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昂眼一亮，有繼續攀談的期待，追問：“那你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啊？”孟婆算算時辰，湯還得再熬一會，可以暫時得空聊會。
她也轉身坐袁昂對面，蹙起老眉，沉吟說：“老奸巨滑，老謀深算完全配得上他。功力上的話，鬼師之中，他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這麼厲害？”袁昂驚訝。
“哦，這老小子還能屈能伸，爲達目地，不惜一切代價。”
袁昂手肘撐桌，琢磨道：“這麼個刺頭，難怪老閻要把我們也拖下追捕的混水？”
“哼！”孟婆冷笑道：“你以爲老閻是善茬？個個心裡都精著呢。”
袁昂揉揉額角，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擺明就是讓閻王這老小子暗中陰了一道。不過，移花接木續命高翔，就算不成功，總還是給人以希望不是？
“算了，不提這些糟心事。孟奶奶，你跟關關……”他斟酌了下用語，問完：“多年前是不是很熟？”
孟婆冷靜看他一眼，又別開臉，淡定道：“是。”
“她當年……”袁昂還在打腹稿。
“打住！”孟婆制止他好奇探索，嚴肅正色道：“糾纏當年，沒什麼意義。與你無益，與她更是災難。”
“這麼，嚴重？”袁昂臉色微變。
孟婆遞他一個肯定眼神。
“可是，她見鬼能力日漸明朗，靈識全開那天，會不會……”
孟婆漫不在乎笑說：“放心吧，她怎麼可能靈識全開？她現在是凡人之軀，能預見死亡將臨就已經是極限了。”
“萬一呢？”
“沒有萬一！”孟婆笑的和氣。
袁昂半信半疑，稍加思索，追加一句：“上次在天羅陣，關關就……”
“那不一樣。”孟婆截斷他的疑問，擺擺手說：“那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全。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是嗎？”袁昂拖長音調。
有些機會是可以複製的，有些機會是可以人爲創造的。
他倒不擔心關關靈識全開恢復神威，他在意會對她有什麼損害沒？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凡人。
“對了，你們怎麼還滯留在a市？”孟婆關切詢問。
袁昂也不瞞她，直率道：“爲擠垮承平置業做前期鋪墊，再加上當時關關身體弱，要調養，所以耽誤幾天，後天就離開了。”
“後天？哦～”孟婆微微扯扯臉部肌肉，嘴角搭拉兩邊，形成個深深的‘八’字。
後來比明天晚到一天。
早起，下雨了。
胡珀從健身房出來，遇上關小音下樓。
“哎，胡總，一會我搭你順風車去上班呀。”
“可以。油費一次一百。良心價吧？”
“黑心奸商！”關小音翻他一個大白眼。
“那你自己搭公交車去？”
關小音哼他一眼，懶懶道：“我不曉得搭出租車呀。反正姐不差錢！”
“喲，寧可在味道難聞的出租上花錢，也不落好我寬敞明亮的豪車？”
關小音語塞。
“那打個五折？”
“八折。”
“一折。”關小音索性砍價狠點。
胡珀陰鬱的瞪她。一折？他要真是黑心商家，掐死她的心都有。有這麼討價還價的嗎？
雲晟走過來，面無表情說：“關小姐，我送你去。”
“咦？你可以嗎？”關小音眼神飄向抱著筆記本電腦忙的十指翻飛的袁昂。
袁昂擡眼安慰笑：“沒問題。讓小黑跟著去。”
“好耶。”關小音歡跳起來，蹦到袁昂面前，攬著他啵一個道：“那我去上班嘍。”
“嗯，好好上。站好最後一班崗。”袁昂回她一個淺吻。
關小音眉眼帶笑衝胡珀扮個鬼臉，拿上包包招呼小黑：“出發！”
看著她連蹦帶跳的出門，胡珀轉過臉鄭重問：“真的明天就走？”
“嗯，不能再拖延了。夜長夢多。”
“也對。總是這麼耽誤下去，只會對你不利。”胡珀收拾了下也拎起公文包準備上班。
“胡珀。”袁昂忽叫住他，平靜問：“你跟關關的互動似乎很隨意輕鬆呀？”
胡珀定住身形，緩緩轉動脖子，眼神透著不可思議
“你，不會吃這種飛醋吧？”
“沒有，好奇隨便問問。”
胡珀手指他，磨牙慍怒道：“袁昂，不是我說你。就你這種將關小音身邊所有出現男性視爲洪水猛獸的小心眼個性，遲早有你哭的時候。”
“你心寬，還不是哭著後悔了。”袁昂閒閒刺激他。
嘶～胡珀抽口冷氣，放下公文包，扯動領帶道：“你小子，這麼討打？我今天非揍服你不可……”
多木從廚房忙完出來，一掃客廳形勢，自發的站到袁昂身後虎視眈眈。
“呃？那個，多木，我跟他是私人恩怨，你閃開。”
多木只聽從袁昂的指示，繼續瞪他。
袁昂抱著本本上樓，涼涼摔下一句：“打贏多木纔有資格跟我過招。”
“你？”胡珀咬牙切齒指著那抹漸漸升高的修長畢挺背影，發狠啐：“切，你拽個屁呀？”
“嗯？”多木雙拳如鬥，捏得格格作響。
這些同住的日子，他們常一起健身，所以多木的實力，胡珀是一清二楚的。
他默默看了多木一眼，靜靜打好領帶，拿起公事包，邁著從容步伐出門了。
酒店承接酒會的大廳，在做最後的佈置。
高母過來監督了下，又在酒店負責人陪同下檢查甜點種類，還有舞臺燈光效果。
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
她現在唯一操心的是兒子今晚的表現。
環視著酒會忙碌的工作人員，高母有點想見見關小音了。
只不過，她一個做長輩的，就這麼無緣無故跑去見後輩，沒個拿得出口的理由，總是讓人生疑。
酒店公關部長將高母讓到休息室，問：“高夫人，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添加的？”
“嗯，大致差不多了。”高母心不在焉揮揮手說：“我相信你們假日酒店不是第一次辦這樣的酒會，細節方面，你們看著辦。”
“是，是，謝謝高夫人對我們酒店的信任，我們一定竭盡全力令客戶滿意。”
這些客套話高母也不知聽了幾籮筐，渾然不在意擺擺手。
忽問：“關小音小姐上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