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高翔蘊量了下情緒。
關小音溫和打斷他，故做輕鬆笑說：“吶，現在你的命有一半歸我了。所以呢，有三八紀律八項注意要遵守。不準熬夜，不準三餐不定時，不準受傷，不準任意糟踏身體，給我好好保護它。”
“遵命。”高翔苦澀笑。
“吶，不準說一套做一套……嗯，其他我想好了隨時補充。”
“哈哈哈，行呀。”高翔不由爽朗大笑。
走到病房門口的袁昂手裡拿著多木做的病號餐，聽到這刺耳笑聲，磨牙站住。
病房裡傳來輕快笑語，他臉色鐵青，一拳擊在牆上，轉身快步返回。
心裡沉重又糾結的高翔也沒真正開心起來。
是，關小音關鍵時刻勇敢跳出來救他，很令人感動。
但，與愛無關。
那只是她善良人性的本能反射。
這件事拉近了他們之間漸疏的距離。可是，那種有關風月的小暖眛卻是徹底斬斷了。他們的關係這一輩子就被定格在朋友層面上，永遠。
“好好養傷，後續攤子，我們在清理。”高翔臨走叮囑她。
“嗯。”關小音點點頭。
窗外夜色如紗籠下，月光與燈光交相輝映。
關小音呆呆看著房門，仔細的聆聽著走廊外的輕微腳步，到底沒等來袁昂的返回。
委屈傷心的情緒又漫漫襲上心間。
“袁昂！”她低頭轉動手鐲。
無論她輕喚多少聲，袁昂一整晚都沒有再冒出來。
淚水再次涌滿臉，關小音哭倒在牀上。
袁昂哪去了？
他來到地府徑直上了閻羅殿。
“老閻，人捉到，承諾該兌現了吧？”他跳過寒喧客氣這套程序，直奔主題。
閻羅王正跟崔判官苦著臉望頂發呆了。
“袁昂呀，不對勁啊！”崔判官攤手，嘆氣道：“老費人是鎖了，還關在地牢呢，不過，他一言不發，兩人眼呆滯，就像……”
他思斟了下比喻詞道：“就像被人抽了三魂六魄似的。”
袁昂不明白：“抽三魂六魄的不是就是你們嗎？”
“這次真不管我們的事。趕到鎖拿他時，就成那樣了。”
“哎，老閻，你地府老大，交個底吧？”袁昂轉向沉悶發呆的閻王爺。
“我看呀……”閻王爺半瞇半閉的眼睜開，透著冷靜之光。
“老費這小子，只怕是施出最後絕招：元神出竅。”
袁昂詫異，隨即追問：“對他有什麼好處？”
“本尊肉體不要了，以元神重新附著他人身軀，繼續爲非作歹唄。”崔判官註解。
“那麼，他的命數也不能續給高翔了？”
閻王爺捻捻鬍鬚，擠個笑容道：“這點，你放心，肉身被捕獲，他的命數就可以劃掉，重續給高翔。”
“哦，那就好。不枉大家辛苦一場。”
“好什麼呀！”閻王爺嘆氣：“高翔這續命算什麼好，老費頭元神逃了，才叫壞事。”
袁昂輕笑：“你們繼續追嘛。”
“袁昂，你還笑得出來。”崔判官沉痛道：“老費這一招雖然高明，但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無奈之舉，他能出竅，卻出不了多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袁昂果然低頭思吟片刻，眉頭驀的一跳，失聲道：“他將元神附身在當晚在場的人身上？”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崔判官給他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是誰？”袁昂在二人面上巡晙。
“唉！”閻王和崔判官同時嘆氣，攤手：“怪就怪在這裡。當晚所有在場的人我們通通查過，沒有異樣。”
袁昂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他元神出不遠嗎？那一定就在附近人身上附著吧？”
“按常理是這樣的。可是……”閻王爺無力嘆氣：“甚至從你開始，一直到關小音，特案組那幾個笨蛋統統篩查一遍，並沒有發現老費元神附著情形。”
袁昂沉思一陣，忽發奇想道：“會不會附著在山石樹木之上？”
“這個……”閻王瞇起眼搖頭：“山石冰硬，根本附不了，樹木倒有靈性，可是若無陽氣滋養根本熬不過夜……可能性極低。”
這下，連袁昂也跟著他們發呆沉默了。
“我說老閻，他這麼費盡心機最終野心是什麼呀？我能猜透他的前期目的。卻到底不明白他爲什麼如此的執念？”袁昂開口打破沉默。
閻王爺和崔判官對視一眼，打哈哈：“我說袁昂，你怎麼還不回家呢？”
“就是就是。袁昂，你快點復活吧，就因爲……”崔判官猛的捂住自己的嘴。
袁昂冷靜理智的接下他話，道：“就因爲我是孤魂遊鬼體，所以老費千方百計阻止我復生，才搞出這麼多事？”
“嘿嘿。“崔判官堆起訕笑。
“老閻，你說句實話。老費爲什麼希望我以鬼體跟關關她……親密？他終極野心是什麼？”
閻王爺低頭裝做摳指甲。
袁昂索性逼近問：“是不是跟關關前世身份有關？”
閻王爺裝不下去了，只好擡眼，點點頭。
“消息是你透露出去的，老閻，趁著沒釀成嚴重後果，你最好一五一十告訴我。”袁昂小小威脅。
閻王爺瞪圓眼，否認：“哎，別亂說，跟我沒關係。”
“你確定？上次是誰說某鬼仙跟某鬼師喝酒，說醉話被套出關關的身世……”袁昂閒閒開始揭舊賬了。
閻王爺橫一眼裝聾作啞的崔判官，哂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嘛。我哪裡曉得老費這老小子竟然動了那樣的心思呢？”
崔判官補一刀說：“也難怪。那老小子有這個實力手段，當然想賭一把大的嘍。”
閻王爺啐他道：“一邊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是。”崔判官低頭退到一邊。
“老閻，你老實告訴我，當天，你除了說關關的前身之外，真沒說別的？”袁昂催問。
閻王嘆氣，手肘撐著桌面，道：“我不喝醉酒了嘛，無意中跟他聊起這仙魔鬼界的一些陳年舊事，不知怎麼就提了一嘴說地府陰兵主帥犯事，碰觸天條被罰人間輪迴。恰好，你在找吸血中介，我就隨口說……真的只是隨口……”
袁昂微微詫異。
關小音前身是什麼人？他心裡有數，但一直沒明說出來。
如今聽到閻王爺親口證實，心情還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關關她前身，真的是陰兵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