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袁昂，今天下班我看到有一個奇怪的女人站在原來食之源舊址發(fā)呆呢？”
“怎麼個奇怪法？”
關小音回憶了下道：“嗯？她的眼神，我形容不出，反正不好惹的感覺。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吧，又偏沉穩(wěn)安靜，皮膚偏黑，顴骨有點點高……”
“蠱婆？”袁昂反應奇快，立即對上號。
“呀，程績的同門？”
袁昂神色凝重道：“嗯，十之**是她。食之源有鬼的氣息，雖然弱，她能感應到。還有，程績不是常去那裡嗎？說不定原來發(fā)過照片過去。”
“有道理。不過，後來她進了我們酒店。”
袁昂驚道：“你要小心。別讓她看出破綻。”
關小音也驚詫問：“不是說我身上的鬼氣讓小黑掩蓋住了嗎？還能看出？”
“她的本職雖然是蠱，但跟在南山翁門下……這玩意說不好。總之，低調小心沒錯。”袁昂叮囑。
“真有五毒蟲煉就的蠱？那她就不是陰陽師嘍？怎麼會跟程績是同門？”關小音化身好奇寶寶。
袁昂一一認真回：“真有。一般普通人接觸不到而已。她雖然不算陰陽師，但南山翁實在精通各門，所以蠱婆拜他門下與程績同門一點不稀奇。”
關小音默默點頭，爲免麻煩纏身，低調點總沒錯。其實她一向低調。因爲平凡也高調不起來啊。
原本安靜待角落的小黑忽撲翅扇到袁昂面前，嘎嘎大叫幾聲。
“噓，小黑，小聲點。”
袁昂若有所思問小黑：“你去查探？沒問題吧？”
小黑小小腦袋啄啄兩下。
“什麼？小黑要去打聽那個女人底細？”三言兩語，也讓關小音聽明白了。
小黑仰起頭，衝著她嘎嘎兩聲。
“不過，這大晚上的，小黑這一身羽毛倒也最現成的掩護。只不過……”關小音有點不放心道：“這個蠱婆有多少斤兩咱們都不知道。我怕小黑冒然去，萬一讓她發(fā)現，後果會比較嚴重吧？”
袁昂無聲咧嘴勾出個淺笑道：“如果讓南山翁知道a市出現一隻陰府靈鴉，相信我，二十四小時之內，他必然會趕到。所以，小黑……”袁昂轉向烏鴉鄭重道：“你有幾分把握不讓那個女人覺察你的存在？”
小黑真是通靈性，竟然舉起一隻枯瘦爪子比劃了下。
反正關小音一頭霧水，完全猜不透。袁昂輕笑道：“你說完全沒問題，好，就依你。”
小黑抖摟翅膀，就要一飛衝出。
“等下。”關小音忙指牆上時間道：“還早呢，過了十點，等再黑點出發(fā)，更安全保險。”
小黑興奮的撲扇著翅膀繞著關小音，又叫了兩聲。
“袁昂，它說什麼？”
“說你婆婆媽媽。”袁昂懶懶笑道：“以它五百多年的道行，人類很難傷到它。你多慮了。”
“切，我不信。”關小音擡手示意小黑停在胳膊上，笑瞇瞇問：“袁昂是不是亂傳話？是，你就點點頭。”
小黑歪歪腦袋看一眼若無其事的袁昂，點點頭。
“好你個袁昂！就知道你假傳聖旨故意損我？”關小音放飛了小黑後，氣沖沖叉腰找袁昂算賬。
“故意損你？句句都是實話！就你這智商還擔心小黑？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袁昂將損人進行到底。損死不償命。
關小音氣歪了嘴。
最後迸出一句：“別以爲拿你沒辦法。我改天下鄉(xiāng)非得備一桶黑狗血不可。”
“備黑狗血幹嘛？”袁昂奇了。
關小音愣愣道：“鬼，不是怕黑狗血嗎？”
“呵呵。”袁昂冷笑，又“呵呵”最後甩下一句：“鼓勵你試試。”
關小音嘴角小抽，忖：難道記錯了？黑狗血不是避邪驅鬼的法師標配之一嗎？
得，趕緊上網查查唄，不會真鬧個笑話吧？
……
且說小黑展翅飛出關小音的屋子，直奔新華路段霓虹燈閃耀的異國風情假日酒店。
酒店總共二十四層，除掉工作人員及其他用途的房間外，還有兩百多間客房。但這難不到地獄之鴉，只見它繞著酒店低空貼牆飛一圈，就大致判斷出蠱婆所在位置。
這世上大抵每個人都是帶著一定特殊的氣息的吧？比如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看書多，做學問的大部分帶著書卷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殺手，那不用說自帶暴戾血腥味。
而這種隱在大城市修行的邪門歪道中人，年深日久必然帶著與普通老百姓截然不同的邪氣。
原本夜色越來越深，可是酒店的外牆卻亮如白晝。
小黑不好捱得太近，怕引起懷疑。
停在一樹梢之上，它想了想，只好出此下策：雙目徒然暴紅，兩道淺淺紅光突出。
只見酒店外裝飾亮堂堂的燈齊刷刷的熄滅，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小黑拍拍翅膀。趁著這個空檔騰飛衝向疑似蠱婆的房間。
房間的年輕女人身著白色浴袍，坐在沙發(fā)上打電話。無論表情和語氣都淡漠，道：“嗯，查過了。案發(fā)現場沒什麼可疑？警方沒有更多線索……”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聲音，不帶一絲感表情說：“屍體接收到了。惡鬼反噬，這是道上仇家所爲。”
浴袍女人調換個姿勢道：“明白了。a市本沒有仇家，很可能是他接觸到什麼人，惹得對方痛下殺手。不過……”她輕蹙眉頭道：“師尊名頭如此響亮，這兇手難道一點顧忌也沒有？”
她難以想像程績臨死會不報南山翁的名頭。
以南山翁這在條道上的實力和地位，應該沒什麼人敢不賣面子纔對嘛。
難道是……
“莫非是符叟的人？”
對方停頓小半會，冷冷吩咐道：“查清楚。務必徹查真相，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這也是師尊的意思。”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完成師尊交派的任務。”
收線後，電話仍掛在她手指間，無意識的旋轉。忽然，她起身走到筆記本電腦前，手指靈活變換，掌心多了只u盤，插入電腦裡導入數據。
是複製的程績手機和電腦所有資料，包括聊天談話及圖像。
浴袍女人只篩選出程績在a市的活動資料。她堅信程績之死有偶然，也有必然。可能是他偶然遇到什麼事，想立功表現，所以沒有及時把信息反饋回去。正因爲他的大意和自以爲南山翁座下弟子，所以遭來周密算計，最後導致求救都發(fā)不出去就橫死他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