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公寓氣氛很特別！
有歡喜又眼淚也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更有即將大功告成，勝利在望的悅然。
袁景看著一隻叫小黑的烏鴉施出重重光華在寶貝兒子身上，又緊張又驚喜。
半刻鐘後，小黑對著袁昂‘嘎嘎’低叫幾聲。
“好了，姐姐，不用擔心了。小哲沒事。”
袁景矮身探看，兒子臉色還是顯得蒼白，不過，呼吸平穩，四肢也溫暖。
“讓他好好睡一覺。”
一行人輕手輕腳轉戰書房，虧得書房面積寬大，才塞下這滿滿當當的人。
關小音精神有些不好，似乎還處在迷迷糊糊狀態中。袁昂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輕攬著她的腰，低問：“嚇壞了嗎？”
“沒，一點累而已。”
“那我送你去休息。”
“別，我想聽聽事情的來龍去脈。”關小音擡眼懇求。
袁昂輕輕撫一下她的臉，笑：“好。”
其他人對他們倆這種隨時隨地膩歪舉動早已習以爲常，獨袁景面色一怔，眼珠子轉了轉。不過，她很沉得住氣。知道事情分主次，得按次序來。
胡珀先急吼吼搶先發問：“到底怎麼回事？”
袁昂擡眼淡笑：“你指哪件？”
“好吧，我最關心的爲什麼老費頭元神獨獨附在蘇小少爺身上？小哲不是當晚不在郊外嗎？”
“這點其實很好理解。”袁昂淡定道：“老費頭雖然是鬼師，但他這招元神出竅並不熟練，是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會施出來的最後自保絕招。由於他當時法力耗損嚴重，所以，最後元神出竅所自帶的法力有限。”
“而當時我們在場之人，除了高翔命格火焰低外，個個都不是他能依附的。就是草木山石，他也無法附身。”
胡珀愣了問：“高翔命格火焰低爲什麼不附著他？”
“第一，他是警察，特案組成員，很容易穿幫。第二，他的命數還靠老費頭續，豈不自相矛盾？”袁昂正色道：“所以，老費頭拼著口氣，飄蕩回市區，選擇了小哲。”
雲晟納悶道：“酒店人那麼多，爲什麼選小少爺？”
小黑在一旁呱叫了幾聲，袁昂點點頭。
“它說什麼？”胡珀看向袁昂。
“它說，這個也很好解釋。第一，小哲由於成功起死復生過一回，體質上偏陰，略施法力，別人的魂體元神比較好融合。第二，他是小孩子，更容易控制神志，第三，他是我外甥，有足夠多的正當藉口接近我，而我，對他不設防。”
大夥琢磨了下，不約而同點頭。
袁景驚起一身冷汗，不得不插嘴問：“阿昂，小哲不會出現什麼後遺癥吧？”
“姐姐，你放心。我以後多留意，一般來說，出現概率偏低。”
袁景還是揪起了心。
概率偏低那說明還是有可能的呀？她可不想再看到寶貝兒子受這種無妄之苦！
“那，小哲他爲什麼又再次恢復記憶呢？”關小音弱弱問。
袁昂看她一眼，微笑說：“我跟小黑交換了下意見。毛病應該出在老費頭身上。他元神出竅後，功力大打折扣，原想著好好附在小哲身上休生養性，慢慢佔據小哲的身體，最後融爲一體，可惜，小哲體質卻異於常人。所以，不但沒成功，反而誘發啓開小哲被封掉的記憶。”
“沒錯。”袁景激動接話道：“那晚被雲晟和多木帶回來後，沒多久，小哲也找到了。雖然腦子裡覺得怪怪的，好像缺了什麼東西，但實在累得很就沒有多想。誰知，第二天一大早，小哲就推醒我，直嚷：有鬼，好怕什麼的。”
“然後呢？”
“然後，我哄他好久，他嘴裡就念哪什麼：舅舅在手鐲裡？看到舅舅了？什麼在關姐姐家之類的。我就疑惑起來。小哲又說什麼，雲叔叔，多木叔叔，舅舅在胡叔叔家。”
大夥統一摸摸鼻子，低頭不作聲。
唉！失敗，六歲小孩子都沒瞞過。
袁景笑嘆道：“我越聽越害怕。可是又越想知道真相。便又哄又誘的讓小哲把事情都倒了出來，當然他說的有些顛三倒四，我自己梳理了下……”她撫撫心口，看著袁昂道：“因爲太怪異，我還不太相信是真的。我便打了個電話回去給爸爸。”
“姐姐，你向老爸求證？”袁昂微訝。
袁景輕輕點頭道：“因爲，上一次小哲被帶走，是老爸一個越洋電話打過來，讓我放心。當時，胡珀沒給我充足的理由，我就起疑了。這次，我也沒多廢話，直接問老爸，你還在不在冰棺？狀況如何？”
“老爸怎麼說？”
“他說你還在冰棺，心跳還是微弱，可是身體慢慢在變化。沒那麼幹枯得厲害的。”
袁景抹了下眼角，開心笑道：“所以，我抱著一探真相的心情帶著小哲找過來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袁昂笑笑，將關小音推到面前：“姐姐，最大功臣是關關。”
袁景稍愣，馬上綻笑：“謝謝關小姐。”
“呃？不用，舉手之勞。”關小音特意晃了晃左腕的手鐲。
袁景已經在書房聽袁昂提過大致，對關小音確實發自真心感謝，尤其是當初蘇君哲能起死回生，據袁昂描敘，閻王是看了她的面子。
“關小姐，真的萬分感謝。”袁景向她表達鄭重謝意。
關小音手足無措，看一眼袁昂，忙推辭道：“蘇夫人，真的不用，我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
袁昂哈哈笑打圓場道：“你們兩個客氣什麼？姐，你就叫她小名關關好了。關關，你跟我叫姐姐。”
“啊？”兩個女人皆驚，互看一眼。
袁景眨眨眼忖：阿昂這是什麼意思？以身報恩？雖然恩情大過天，但也未免過頭了吧？
關小音心虛猜：這是當著長姐的面納入一家人的節奏嗎？這是在家人面前暗示我跟他的關係嗎？
“好啦好啦。我還有最後一個未解之謎。”胡珀打破她們之間的窘態，大聲問：“袁昂，那老費頭這事，算真正的完結吧？”
“算。這篇揭過。來自他方面的威脅全都解除了。大夥可以徹底安心了。”
多木捅捅雲晟胳膊，比劃了下意思。
“老大，那老傢伙形神皆滅，那個條子的命數……”招來關小音一記橫眼，雲晟就沒說下去了。
袁昂輕鬆大笑道：“這個，自有老閻兌現承諾。咱們只管準備一下，明天或後天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