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見到了徐朝了嗎?”傍晚,病已來到長定宮和我一起吃飯。
“見到了,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徐家的孩子。”因爲今天衛婕妤和我說的事情,我不想見到病已。
這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我想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而且,衛婕妤也應該知道霍成君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所以她纔想和我聯合起來對付她。
關於這件事情,我想好好的想一想,而且這件事情我還不能去跟病已說,真是苦惱的緊。
我不想把自己逼得那樣緊,我做人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要我去對付一個根本還不能確定的敵人,實在是強我所難了。
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直到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才停下來。
“平君,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還是今天徐朝惹你不高興了?”吃完後病已對著我說。
之所以病已沒有在吃飯的時候問我是因爲他嚴格遵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就算他再怎樣想和我說話,也要等我吃完飯以後再說。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因爲這件事情調侃他,但是他都只是微微一笑,從來沒有改的意思。
我看了看病已,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麼,按照以前來說,今天的事情我是可以開誠佈公的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今天的病已是這個國家的帝王,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就算這是我一直想忽略的事情,可是它還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今天病已沒有把他的一身冕服脫下就來到我這裡,我面對著周身都是帝王之氣的病已,竟然第一次覺得跟他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
病已看我這麼長時間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他以爲我是因爲侍寢的事情跟他吃醋了,所以坦然一笑,說道:“平君,你是不是因爲那幾個生氣了,你要知道,我可是和她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病已語氣摯誠,好像我不相信他就是我的錯一般。
可是,我今天並不是因爲那幾個婕妤才這樣的,是因爲另一個女人,霍成君。
霍成君對於我來說一直是一個心結,倒不是因爲她的父親是霍光,也不是當初她和我有後位之爭,而是前幾天我去長安宮的時候上官嬿和我說的一句話。
上官嬿說,霍成君喜歡病已。
這是我最害怕的,倒不是我認爲自己有比不上她的地方,而是心理有一些淡淡的不安,爲什麼當年家人子進宮的時候,霍成君卻沒有進來?
照理說,如果霍光真是爲了權勢的話,那麼就算不是皇后,她也應該讓霍成君進宮,可是,當初不進宮,現在卻接著上官嬿的名義讓女兒進宮,他到底是何居心?
病已看我還是沒有反應,走過來輕輕拍拍我的背,說道:“平君,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我,我先回未央宮了,晚上不用等我了。“
我點點頭,病已說這話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他不能回來,又要召哪個婕妤去侍寢了。
看著我還是愣愣的樣子,病已搖搖頭輕笑一聲,最後拍拍我的腦袋,轉身走了。
我盯著病已的背影,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我不禁懷疑,病已還是當初我愛的那個病已嗎?還是那個淳樸厚實的病已嗎?
我忽然感覺全身無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現在的這座宮殿,只能讓我感覺到冷,和無盡的孤獨。
秋蟬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地上坐了有一段時間了,她看見我在地上坐著立刻過來想把我扶起來。
我擺擺手表示不用,秋蟬也不強求,只是把懷中的奭兒抱給我,說:“小皇子又哭又鬧的非要找娘娘,所以奴婢把皇子抱過來了。“
我看著懷裡的奭兒因爲剛剛的哭泣現在還呼吸不穩,小鼻子紅紅的,看得我心裡一陣心疼,我趕緊讓他靠在我的肩上,用手輕拍他的後背。
我瞬間找到了我支撐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奭兒,在奭兒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以前,我一定要護他周全,哪怕是拼掉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