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有，現在又說沒有。
到底有沒有，你也說不出來嗎？”
羅雪被賀保保的否認，惹得更加生氣。
“我……沒有要做壞事。
我只是想要看一看任妙妙的腳而已……”
羅雪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噁心，你變態。”
賀保保被羅雪罵得臉上漲紅。
“我不是。
我……我只是看到她的左腳動了……
我……我想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
羅雪仰著頭，白了他一眼：“蹩腳的理由。”
周白站在一旁，全程都是皺著眉，在看兩個小屁孩鬥嘴。
聽到這裡，他纔開始覺出有些不對。
“賀保保，任妙妙的左腳，爲什麼不能動？”
周白記得他看的學生檔案裡面，好像沒有紀錄有哪個學生有身體問題。
賀保保驚訝地擡頭看著周白，對於他的問題，明顯不是很理解。
“周老師……任妙妙的左腳是假的，難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他說完，周白還沒做出反應，羅雪氣不過，又出聲反駁他。
“賀保保，任妙妙應該沒得罪你吧？
你爲什麼要這麼詛咒她？”
賀保保不敢置信地呆立在那裡：“你……你說什麼？”
他的話剛說完，教室門口，有一個怯生生地聲音傳了過來。
“老師，能不罰賀保保嗎？”
他們三個人聽到聲音，同時轉過頭看向教室門口。
只見任妙妙有些緊張地站在那裡，長長的裙子，蓋住了裡面的雙腳。
“你過來老師這邊。”周白向著任妙妙招了招手。
任妙妙點了點頭，一步一步，走到了周白的旁邊。
賀保保看著她像個正常人一樣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卻比見了鬼還要害怕。
“爲什麼不讓老師懲罰他呢？”周白耐著性子，輕聲詢問著事情的原委。
“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他除了還是一樣愛和我頂嘴外，今天一整天都很照顧我。
幫我倒水，拿東西。
我覺得他不是個壞人。”
聽到任妙妙這麼說，賀保保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周白再次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你放心，老師不會隨便懲罰人的。
你和羅雪先進去自習吧，我和賀保保單獨說幾句話。”
任妙妙和羅雪，皆是點了點頭，轉身便想要走回教室。
賀保保盯著他們的背影，目光落在任妙妙的裙襬上。
只見她長長的裙襬落在地上，就連腳步移動，都沒有辦法看清裙底的雙腳。
周白站在賀保保的旁邊，將他的目光都看在眼裡，想了想，突然出聲叫住了她們。
“等一下。”
任妙妙和羅雪同時轉過頭來。
“今天晚上有萬聖節舞會，你們腳上穿的鞋子，都方便跳舞嗎？”
羅雪穿著一條短裙，聽到周白的問題，踮起腳來走動了兩步，向老師展示她的鞋子有多麼的舒適。
任妙妙則是拉起裙子，靈活地轉動了一圈，向他們展示自己新買的鞋子。
賀保保眼中黯淡了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周白看著她們的動作，笑了笑：“嗯，鞋子都挺好的。那你們都回教室吧。”
羅雪點了點頭，牽起任妙妙的手，拉著她一起走進了教室。
於是走廊上，便只剩下了周白和賀保保兩個人。
周白現在還不知道這間學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猜想，賀保保現在，應該會和郭堅一樣的害怕。
“你如果想哭的話，老師是不會取笑你的。”
賀保保倔強地扭過了頭。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哭？”
他說這話的時候，頭頂上的兩隻牛角，還微微的有些顫抖。
周白看著這個強裝鎮定的小男孩，忍住笑意，蹲下來湊近他跟前，說道。
“老師相信你沒有說謊。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在你記憶中的任妙妙，她是什麼樣子的？”
賀保保的眼眶有些泛紅，吸了吸鼻涕，好不容易纔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接著，才聲音有些沙啞地回答周白的問題。
“她最喜歡自己頭頂上的耳朵。
爲了耳朵不被砍掉，她才選擇來到這個學校上學。
我剛剛看到她把耳朵拿下來。
我以爲……我以爲……”
賀保保說到這裡，眼淚再也忍不住，從臉頰滑落了下來。
但他立刻就擡起手擦掉，假裝自己還是一個堅強的男子漢。
如果賀保保沒有說謊的話，那他看見的任妙妙，應該是兩個不一樣的任妙妙。
周白不知道這已經是自己今天第幾次頭疼了。
“你沒有看見過紅色的月亮？”
賀保保疑惑地搖了搖頭：“爲什麼會有紅色的月亮？”
小孩子問問題，總是這麼的一針見血。
可惜周白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什麼。
老師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
對了，你有見過校長嗎？”
賀保保覺得今天的周老師，實在是有些囉嗦。
但他還是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當然見過。”
又是一個見過校長的？
“那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周白連忙追問。
“校長很瘦，頭髮全都是白色的，臉上還有很多皺紋。”
賀保保在周白奇奇怪怪的問題下，有些忘了剛剛害怕的感覺。
這會回憶著校長的樣子，答得十分仔細。
可惜他答的這些內容，都不是周白想要的關鍵信息，只能繼續追問。
“那他頭頂中間，是不是沒有頭髮？”
賀保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周白：“校長一直都扎著頭髮，我也不知道她頭頂有沒有頭髮。”
周白震驚地瞪大眼睛。
“等一下，等一下。
校長扎著頭髮？”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卻又不敢相信。
“你口中所說的校長，她是女的？”
賀保保像看一個病人一樣地看著周白：“對啊，校長當然是個女的啊。”
周白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他深吸口氣，好不容易纔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著賀保保，問出了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你知道學校的監控室在哪裡嗎？”
賀保保點了點頭：“知道啊，學校的監控室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