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關小音後,他動搖了決心。
這個關小音神鬼護身而不自知,臉帶鉅富之相而毫無察覺。
這樣的女人,還是不要爲敵的好!
想到這裡,蘇晨悄悄赤足起身,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眺望城市遠方的燈光熣燦。
“戴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蘇晨在陽臺上撥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呀?小蘇。”戴衍聽起來,精神不錯。
“呃,計劃能不能改改?”蘇晨斜倚著陽臺欄桿。
“什麼?”
“那個,戴先生,你也知道,我不但會看風水,也懂麻衣相面。關家,還不是走下坡路的時候。目前運勢正旺……”
“閉嘴!”戴衍在那一頭好像摔東西,怒道:“就是因爲關家處在旺勢,所以纔要削弱它的勢頭。你不會連這個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吧?”
“可是,關家有……”
“有什麼?”戴衍忽然語氣疑惑道:“你不會看上關盈那個老女人了吧?想投誠?”
蘇晨嘆氣,辯道:“沒有。我只想看到關家另一個家庭成員後,想改變一下我們商量好的策略。”
“另一個家庭成員?”戴衍冷笑:“編,接著編。”
“她叫關小音,是關釗與前妻的唯一女兒。”
戴衍愣了半秒,才恍然“噢!”一聲,不解反問:“那又怎樣?那丫頭片子不是關家災星嗎?”
蘇晨也怔了怔,奇怪道:“爲什麼你們會認爲她是災星?她的面相可是萬中無一呀。”
“切,有她在,關家諸事不順,城市貧民。丟開她後,每個人都活的滋潤自在。早年我就耳聞,這丫頭片子很有點古怪。連在她小時候極疼她的爺爺奶奶都再也不敢跟她多接觸。”
蘇晨面色微微變了變,不動聲色道:“還有這樣的傳聞?”
那邊戴衍追問:“你見到她了?”
“是,見過了,也聊過。”
“怎麼樣?看出什麼貓膩沒有?”
蘇晨停了下道:“我只能說,關小姐不但不是黴星,還是福將。咱們的計劃只怕會遭挫。”
“哼!你別找藉口拖延。我不管她怎麼個福將法,總之,按原計劃進行就是了。警告你,趁早收起你憐香惜玉的心思,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嗒”對方掛斷電話。
深夜的晚風,有絲絲涼意。
蘇晨握著電話,轉(zhuǎn)頭望星空輕嘆。
做手腳是容易,可若遇到強大的對手,一旦反噬,他的下場才叫慘啊!
他又摸索著點根菸。
從陳東嘴裡得到關小音有遭遇後,蘇晨就曉得自己遇到了罕見的天生神鬼護佑者。
她出生,醫(yī)院停電,小孩啼哭,病弱者亡。
她存在,平凡的關家承受不起她的特殊,這中間肯定發(fā)生了不同尋常的事,不然,關氏夫婦不會拖到她十歲才離婚,然後各奔前程?
她受擾,有人暗中相助,且藉助鬼力。
她的神貌上看,絕對不是衰相。
有這樣的關家人,縱然他做手腳,只怕關家也未必會在事業(yè)上下滑吧?
想到前晚他想一探究竟,潛在她三樓樓外時,祭起一張符後就被人發(fā)現(xiàn)。不得不狼狽縮回來。等他白天想去取回符靈時,卻空手而歸。
這就更堅定了他認爲關小音有不可知力量保護的決心。
美男計失敗,誘惑不到她。
潛蹤拋符失效,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明天陪關盈選廠址,照計劃進行嗎?關小音會袖手旁觀嗎?
關小音到底是關家人,凡事不能做太絕,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蘇晨暗自思忖:怎麼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呢?
“咦?你在這裡吹風嗎?”關盈披著薄薄睡衣尋過來,驚疑他的心事重重。
蘇晨忙將煙掐滅,笑嘻嘻道:“白天睡過頭了。現(xiàn)在睡不著。你怎麼醒了?”
“哦?我上衛(wèi)生間沒看到你人,還以爲你卷細軟跑路了?”關盈也笑了。
蘇晨心一凜,忖:不會讓她聽到什麼吧?
“哈哈,關姐,你真會開玩笑,我跑什麼呀?夜色正好,美人在懷,人生一大樂事。”說罷,伸臂去勾關盈。
關盈攤手道:“電話。”
“啊,什麼電話?”蘇晨一時沒明白。
關盈也不多話,從他手裡搶過電話,然後翻查。
蘇晨頭皮一麻,暗道:幸好,自己有隨時刪通話記錄的好習慣。
翻查一遍,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關盈的臉上就融化成笑語嫣然道:“哎呀,好了,別在外面吹風,進房去吧。”
主動牽著蘇晨的手,咯咯做嬌笑著往屋裡拉。
蘇晨想裝做受侮辱似的發(fā)作一通,可自知理虧,話到嘴裡,說不出來,只好乾笑問:“關姐,你,你怎麼想到查我電話呀?你是不信我呀?”
“怎麼會呢?我要是不信你,會把你帶在身邊?乖,別說傻話,快進來吧。”
蘇晨挑挑眉,身不由己就跟著她進屋。
……
五月五日,農(nóng)曆端午節(jié)。
關小音還是在門口掛了菖蒲的,家裡也仔細打掃過了。謝絕了廖若星家的飯局,自己動手做了頓豐盛的午餐。
小黑陪著她在桌邊叨著一塊生肉,不時瞅瞅外頭的天氣。
“小黑,你今天有事呀?”關小音都看出來了。
小黑嘎嘎叫兩聲。
“溝通困難!這怎麼辦呢?難道非逼我的去學鳥語不可嗎?”關小音自言自語。
小黑紅紅的眼睛閃過欣喜,點著頭衝她又叫喚兩聲。
“你這麼聰明通人性,不如……”關小音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促狹笑道:“不如,你學認字吧?”
這不爲難鳥嗎?動物保護協(xié)會在哪?有人精神虐待鳥類啦!
小黑當場就震驚了,這傢伙,虧她想得出來啊!
它通人性就異想天開讓它學認字,學知識?爲什麼身爲萬靈之首的人類女人,怎麼不自己去摸索懂它的鳥語呢?光會撿著容易的來,困難的就推給它?
關小音仗著小黑不敢把她怎麼樣,仍在得寸近尺拿著筷子在桌上比劃道:“你看,你的爪子多鋒利,現(xiàn)成的鋼筆。這年代墨水快過時了,就拿清水蘸著寫,省事省時省地方。怎樣?”
怎樣?不怎樣!小黑想撓她一臉。
漢字博大精深,它能聽懂就是老天造化了,還讓它學,豈不要它的鳥命?
關小音側(cè)頭一看,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