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幾許月色灑落在窗前，明明暗暗。
房間中沒有點燈，唯有天際的一絲月色照亮這個昏暗的房間。
雖然很黑，但是在修煉者的視線中，依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黑小天也清楚的看見了黑夜臉上一閃而過的……赧色。
黑小天看看地上的麻袋，又看了看黑夜，再度開口道：“大黑爹不是說，讓我明天再來打麼？”
現在天還未亮，還未到天明，大黑爹怎麼會在他的房間，還在她的牀邊？
黑小天有些懊惱，她真是太沒警覺心了，房間裡有其他人來了，都沒發現！
一定是大黑爹的氣息太過熟悉，所以她纔沒有發現！
黑小天安慰自己。
黑夜站起來，表情木木的：“……不用明天，現在打。”
黑小天還是看著他。
黑夜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手心卻已經浸出了汗。
說實話，這不是他第一次趁小天睡著之後，坐在牀邊看他。
黑夜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從她不給自己傳音後，他就總覺得自己每天都少幹了什麼事情。
明明自己以前是這麼的討厭人類，而現在是……
討厭雲初和她之外的所有人類。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黑小天歸類爲自己人。
他想，他恐怕真的喜歡上一個人類了。
可是，就像當日那幾個暗族人說的，黑小天是要繼承暗族的人，若是經常和他一個魔族在一起，不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會影響她在暗族中的地位。
於是，他只能隱匿在暗中，看著她，看著她，看著她。
過去兩個月，她在乾元宗修煉，他去看望她好幾次，只是她並不知道而已。
沒有他這個魔族在身邊，她依舊能過得開開心心的，甚至能夠更開心。
他的實力高出黑小天很多，又擅長隱匿，因此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被她發現過。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會被當場抓了個現行。
黑夜手掌心都是汗，人生第一次，他體會到了緊張的情緒，即使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來。
“哦。”終於，黑小天收回了眼神，乖乖的下牀穿鞋，開始對麻袋拳打腳踢。
她的力氣並不大，又沒用武力，打起來都是軟綿綿的。
不過黑夜還是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心不在焉的打了幾下，黑小天低下頭：“這麻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大黑爹爲什麼要我打？”
黑夜沒有解釋：“儘管打就是了。”
事實上，在醉夢樓的時候，他就想殺了白鶯時，誰讓這人類說話太難聽。
不過後來他發現，自己更喜歡妖孽的方法。
看不順眼的人，用麻袋一套，直接揍上一頓再說！
還不爽，就繼續揍！
每次妖孽和雲初揍完，心情就會很好。
他希望黑小天揍完白鶯時，心情也能夠很開心。
黑小天摸摸麻袋，越發確定，麻袋裡的是人，她忍不住問道：“大黑爹，你到底把誰給擄來了？”
黑夜抿脣，保持沉默。
黑小天看他一眼，然後動手解開麻袋上的繩子。
昏迷中的白鶯時呈現在她面前。
黑小天：“…………”
她嚇了一跳，趕緊把繩子綁回去：“大黑爹！你怎麼把她給擄來了？”
黑夜沉默不下去了：“看她不順眼。”
“看人家不順眼就要擄……”黑小天話說道一般，突然想到了什麼。
大黑爹把人擄來，送到她面前，讓她儘管打，這不是……在替她出氣麼？
難道是因爲白天自己在醉夢樓，被白鶯時罵了幾句難聽話的緣故？
黑小天心中一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大黑爹怎麼會知道白鶯時說的那些話？
難道說，他當時也在場？
黑小天更加確定了，黑夜一直在跟著她的猜測。
她呼吸微微放輕了，大黑爹一直跟著她，是因爲……因爲……
她想到了剛剛那個夢，臉悄悄的紅了。
她怎麼可以夢見自己跟大黑爹……這簡直太可怕了！那是她爹啊！她居然染指了他！
黑小天爬回了牀上，默默的道：“不打了，大黑爹你趕緊把人家送回去吧，她雖然很討厭，但也是師爹的表妹，師父說不用理會她的。”
黑夜看了一眼黑小天紅紅的小臉，無聲的妥協。
他把麻袋提起來，打開窗戶，直接往下一丟：“好了。”
黑小天：“……”
房間中，再度陷入了沉默。
黑夜本就話不多，黑小天正好陷入自個的糾結中，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
兩人再度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對小眼。
“那個……”黑小天率先敗下陣，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我……我繼續睡了？”
黑夜站著沒動：“嗯。”
黑小天看看他，又看看門：“你不走麼？”
“走。”黑夜這才轉身，開門。
正要踏出房門的時候，黑夜腳步一頓，回頭突然問道：“你幾歲？”
黑小天一怔，乖乖回答：“認識大黑爹的時候，小天十二歲，如今五年多的時間已過，小天現在已經十七了。”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轉眼五年多時間已經過去了，馬上就快六年了。
再有幾月，她也要十八歲，到時候就成年，是個大人了。
“十七……”
黑夜人生中，再次有了焦躁的情緒。
上一次還是萬年前，冷暝消失的時候。
十七……
人類的壽命雖然沒有魔族的長，但是在人類世界中，十八成年，五十歲以下，都還算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少男少女。
在真武大陸，很多人類在五十歲以後，纔會談婚論嫁。
當然，對於修煉者來說，很少有早成親的，一般都以修煉爲主。
黑夜想過黑小天很小，但沒想到會這麼小！
才十七歲啊！
甚至都沒成年！
黑夜頓時就有了焦躁的情緒，因爲他發現，他完全不敢說出自己的年紀。
即使魔族的壽命和人類是不同的，他也說不出口。
跟他比起來，黑小天真的太小……太小……太小了。
黑小天見黑夜臉色不太對勁，這可是很難得的，她連忙問道：“怎麼了，大黑爹，有什麼問題嗎？”
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真的戀童的黑夜，木著臉：“……沒。”
黑小天問道：“那大黑爹幾歲啦？”
“再見。”黑夜直接打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黑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