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你鬧夠沒有?”嚴苔有些生氣了。
自家這個小妹太離譜,都那樣不招待見了,怎麼還死纏爛打呢?嚴家的臉都被丟光了。
“哥,我沒鬧。我只是替袁哥哥不值。”
當著袁昂的面,嚴蓉不敢這麼親暱叫喚。她是知道袁昂鐵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
“人家的事,你管得著嗎?”嚴苔好想把這個小妹敲醒。
嚴蓉嘟嘴不滿道:“就算袁哥哥不選我,那也要挑這麼一個三無女嗎?掉價!”
“三無?”
“無色無材無身世。”嚴蓉扳起手指頭數(shù)給哥哥聽。
嚴苔撫額,苦笑。
“出來了,出來了。”嚴蓉拍拍駕駛位的嚴苔。
袁昂擁著關小音從一家名牌店出來,兩人親密又甜蜜的時不時低語淺笑。
嚴蓉吃飽撐的,一直大餐廳就密切留意袁昂和關小音的動靜。
看他們嘀嘀咕咕片刻,餐後分成兩組。
那個歌廳豔女跟那個木頭朝樓上健身俱樂部去,而云晟呢駕著車把袁昂和關小音送到繁華商區(qū)街便一直慢慢在後頭跟著。
嚴苔是嚴重抗議這種幼稚無聊遊戲的。架不住嚴蓉撒嬌裝癡威脅利誘,只好投降,陪著她當起狗仔隊盯梢。
“看到了!然後呢?”
“跟上。”嚴蓉掏出手機拍照。
“我說小蓉,你想幹什麼呀?”嚴苔不解妹妹用意。
嚴蓉恨恨道:“我吵不過她,我讓其他女人罵死她。”
嚴苔精明人,很快就猜到她的用意,大吃一驚勸“你想清後果,袁昂這人可不是個大度的傢伙。”
“我給他臉打馬賽克。”嚴蓉冷笑道:“萬衆(zhòng)矚目的完美男神被一個微不足道的窮女人迷住……哥,你看這標題勁爆吧。放網(wǎng)上,那點擊率得蹭蹭上漲吧?”
“勸你打消這個幼稚又得不償失的主意。”嚴苔轉過頭,認真看著小妹說:“一旦事發(fā),我們嚴氏集團也就完了。”
嚴蓉猶疑反問:“有這麼嚴重嗎?”
“請相信我作爲一個男人的直覺。袁昂是真的喜歡關小姐。你傷害她,最後損失最大的是我們嚴氏。”
嚴蓉的俏臉扭曲了下。
若是這樣,那這後果她承擔不起。
“袁哥哥,真的喜歡這個關小音?”嚴蓉沮喪喃喃。
嚴苔深深嘆氣:“小蓉,你從a市回來,不是說這關小姐是個猜不透的人物嗎?她從能司徒衝手底下全身而退,還保你完好無損,你不是興起拜師的念頭嗎?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痛?”
嚴蓉垂下眉眼,也跟著嘆氣:“可是看到他們在我眼前膩膩歪歪的就不舒服。”
“眼不見爲淨,我送你回港。”
“不回。袁伯母說過兩天也會來s市,我要等著看好戲。”嚴蓉狡猾一笑說:“我把這些照片發(fā)給袁伯母和袁姐姐,讓她們來阻止袁哥哥的不理智行爲。”
“嚴蓉!”嚴苔連名帶姓的大聲喚。
“哥,又怎麼啦?我看戲也不行呀?”嚴蓉翻翻白眼。
嚴苔撐額扭過臉。
這種妹妹怎麼就見不得別人好呢?阻止成功又怎樣?袁昂也不會挑她呀?整個損人不利己!
“咦,哥,你看你看……”嚴蓉忽然猛拍著嚴苔的手,激動結巴道:“那是,誰?”
“哪裡呀?”
嚴蓉眼光閃著興奮指著前面袁昂的車嚷:“就後座中間呀……哎呀,一晃就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兄妹兩有種雞同鴨講的錯覺。
“女人呀?我剛纔恍惚看到後座多了一個女人,臉上還化著濃妝……”嚴蓉興奮催:“哥,快趕上。”
嚴苔看一眼前車,又看看旁邊兩眼冒光的妹妹。
袁昂的車停在林蔭道旁,似乎在等嚴苔的車趕上來。
車廂內(nèi),關小音撫摸著手鐲,低聲問:“這樣好嗎?嚴蓉是可惡,嘴巴討嫌,本質(zhì)還不算太壞。”
後視鏡映出小桂仙疲乏的臉,她嘆氣:“要麼附身成功,要麼灰飛煙滅?我不想再待這個手鐲裡了。我受不了血腥味。嘔!”
花旦名角大抵都有潔癖吧?尤其是這種清末民初嚴格戲班子出來的名角,想必成名後吃穿用度都極精細。而在她死後又一直就魂留劇場,沒心沒肺的聽戲唱曲觀世事變遷,一直與藝術爲伴,哪裡忍得了手鐲那生魂最後流淌的鮮血呢?
“爲什麼是她?”
“你也說了,她本質(zhì)不壞,那點小心思也是因爲少女情懷嘛。”小桂仙瞟向靜聽的袁昂。
袁昂迎上她意味深長的目光,反問:“你有多少把握?”
“只要你們袖手旁觀,我有百分百把握。”小桂仙很有信心。
關小音回頭看一眼。
嚴蓉歡快的鑽出車門,被嚴苔以眼色制止,然後撅著嘴不服氣的瞪著她們這邊。
“能保證不傷人嗎?”關小音迴轉頭問。
小桂仙一甩水袖,嘆氣:“我吸取教訓,絕對不會再犯廖小姐那樣的錯誤。我會慢慢一點點的改變她的性情。”
關小音托腮沉思。
小桂仙不肯再待手鐲裡,偏巧看到嚴蓉,覺得很適合她奪舍。而她也學乖了,不再冒冒失失的就亮出她的嗓子,而是打算一點一點的侵佔嚴蓉的身體和思想。
如果有嚴蓉的身分,再加上嫺熟的唱腔,絕對是橫空躍出一匹國劇界的黑馬啊!
只是,那個嘴巴討嫌的嚴蓉怎麼辦?永遠消失!
“袁昂,你看怎麼辦?”關小音自認爲是個普通人,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
袁昂握緊她的手,沉吟良久道:“可行。”
“那真正的嚴蓉怎麼辦?”關小音最過不了的就是這道坎。
袁昂眉頭緊皺,可以夾死蒼蠅了。
“咚咚”有車窗叩聲。
袁昂搖下窗,看到嚴苔微笑說:“這麼巧呀!又見面了。”
“喂,關小音,下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嚴蓉探過頭不客氣招手。
關小音深呼口氣,開車門,神色古怪道:“說吧。”
“都說了悄悄話,當然是不能讓別人聽到。”嚴蓉將她不容分說扯過一邊。
關小音眼角掃一眼車內(nèi),袁昂也低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又想幹什麼?”關小音摔開嚴蓉的手,裹裹大衣。
嚴蓉不急於說事,而是盯著她全身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