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客廳的陳志明，聽到我的聲音快步走了進來，一看是小山在惡作劇，厲色地喝斥他一番，小山知錯，然後向我道歉，我拍了拍胸口，看了一眼陳志明，拉著小山走到一邊，小聲問他：“你偷偷進來的時候，有沒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小山一臉疑問。

陳志明走了過來，拉開小山，叫他出去做事，小山只好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人。

我還在想著剛纔在鏡子裡看到的女鬼，陳志明以爲我嚇到了，歉意地說道：“真得不好意思，小山就是那樣子，一點都不懂事，回去我得好好教訓他。”

“沒關係，小山又不是故意的。”小山不過是想嚇唬我一下，只是沒想到陳志明會這麼緊張，被他喝斥了一番，如果再被他教訓，小山一定會恨死我的。

陳志明只好放過小山，我再次往門那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不知道剛纔是不是看錯了。

離開海豐住宿，陳志明讓小山先回警局，然後開車送我回家。

本來我拒絕的，但他執意要送我，我只好答應。

一路上，車裡十分安靜，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我看向窗外，車來人往，繁華熱鬧。

“阿念！”開車的陳志明，突然叫我。

我轉過頭看著他，他也看了看我，“我能這樣子叫你嗎？”

“可以！”我記得讀大學的時候，敏儀也這麼叫過我，只是相隔多年，感覺越來越模糊了。

“你可以叫我志明，或者阿志！”

“我叫你志哥吧！”

“也行！”

“……”

接下來，陷入靜默，兩人一下子沒了話題可聊，到底是不熟悉。

我沒有讓陳志明送我到仁德公寓，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在那裡，我讓他在人民廣場停車，我自個兒走路回去就行了。

他也知道我有所顧忌，也沒再勉強，車停在廣場旁邊，正當我解開安全帶下車時，他突然間問：“阿念，元旭東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啪——”安全帶解開了，我的動作卻頓了一下，心口塌陷一方，隱隱作痛，雖然我努力地保持平靜，但我不知道我臉上會表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所以我沒敢看陳志明，怕他看穿我眼底的悲傷。

其實他知道並不出奇，在我和元旭東要結婚的時候，就已經向他們發了邀請帖，只是不到一個星期，我們發生了車禍。

我活了下來，元旭東卻走了，他的逝世，應該所有人都知道。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好好地活著……”

“謝謝！”

我知道陳志明一直在看著我，有可能用一種同情的，鼓勵的眼神看著我，但我始終低著頭沒敢正視他，我是怕自己會在他的面前崩潰。

迅速推開車門下車，我快步向前走，喉嚨像是堵塞了什麼東西，好難受，難以呼吸……

鼻子一陣酸楚，眼眶澀澀，有種想要哭的衝動，但我努力地剋制，不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