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苗立人聽著於燁描述天漩功與《寂滅大乘》的相通之處，驚得站起身來，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仍在昏睡的馬良皺了皺眉，又沉沉睡去。

見苗立人失態，於燁有些吃驚，隨後想到了天漩功與《寂滅大乘》結合之後，對於址村中人來說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天漩功可以吸真氣，黑丹可以無限的存儲真氣，雖然現在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完善，例如別人的真氣在黑丹裡是什麼樣的情況、黑丹破裂後對自己會不會受到別人真氣的衝擊、如何快速的吸取真氣以免遭到太強烈的反擊、如何讓存於丹田裡的真氣不那麼難吸……

問題還有很多，但有了吸取的方法，至少能有個解決問題的方向，萬事開頭難，天漩功就是開頭，哪怕解決問題的速度很慢，一代代傳承下去，每一名址村人都潛心琢磨，終究還是會有徹底解決問題的時候。

苗立人考慮的是址村的將來，所以他會這麼激動，乃至失態。

於燁沒有趁火打劫，他思考了一會，對苗立人伸出了手：“交換隻牽扯純粹的利益，不如我們合作吧，我還有很多驚喜可以給你，同時我和我的同伴還需要一個立足之地，不是拜入你的門下，只是棲身、修煉，然後我希望我們能一起去做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苗立人沒有急著和於燁握手，謹慎的問道。

於燁沒有回答，指了指苗立人手上的鐲子。苗立人一笑，毫不猶豫的把手鐲取下來還給於燁。

於燁戴上手鐲。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向苗立人說道：“那件大事就是——我的一個同伴準備搬山。”

“搬山？搬哪座？”苗立人不解的問道。

“搬神仙的‘仙’字那一座，山字搬走了，就剩個人字。修真者本來也就是些人，大乘飛昇之後還是不是我無法確定，但只要在這裡，他們就是人。”於燁耐心的解釋道。

苗立人的眉頭都皺得擰起來了：“你們……想把修真者拉下神壇？”

於燁笑了起來：“本來就是人，一樣要吃喝拉撒，只不過比普通人厲害一些罷了，哪來的神壇？”

“不可能！”苗立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幾千幾萬年以來，修真者的地位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怎麼可能說拉就拉下來？”

於燁很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很難，但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我在幾分鐘前問你，我能幫你帶著址村的人離開這個村子，你肯定也說不可能，我不知道你們門派有多長的歷史，但如果沒有遇到我，你們還會像這樣幾千幾萬年。像老鼠一樣在修真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夾縫裡生活下去。”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真能把吸真氣和方法和黑丹完美的結合起來。你們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可以化身爲普通人，面對修真者的時候可以回覆成修真者，就算遇到的是自己無法戰勝的人，也可以把對方吸成個廢人，既然如此，你們還何必做老鼠？

你們可以放心大膽的走出村子。可以隨意的走到天極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像馬良這樣的天才也不需要再默默無聞的做村名，他甚至可以將千宇樓的光芒盡數奪過來，僅僅是兩種功法的結合就能讓你們邁出這一步，那麼搬山也不過需要一個契機、一把鏟子而已，爲什麼不行？”

於燁的話讓苗立人沉默了很久，並不是在考慮搬山的事，而是開始憧憬址村的未來，《寂滅大乘》不溶於別的修真門派，如果被別的修真者知道了，址村就將面對重大危機，這件事在數代以前曾經發生過，址村險些滅門，之後他們消聲匿跡，變成了於燁口中的“老鼠”。

可是能做人，誰想去當老鼠呢？址村門人介乎於修真者與普通人之間，他們的“山”早就已經搬走，或許說被丹田裡的黑丹吸走了，這或許就是於燁想要合作的原因。

“我們……真的可以出村嗎？”馬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仍躺在牀上，看著天花板，平靜的問道。

苗立人楞了一下，對於他們這些大人來說，住不住在址村裡沒什麼關係，可他必須要顧及這些年輕弟子的感受，就算是真正生長在鄉下的小孩，也會期望著能有機會多去城裡看看，長了這麼大，馬良去錦城的次數加起來也就三次，最後這次還是他主動要求去的，去了之後就拖著於燁這個大活人回來了。

“當然可以。”於燁轉頭對馬良說道：“說到底，你們只不過是怕別的修真者而已，如果不需要再怕，爲什麼要呆在這裡？不是說呆在這裡不好，而是得要想呆的時候才呆，不想呆的時候隨時可以走，這就是自由，如果沒有自由，人活著也沒太大意思。”

“所以你被關在井裡的時候纔想自殺嗎？”馬良轉過頭來問道。

於燁笑了起來：“那只是我想追求自由，所以才騙你的，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借我飛劍，雖然被我弄得斷了聯繫，但再重新建立聯繫應該不難吧？我不是太懂飛劍這東西，想來就算是塊石頭，常年累月的帶在身上，也應該有點靈性了吧？”

馬良隨口“嗯”了一聲，喃喃自語道：“追求自由麼……”

苗立人見馬良陷入了沉思，對於燁說道：“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的那種佐技到底有多厲害？來吸我試試。”

“丹田裡的真氣很難吸起來，你用真氣護體，我演示給你看。”

苗立人站了起來，氣貫全身，護於皮膚之下，此時就算用刀子去割他，也最多能劃開一點薄皮而已，當然，真氣護體的最大作用是減少鈍器擊打時的效果，對利器的防禦沒有那麼好，所以絕大多數飛劍纔是尖銳且鋒利的。

於燁也站起身來，把手搭在苗立人肩上，天漩功一起，頓時就有一股極大的真氣從手掌涌進了體內，很快被黑丹吸得一絲不剩，只是掩飾，一吸之後他立即就放手。

苗立人臉色蒼白的退了兩步，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親身體會到真氣被吸走，仍讓他產生了極度的震驚與恐懼，恐懼來自於習慣，修真者若沒有了真氣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陡然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任誰都會驚恐萬分，可以設想在戰鬥中如果捱了這麼一下，哪怕是合體期的超級強者也會害怕吧？

只聽於燁又說道：“如果你不怕，還可以試試把真氣灌進我的丹田裡，那樣的話真氣流失的速度就會更快，而且是黑丹自己吸收，就連我都停不下來，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你可以把我打開，只要身體不接觸就吸不了。”

苗立人搖了搖頭：“知道這是真的就行了，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恐怖的佐技，直接打破了從古到今的認知，只要吸得夠快，實力的差距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是啊，不過這個佐技必須和黑丹結合纔好用，否則丹田非得被撐爆不可，可以說這種佐技與《寂滅大乘》是最完美的組合。”於燁又重新坐了回去。

“要搬山，就得先解決好各種問題才行，另外我要去見見你那位同伴，這件事非同小可，要做，至少得讓我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苗立人終於打定了主意。

於燁鬆了口氣：“天亮就走，我對黑丹還不熟悉，要解決問題的話，就需要從你那裡知道一切與黑丹有關的東西，我也會把名爲天漩功的佐技教給你，咱們一起來想辦法，三個臭……人多力量大，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如何把黑丹打破，我可以立即治好馬良的傷。”

這個世界可沒有諸葛亮，三十個臭皮匠也不頂事。

苗立人沒有猶豫，立即把破丹的方法教給了於燁，方法其實不難，只不過很難想到而已，破丹之法竟是從修真者自殺的方法演變而來的。

修真者要自殺，通常都會選擇破壞丹田，丹田壞了，人就廢了，再引導真氣隔絕經脈裡身體就不會自動做出防禦，這種自殺方法不會有絲毫痛苦，通常是在修真者身體不行或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了的時候纔會使用。

當然，要破壞丹田是需要真氣的，於燁的真氣在黑丹裡，苗立人教他的是不用真氣破壞丹田的方法，址村的最大秘密，只有歷代的掌門人才知道這種方法。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體內有真氣可以使用的感覺真好，於燁走到牀邊替馬良治好了內傷，隨後把天漩功教給了他們。

馬良出去傳令把址村的人叫了回來，解釋了一通，介紹了於燁，在天亮後，三人騎馬離開了小龍村。

一路思索、一路討論，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三人才終於來到慶都，正好趕上徐宏纔要殺冬藏和許晴安，由於提前被治好了傷，馬良在路上又和飛劍建立的聯繫，從徐宏才的飛劍下救了許晴安一命。

“夠彪悍。”

正好看到了許晴安趴在地上吼叫著掃射的那一幕，苗立人給出了這樣的評價，於燁看得出來，他是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