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皇后的日子其實和之前的日子沒有相差太多,因爲病已的後宮至今爲止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也就無所謂皇后不皇后的了,只是把之前的稱呼改變了一下。唯一我感到不解的就是沒有人來告訴我讓我搬到椒房殿去,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提,所以這件事便放在了一邊,與我來說在哪住其實都是一樣的。
漸漸地已經進入了冬季,宮殿裡也都升起的地龍,舒服愜意得很,我每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抱著奭兒呆在寢殿裡窩著,或者是找上官嬿去玩,上官嬿說自從我來到了宮裡之後,宮裡明顯的比以前好玩多了。
那天我正抱著奭兒在寢宮裡躺著,奭兒最近長的是越發可愛了,又白又胖的整個是一個小肉球,我和奭兒玩的正好,沒想到秋蟬卻進來稟告,說我母親來了。
我立刻抱著奭兒到了正殿,自從我進宮以後,這是第一次見到母親,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賤妾許氏叩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長了無極。”我看著母親向我行大禮,雖然心裡難受的很,不過還得是這樣受著。
“可,你們都下去吧。”我對著旁邊的宮人吩咐道。
“諾。”秋蟬自然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帶著宮人們退出去了。
我看著宮人們把殿門關上之後便趕緊把母親扶起來,還沒等我哭呢,倒是母親一把抱住我哭個不停。
哭了有一陣,我和母親都明白這是好不容易的一場見面,等到下次見面就不一定要等到什麼時候了,便漸漸都止住了哭聲。
我問起母親家裡的情況,母親只是連連點頭稱好,說病已賞賜了好多東西,也給他們換了房子,也有丫頭伺候,日子過得很舒心。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原先一直害怕霍光會拿我們家開刀,沒想到好像是我多慮了。母親看著奭兒在我旁邊,便要抱抱奭兒。
“瞧著小子,幾個月不見竟是變了個模樣,也長胖了些。也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我?”母親一邊抱著,一邊嘟囔著。
“當然認識啦,您可是他的外祖母,他長大以後還要孝敬您呢。”
“可不敢當,可不敢當,這可是皇子,我哪有身份去當他的外祖母啊。”母親一臉恭敬地樣子讓我的心寒了寒。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母親,不管奭兒以後會變成什麼人,他永遠是您的外孫,他是應當孝敬您的。”
母親聽得這話眼中的淚又要掉下來,連連說道:“你們有這份心就成了,讓外人聽到該是如何是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母親也顯得格外的謹慎,雖是錦衣玉食,但是我感覺不到母親以前的快樂了。
“平君,你還記得以前我找過一個算命的嗎?”
算命的?應該就是以前我的未婚夫死的時候母親爲我請的那個吧。我點點頭表示記得。
“平君,當時那個先生說你的命是大富大貴的命,沒想到,竟成了真的了,我現在就好像做夢一樣,當初的窮小子怎麼現在就能當上皇上?我的女兒怎麼就能當上皇后了呢?”
是啊,我也在想,爲什麼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母親不讓我嫁給病已的情景我還歷歷在目,恐怕連母親都不可能想到,她當初極力反對的人,有朝一日能成爲大漢的天子。
母親沒有呆多久便走了,我本來想留她在宮裡吃飯的,不過母親說這樣於理不合,於是便匆匆的走了。
自從我進宮之後我發現每個人好像都變了,每個人好像都沒變,也許連我自己都變了,不是嗎?
晚上的時候病已回來了,他的臉色不太對,好像很生氣,又不敢看我,我問他怎麼了,他本來好像沒想告訴我,又好像想告訴我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一樣。
我靜靜的看著他,等他自己糾結完。
終於,他開口了。
“平君,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父親。”我心裡一驚,難道是父親出事了?可是母親上午的時候明明還來過呢?
“平君,今天早上我提議把你父親封爲諸侯,可是霍光他們反對,他們說你父親受過腐刑,沒有資格成爲諸侯。”病已再說的時候顯得很懊惱。
按照漢朝管理,皇后娘娘的父親是要被封爲諸侯的,可是現在霍光他們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的確是有些針對我的意思。
可是現在病已的權利還沒有多少,不能和霍光他們對著幹,而且,立我爲後這件事情已經讓霍光很不高興了,現在就來個魚死網破,實在是太不值當。
我對病已說:“就是因爲這件事?”病已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看我,我卻笑了起來,安慰他道:“我想我們應該怎麼做其實你都懂,我的父親母親不會在意他們的官位是否大,生活是否富貴,所以因爲這件事和霍光鬧翻,不值當的。”
病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說道:“他們不讓我封父親爲諸侯,那我就把父親封爲昌成君,看他們這回還怎麼說。”
我笑著看著病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