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神色黯然,低聲說道,“辰汐哥,是不會再接受我了……他說再也不想見到我,而且我也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想起那天江辰汐拒絕她,說了很絕情的話語。
我連忙安慰她說道,“那就順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有緣一定會在一起的。”
高雪輕輕點了點頭,“嗯,我先去工作了,有空再聊。”
或許在這浮誇的社會裡,愛情已經(jīng)成爲(wèi)了一種奢侈的東西。
看著街上許許多多牽手的情侶,但是,又有多少個能走到最後呢?
然而自己的結(jié)局是否能完美,一切只能看天意。
安臣說要過來用餐,所以整整一下午,都在廚房裡忙著給他準(zhǔn)備精心晚餐。
有事情忙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美味的飯菜擺上桌子的時候,安臣正好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他不禁點頭稱讚道,“手藝不錯啊,十里飄香。”
我卸下身上的花邊圍裙,微笑著說,“能得到臣少的讚賞,很榮幸。”
安臣淡淡地掃了一眼菜色,“都是清淡的菜色,但是,看起來卻很可口。”
因爲(wèi)安臣的胃不好,所以清淡爲(wèi)主。
他緩步走到餐桌旁的椅子,優(yōu)雅坐下,傭人爲(wèi)他端上吃米飯和餐具。
卻少了紅酒,臣少,喜歡喝,但是,他有胃病,所以沒有準(zhǔn)備酒。
黑衣保鏢拿出藥片,放在餐桌上,他飯前都會先服用胃藥。
我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看著他蒼白臉,心裡很擔(dān)憂,“臣少,你不是說胃病現(xiàn)在好了很多,而且好好調(diào)理就能好麼?怎麼現(xiàn)在還要天天吃藥?”
看起來很嚴(yán)重的樣子。
安臣手指突然一僵,但是,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還在調(diào)理,所以得吃一段時間的藥。”
他嚥下藥以後,喝了口溫水,微笑地看著我,“看著可口的飯菜,我都餓了。”
我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夾了些青菜放進(jìn)他的碗裡,“那就多吃點。”
安臣吃了一口,細(xì)嚼慢嚥地吞下去,“味道不錯,看來以後我有口福了,希望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菜。”
“可以,如果你沒空,我就送到你的公司去。”
他工作太辛苦了,而且還要複習(xí)功課,看著他蒼白的面孔,有些心疼。
“你不恨我麼?自私地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我淺淺一笑,“不恨。”
因爲(wèi)是自己的選擇,這世界上沒有權(quán)力要求別人對你好,連自己的父母都不一定對你好,更何況是沒有血緣的人,所以沒有理由去怨恨別人。
“趕緊吃飯吧,多吃一點,這樣纔不會浪費(fèi)這一大桌子菜。”我說著又夾了幾塊土豆放進(jìn)他碗裡。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薰衣草田。”
好久沒去薰衣草田了,那撲鼻而來的清香,以及那藤蔓作成的盪鞦韆,不斷地在風(fēng)中搖拽。
我笑著點頭,“好。”
安臣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那裡是他工作累的時候,休閒放鬆的
地方吧。
用過晚餐後,天色已晚,漆黑的天空就像蒙上一層黑紗。
車子停在高高的柵欄外,安臣吩咐保鏢守在外面,然後牽著我的手,走了進(jìn)去。
明月如玉盤掛在高空中,雲(yún)層周圍似乎也散發(fā)淡淡的金光,在夜光下的薰衣草田,似乎也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夜風(fēng)中送來一縷縷清香。
“臣少,你看月亮好圓,而且很明亮。”我指著高空中的月亮,興奮地說道。
從小就聽媽媽給我講嫦娥奔月的故事,所以每當(dāng)看到月亮?xí)r,都會想起媽媽。
安臣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白皙的臉上,似乎也散發(fā)出淡淡的憂傷,“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時間過得太快。”
是啊,確實太快了,轉(zhuǎn)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我看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貪婪地吸著花的清香,“臣少,我覺得你對這片薰衣草田情有獨鍾。”
安臣那雙深邃眼睛,望著一大片薰衣草田,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一定會葬在薰衣草田。”
我好奇地問道,“爲(wèi)什麼?”
一般人死去之後,都會葬在公墓,爲(wèi)何他想葬在薰衣草田。
“我覺得它是一種信仰,對愛的一種信仰,因爲(wèi)葬在薰衣草田,就可以永遠(yuǎn)和它一起守護(hù)著我愛的人。”安臣俯下身子,輕輕地折下一朵薰衣草,凝視著它,一抹笑意染上脣邊,“就算兩年後,我們分開了,等到我死以後,葬在這裡,一直守護(hù)著你。”
心底涌起一股悲傷的潮水,兩年後,我離開安臣,希望他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輕聲地說,“我們走完這一輩子,才知道這輩子愛的人到底是誰,或許我只是你人生中的過客而已,或許下一個纔是你的真命天女。”
安臣目光落在我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雖然語氣淡淡,但是卻十分堅定,“從小到大,我只要認(rèn)定一件事情,我就一直努力做下去,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願意付出。”
面對癡情的安臣,一時之間,有點語塞,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臣聲音很輕柔,就像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漫漫,如果有一天找不到我的時候,記得一定要來這裡。”
薰衣草田,對於安臣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臣少……”
一句話僵在脣邊,我驀然地瞪大眼睛,一片冰涼的脣瓣貼了過來。
他那雙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眸,近在咫尺,似乎倒映著我小小的影子。
他的脣冰冷,猶如一塊寒冷,但是,卻很柔軟,如同一朵棉花,他深情地吻著,輾轉(zhuǎn)而纏綿。
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幾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玉盤般的明玉頓時躲進(jìn)雲(yún)層裡,天地間一片昏暗。
但是,依稀可見他眼眸凝視著我,有著掩飾不住的深情,臉頰瞬間變得滾燙。
一陣微風(fēng)拂過,讓我清醒了一些,用力推開他,稍微拉開我們的距離。
我有些怒意地瞪著他,“不是說好了,不可以隨意吻我!”
安臣嘴角
漾起一抹微笑,“可是,你的心同意了,還有你臉紅了,說明你喜歡上我了。”
喜歡安臣?我一直以來喜歡的人是浠,怎麼可能會是他?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月光灑在地上,如同白晝。
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蒼白的面容,讓我聯(lián)想到黑夜之中的吸血伯爵。
而且是在月圓之夜,荒野的古堡,絕美的吸血伯爵……
我忍不住地縮了縮身子,“臣少,你快點好起來吧。”
不然我看得心裡害怕,臉色蒼白就像吸血鬼一般,在黑夜之中,挺驚悚的。
他聽見我的話,臉色更加蒼白了,“好了以後,你就拋棄我,回到浠身邊對不對?”
我連忙搖了搖頭,“是,你臉色太不好了,就像吸血鬼,還挺嚇人的。”
話音未落,他嘴邊浮起一絲妖媚的笑容,而且一步步地朝我走來。
天啊,大晚上的別嚇我呀,本小姐膽子很小的。
我連忙後退幾步,面色由紅轉(zhuǎn)白,嚇得心臟砰砰直跳。
慌亂之間,突然踩到一顆石子,身子不由控制地往後仰。
心裡升起一股涼意,完蛋了,摔下去,屁股估計得疼一星期。
安臣飛身撲了過來,把我緊緊地?fù)г趹蜒e,在薰衣草田,打了一個滾。
他放開我,躺在我的身邊,身下壓著薰衣草的枝幹,所以沒有想象中那麼疼。
月光如流水般靜靜地泄下來,灑在他白皙得幾乎透明的面孔,急急地喘口氣,然後微笑地說道,“躺在地上望月,感覺月亮好圓高大,彷彿近在咫尺。”
是啊,我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就像垂手可得一般。
晚風(fēng)吹過,身邊的薰衣草隨風(fēng)搖擺,“沙沙”的響起,彷彿一首動聽的樂曲。
“以前中秋的時候,我和媽媽都會到頂樓,坐在竹蓆上,吃著水果和月餅邊賞月,媽媽還跟我說嫦娥奔月的故事,那是我小時候,最愛聽的故事了。”我嘴角彎起,甜美的笑意浮現(xiàn)在嘴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媽媽就會給我講這個故事,然後我就心情大好。”
安臣不解地問道,“爲(wèi)什麼?這是一個悲劇,至於你那麼開心?”
“在我看來它並不是一個悲劇,雖然他們沒有在一起,但是,心卻永遠(yuǎn)在一起,有的人明明靠的很近,心卻很遙遠(yuǎn)。”我指著明月笑著說道,“你看,明月那抹黑點,估計就是嫦娥,她一直在看著後裔呢,所以他們並不是悲劇。”
安臣輕聲低喃,“原來心的距離纔是最遠(yuǎn)的……”
他說話聲音很輕柔,我沒有清楚。
“臣少,你在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只是能一直靜靜地躺在這兒,和你說話,看同一片天空,就覺得很滿足了。”安臣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蓋住那雙深邃眼睛,“一直這樣該多好。”
能看星空,吹著晚風(fēng),他覺得是最大的享受。
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安臣,願望卻很平凡。
後來我才明白,這對於他來說,時間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
可惜,我現(xiàn)在還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