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幅畫,我似乎看懂了又似乎看不明白,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傷感悲涼的氣息,也許畫並不在於畫面有多好看,技巧有多好,主要在它是否能感染到人,在這一點上季傾辰無疑做到了,我頗受感觸,第一名他受之無愧。
齊欣怡的畫題名爲《窗外》,畫中是一排破舊不堪的老房子,經(jīng)過風吹日曬已滿目瘡痍,就像貧民窟一樣,從其中一棟房子的窗戶裡探出一個小‘女’孩的上半身,她身上的衣服很大,顯得極不合身。
她眺望著遠處,畫中雖然沒有描繪出她所看到地方,但從畫中小‘女’孩臉上‘露’出的希冀與嚮往,就能夠讓我們聯(lián)想到畫中‘女’孩所向往的地方必定是與她所居住的環(huán)境截然不同的、一個全新的、繁華的世界。
看完他們兩個人的畫,我開始自慚形穢,突然慶幸自己有拿到三等獎,能緊隨其後。
我的畫題名爲《雙面》,畫的是一個‘女’生的臉,很大的臉,佔據(jù)了整張畫紙的二分之一,五官端正,但我用了不同的‘色’彩描摹,用手遮蓋住半邊臉,會發(fā)現(xiàn)左臉與右臉是完全不同的,會讓人懷疑這不是同一張臉。
左臉是潔白的,不大不小的眼睛,嬌俏的半隻鼻樑,粉‘色’的半邊‘脣’,遮住右臉,會覺得畫中的‘女’生是單純、乾淨、甚至會是可愛、樂觀、開朗的。
右臉被五彩的顏料塗抹,就像畫煙燻妝一樣被放大的眼睛,紅‘色’的‘脣’,遮住右臉,會讓人覺得畫中的‘女’生一定是個喜歡‘抽’煙喝酒泡夜店的不良少‘女’。
在這張臉的背後是一片漆黑,只在右臉的背後有一束微弱的、不真切的亮光,可以理解爲那道亮光逐漸遠去,也可以把它看成畫中少‘女’的曙光。
這張臉那麼熟悉,多像一個人,多像我。
左臉與右臉,誰在扮演著誰,而不同的面具下掩藏著是怎樣的一顆心,善良或惡毒,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看法,沒有對與錯,只在於看畫人自己的理解。
在宣傳欄前駐足了良久,回過神已然覺得‘腿’腳有些發(fā)酸,我剛想要離開,就有人從背後按住了我,準確的說不是按住,而是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只是他用了力。
我扭頭看見一張極致俊美的臉,離我很近,這樣隨意地把手搭在我肩上,不是季思辰的作風。
那就是季傾辰了,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距離很容易讓別人產(chǎn)生誤會,我可不想被人八卦自不量力當小三,企圖搶奪校‘花’男友之類的‘花’邊新聞。
我把季傾辰的手從我肩上挪開,四處看了下有沒有齊欣怡的身影,怎麼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唉。
擡頭,儘量裝作不熟悉地說:“恭喜啊,一等獎?!?
“你的畫也不錯。”季傾辰並未謙虛,還誇了我,我心底其實有些欣喜,在繪畫上,他算是我的指導老師。
“跟你比,差遠了?!蔽艺f的是實話。
“你畫的是你嗎?”季傾辰對著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