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族和幾大家族的惡鬥，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幾大家族敗在實力比不上暗族，因此死在暗族手中的弟子不計其數。

而暗族的失敗，則敗在了因爲破了傷害人類的誓言，在反抗殺害那幾大家族的人時，自己也遭到了滅亡。

最可憐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因爲當初那幾大家族的人爲了不放過任何一個暗族，又不可能一個個去測試他們的魂體，看他們到底是人類還是暗族，因此受到了嚴重的牽連。

暗族終究還是失敗了，敗在了誓言和對幾大家族的信任上。

成功殺光了暗族之後，幾大家族所有的長老和高手，也都幾乎死在了這場惡鬥之下，也只剩下了一些人。

看著滿城的鮮血，幾大家族的人深深的明白，儘管他們成功了，成功的殺光了暗族，但是他們的罪孽也種下了。

而這份成功，他們永遠不能說出來，因爲這是用這麼多的鮮血堆積出來的成功。

可是這個罪孽，總有人要揹負啊！平白一整個城池的人，不可能會自己死。

總會有一個原因，或者兇手。

誰背呢？

看著死了一地的暗族人，存活下來的幾大家族，心中都有了答案。

於是，幾日之後。

整個大陸的人都憤怒的指責暗族恃強凌弱，封印魔族之後，試圖掌控大陸，讓人類俯首稱臣。

人類不願俯首，暗族屠城以示警告。

以幾大家族爲首的宗門勢力，不願見到人類滅亡，更爲幾十萬冤魂報仇，與暗族殊死搏鬥，損失了衆多高手，終於將暗族絞殺。

從此之後，整個大陸展開了捕獵暗族餘孽的任務。

……

龍坤錶情很呆滯，思緒卻一點都不混亂。

他斷斷續續的，說一句停一句，說得並不太清楚。

但就是因爲他的說不太清楚，說得很模糊。

因爲說得很模糊，所以給人的想象空間更大，即使龍坤說得很模糊，衆人也能隱約從他所說的那些話中，對整件事情也有一個大概的概念。

龍坤說到一半，表情突然一邊，難受的捂住腦袋，彷彿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暗族在城中被圍攻了，那麼城中的百姓呢？”雲初無視他臉上的痛苦的神情，冷冷的問道。

“百姓……百姓……死、死了……”龍坤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

他很不想回答，真的一點都不想回答。

可是當墨雲初問他那些話的時候，他明明是想要拒絕回答的，然而身體卻彷彿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就將記憶中的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作爲曾經那麼高高在上的至尊神皇，此刻的龍坤在雲初的眼中，卻如同乞丐般可憐。

但云初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

君寒淵伸出手，看似將龍坤扶起來，實則卻飛快的在他後腦處點了一下。

原本痛苦的龍坤，在君寒淵這麼輕輕一點之後，表情立刻恢復了正常。

“百姓死了？”雲初冷然的看著他：“誰殺的？”

“當、當時的幾大家族……”

“龍前輩！”仙神居的僅存的那位神尊長老焦急的大喊一聲：“您在說什麼？您是不是累了？我來扶你回去……”

他飛過來，似乎想要趕緊將龍坤帶走，還未靠近，就被君寒淵一腳踢了出去。

他氣極，憤怒的盯著君寒淵，卻無可奈何。

雲初卻冷笑起來：“當時的幾大家族？那麼敢問龍前輩，當時的幾大家族又是哪幾大家族？”

“除了已經……已經隨著暗族而滅亡的狼牙盟和空城宗，當初的幾大家族還剩下太虛殿，仙神居、玄陽殿，以及……以及赤羽殿。”

當年那一場惡鬥，實在是太慘烈了，暗族雖然滅亡了，但是苦戰的幾大家族也有些沒有挺過來的。

就如同當時的鼎盛一時的狼牙盟和空城宗。

而當時的幾大家族，也只有太虛殿和仙神居依舊保持在十一殿中的前兩名，至於玄陽殿和赤羽殿，因爲元氣大傷，實力大不如前，雖然依舊能排進十一殿的名次，卻只能呆在下州界。

亂世出英雄，也因爲那時候的天下太亂，才讓雲霄神殿，菩提神殿等這些原本就僅次於當時幾大家族的實力，迅速成長起來。

到了現在，已經佔據了大陸的一席之位。

雲初只感覺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的燃燒。

她冰冷的目光從龍坤身上移開，落在圍觀衆人的身上。

“聽見了？”她開口，玫瑰色的脣瓣因爲憤怒而緊咬，變得有些蒼白。

圍觀的所有修煉者，都震驚的瞪大眼，盯著龍坤，怎麼也不相信自己聽見的事實。

這和他們從小到大所接受到的完全不一樣，因此顯得那些的無法接受。

雲初深深的吸了口氣，必須要努力的剋制自己，纔不會因爲憤怒而失去了理智。

“十萬暗族。”她瞇眼，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當時在鬼城中，見到那麼多暗族族長拼死也要保護下來的屍體時，我就在懷疑，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是想告訴我們死在鬼城中的都是暗族人嗎？可爲什麼暗族會都死在鬼城中？”

“現在，我終於明白，所謂的暗族屠城，人類在屠殺暗族時犯下罪孽的藉口！”

恐怕這守魂人首領，也正是當初幾大家族留下來看守鬼城的人吧。

“胡說！”被點到名的太虛殿長老紛紛站出來，爲了保護太虛殿的名譽，怒聲指責：“別血口噴人，暗族死在鬼城，那也一定是因爲他們殺了太多的人類才死的！”

雲初冷笑：“明知被誓言束縛，卻還去殺人類，暗族都是白癡嗎？”

“那也不能就這麼證明暗族是無辜的，他們殺了人類也是事實！”

“即便他們真的殺了人類，那也是被人類逼的，難道我想殺你，你還真乖乖的站在那裡讓我殺，而不去反抗？”雲初真是覺得噁心壞了。

爲幾萬年前那幾大家族的人噁心。

最讓人討厭的不是你做錯事不承認，而是你做了錯事，卻還認爲這是理所當然，錯的是別人，自己纔是對的。

守魂人首領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你們對龍坤做了什麼？他看起來很不正常，恐怕這些話，是你們逼他說的吧？這根本都是胡扯！”

聞言，衆人心中頓時一怔，再看著龍坤那異樣的神色，心裡也有些懷疑起來。

龍坤是仙神居的人，這表示當時也是幾大家族之一，他說這些話，不明擺著把仙神居往火堆上燒嗎？

又怎麼會說這些話？

一定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