧雙靜靜地聽完了,這時才笑著說道:“好,好,好!真是了不得,小良,你以後要多多跟張大師交流,這種人才難得一見,能認(rèn)識他,是我們?nèi)罴业男疫\。往後還要多多仰仗他們呢。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他們,我才能醒來。要不然還不知道得癱得什麼時候呢,或許這輩子都看不到你們了。
你可要好好感謝他們,該給的報酬一樣要給,別虧待了他們?!?
“一定,不用你說,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在我心裡已經(jīng)把他們當(dāng)成自家的兄弟了?!比盍寂闹乜诘?。
“不用客氣,伯母,你就好好養(yǎng)身體吧,我相信阮良他也不會虧待我們的。當(dāng)然,我們也不會多拿,只拿自己應(yīng)得和報酬。”張塵輕聲說道,臉微微有些紅了。到底還是有些羞於提及此事。
張塵又和於碧雙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由於剛剛醒來,身體還是很虛弱,於是便在阮良家裡住了幾天。
這幾天莫千柔對他百般殷勤,張塵也過了幾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這話沒有一點誇張的成份,早上張塵剛剛醒來便看到莫千柔坐著自己牀邊盯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自己剛要找衣服穿,卻見她早把衣服拿在了手裡,服侍他穿衣。
吃飯的時候也是她把飯端到了自己面前,一口一口地吹涼了喂自己。
這周到的服務(wù)讓張塵心裡暗爽的同時,又有種頹廢的感覺。
只是楊秀兒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一直避著張塵。尤其是看到張塵和莫千柔在一起的時候。
神情變得異常失落。
這讓張塵更加疑惑,更想知道在地府裡和她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但張塵幾次追問下,楊秀兒都一言不發(fā)。甚至逼急了,轉(zhuǎn)身就走,把門一關(guān),讓張塵吃了個閉門羹。
只是讓張塵覺得奇怪的是。這幾天阮秋異?;钴S,似乎跟楊秀兒,莫千柔打成了一片。天天往兩人的房間跟,基本上跟兩人粘在了一塊。
楊秀兒的情緒也在慢慢好轉(zhuǎn),雖然見到張塵時不怎麼言語,但至少不再回避他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張塵在阮良的再三挽留下又住了幾天,和阮良,宋玉軒分道揚鑣了。
宋玉軒平時沉默寡言,但卻是個重承諾的人。
“兩位兄弟,多的話不說了,你們都是我一輩子的兄弟,哪天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告訴打電話來告訴我,我必定傾力相助。”宋玉軒沉聲說道。
“有空來湖南找我來耍,我?guī)愠员榈胤教厣朗??!?
“好,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別讓我們睡大街就成?!睏畲蟠盒Φ?。
阮家所有人都出來送張塵幾人,直送到了門口。於碧雙更是坐著輪椅出來給他們送行。
張塵和楊大春,莫千柔,楊秀兒依依惜別了阮良一家,踏上了歸程。
阮良每人給他們送了個手機(jī)並開了電話卡,又給了他們一張一百萬元的銀行卡。又開車送他們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火車站裡和阮良依依惜別後,四人進(jìn)入了車站。
張塵忽然心有所感,回頭看了看三人,不禁笑道:“出來時只有和跟大春兩個人,現(xiàn)在回去卻多了兩個人。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楊大春哈哈一笑,拿了行李往前走去:“走吧,就你廢話多?!?
楊秀兒和莫千柔相視甜甜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