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來找我的人?”語氣中是淡淡的詢問,他一身黑色的衣袍,周身冷氣迸發(fā),雖然能讓人看出來病弱之態(tài),但屬於王爺?shù)耐?yán)卻不曾減少半分。
“敢問王爺可是患了什麼病癥?”無邪坐直了身體,其餘幾個人依次坐在無邪旁邊。
上官容聽說來的是幾個小孩子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輕視的,但看到無邪的瞬間,便覺得無邪這個小孩子不容小覷。
這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看過誰像面前的這個小孩子一樣,年紀(jì)小小,根骨不俗,遙遙看著,脣紅齒白,眼神清亮有神,脊背挺直,教養(yǎng)良好,更難得的是處於於自己不利的情況下,還能讓人覺得他高貴逼人。
“本王這病癥,由來已久,皇宮中的御醫(yī),民間的神醫(y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用極好的良藥吊著,不知還有幾年活頭?!?
離王說著,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殷靈兒看了,也覺得詫異,這離王皇兄幾乎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也甚少在皇宮中露面。
對他的記憶也只是偶爾進(jìn)宮拜見父皇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病弱的體態(tài),一直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無論如何,她還是有些好奇,這個總是生病的皇兄究竟什麼模樣,卻不想在自己家中也要蒙著臉。
“離王嚴(yán)重了,我看王爺雖然狀態(tài)不佳,但年久多病,還能保持的這麼好,倒也不易,若是王爺肯聽我的,耐心調(diào)養(yǎng),一定會好起來。”
無邪擡眸看著離王,他的眼神清冷,彷彿一直可以看穿離王沒有被黑色面紗蒙著的雙眼。
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孩子,能有這般氣魄,倒讓上官容心中一驚,慢慢垂下眼睛掩蓋了思緒。
這個孩子,不簡單,一眼就能看穿他,這讓司徒容感受到了危機。
他穿著黑色的窄袖袍子,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態(tài),沒想到還是因爲(wèi)一個孩子。
在無邪看來,這個王爺根本就沒什麼病,不過是隱藏自身實力,保全自己罷了。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王爺說?!睙o邪淡淡地說道。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不想這一個剛剛來的孩子,居然擅自做主,要讓他們出去,要知道,王爺最討厭的可就是替他做決定的人。
“都下去吧?!鄙瞎偃菁?xì)長的鳳眼一挑,聲音清淡地說道。
不消片刻,殿上安靜,只剩下無邪與上官容。
此時,上官容已經(jīng)不再裝病,而是站直了身體:“說吧,爲(wèi)什麼要找我來?”
他長的很像樂善好施的人嗎?一個小孩子,找上來也真是膽大包天。
“我爲(wèi)什麼來王爺想必很清楚,請王爺?shù)氖煮犻_吧,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會阻礙你的大業(yè),相反,還會幫助你。”
聽到無邪的話,上官容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仰天大笑幾聲,之後陰冷地說道:“幫我,就憑你?”
一個小孩子罷了,能從王府中全身而退還不一定,居然還說要幫他。
“當(dāng)然,王爺一直不肯出面,定是皇上那裡派人盯得死吧,你不敢請舉妄動,因爲(wèi)皇太后那裡勢力太大,你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hù)好自己,明哲保身,對嗎?”無邪分析道。
頓時,上官容用驚恐的目光看向無邪,
他分析的,都不錯,只是,一個孩子,年紀(jì)小小就有這般腦力,這是多麼奇葩的存在!
“你說的都不錯,但跟在我身邊,聰明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條?!鄙瞎偃萆砩系睦湟馑查g迸發(fā),在無邪看來,這個司徒容太過陰冷。
“我不跟在你身邊,但王爺要知道,治理一個國家,僅憑聰明才智明哲保身是不行的,該坦蕩時坦蕩,該爭取時爭取,纔是最好的選擇?!?
無邪話一出口,司徒容神色緩和了許多。
“你說的不錯,我之前迫於皇太后以及太子受寵,不得已才選擇裝病保全自己,只是,你一個小孩子,爲(wèi)什麼要管一個國家這麼大的事情?”上官容明顯的對無邪不相信。
也算合理,若是一開始就相信他,這上官容也不會在太子的威壓之下活這麼久了。
“我當(dāng)然不是自己來的,我的師父,曾經(jīng)是紫月國人,所以讓我來幫助你?!睙o邪道。
這下上官容輕鬆許多,這樣的話,無邪說的倒有幾分可信。
“原來如此,不知你所說的是哪位高人?”上官容脣角一勾,看向無邪,雖然是俯視,但上官容卻時不時地被無邪的氣度鎮(zhèn)壓。
“我?guī)煾刚f了,等到時機已到就會出現(xiàn)的?!睙o邪負(fù)手挺直,面不改色地說道。
其實他已經(jīng)得到消息,蕭絕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要讓紫月國內(nèi)的勢力相互鎮(zhèn)壓,也順便通過上官容看看上官南究竟要做什麼。
“原來如此,剛纔失敬?!鄙瞎偃輰o邪賠禮謝罪,身高一大一小,卻看上去並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這倒無妨,王爺心思縝密,不然我?guī)煾敢膊粫瓷夏悖热煌鯛斉c我已經(jīng)合作,那麼以後就應(yīng)該同仇敵愾纔是?!睙o邪認(rèn)真地說道。
頓時,上官容眼睛一轉(zhuǎn),眼神中有了恨意。
“的確,皇太后和皇上,爲(wèi)了個人的私心,居然多年來橫加陷害皇子,沒想到,最終連父皇最寵愛的小公主也不放過,這種妒婦天理難容,當(dāng)今皇上能好到哪裡去?!?
顯然,上官容對當(dāng)今皇上怨念很深。
在上官容提及靈兒的時候,無邪裝做十分驚訝的樣子:“難道小公主也遇害了,怪不得在全國哀喪期間沒有見過小公主?!?
“哼,那幫人心狠手辣,只怕皇妹已經(jīng)不在了。”其實上官容對這個皇妹感情並不深厚,只是特別不齒皇上的行爲(wèi)。
“希望小公主還安全,王爺,你先在皇宮中密切查看消息,並且,奪得皇上的信任,現(xiàn)在皇上剛剛登基,根基不穩(wěn),所以對你來說,現(xiàn)在取得皇上的信任,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多謝小公子提點。”
“嗯,好了,我還有要事要做,先告退,王爺小心行事,爲(wèi)了大計保重自己。”
從離王府出去之後,天色已晚,太陽遲暮,無邪對著天邊異常豔麗的彩霞,嘆了一口氣,往回走去。
並肩王府中,陰雨綿綿,打的湖水微波盪漾,卻異常的沉寂。
沉悶的感覺一直蔓延著,秋水漫忽然覺得心中煩悶,卻不知那種煩悶的根源在哪兒。
“孃親,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呀?”無憂攀爬著到了秋水漫的身上,眼睛明亮,小手揪著她的衣襟。
“傻丫頭,你爹爹是去打仗不是遊玩,所以呀近期是不會回來的?!鼻锼罅艘幌聼o憂粉嫩嫩的臉頰,笑著說道。
“哦,一天兩天三天”無憂掰著手指頭認(rèn)真地數(shù)著。
秋水漫好奇,盯著無憂道:“無憂,你在幹什麼呢?”
柔和的聲音並沒有讓無憂轉(zhuǎn)移注意力,反而是把十個手指頭都數(shù)過來之後,才擡頭說道:“我在數(shù)天數(shù),爹爹說了,他爭取在十五天之內(nèi)回來,現(xiàn)在十天了哦?!?
無憂開心地笑著,秋水漫卻心中一酸。
經(jīng)無憂這麼一說秋水漫倒是明白了,原來蕭絕是擔(dān)心自己才偷偷跟無憂做了約定。
“嗯嗯,那好吧,無憂,要是爹爹不回來怎麼辦?”秋水漫隨口一問。
之後,無憂又說道:“如果爹爹不回來的話,那無憂就要照顧孃親了,爹爹說,無憂長大了,要是孃親一直睡的話,要讓無憂經(jīng)常陪在孃親身邊?!?
說著,無憂親暱地靠在秋水漫的身上,嘻嘻地笑著,完全不知道愁滋味。
在她眼裡,秋水漫困了想睡覺,只是想要休息,所以並不覺得難過。
“原來如此,那無憂可先說好了,要是孃親再睡著的話,你可不許哭鼻子哦?!鼻锼竽鬅o憂的鼻子說道。
“那當(dāng)然,我不會的。”無憂抱緊了秋水漫,內(nèi)心還是希望秋水漫不要再睡了。
“恩恩,那就好?!鼻锼е鵁o憂,兩人坐在紫藤花做成的鞦韆架上,在上面盪來盪去,十分閒適。
“原來你身體有病?!?
司徒明閒來無事,在並肩王府中閒逛,走到湖邊看到一片招展的花藤耀眼。
而花藤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纖腰盈盈一握,墨發(fā)飛揚,笑容恬淡,眉眼淡然卻生動,遠(yuǎn)遠(yuǎn)看著,與如畫一般的花藤融爲(wèi)一體,甚至將花藤點綴的更爲(wèi)耀眼。
她身邊的孩子也玉雪可愛,眼睛好似天邊最亮的星星,眨呀眨的,靈動活潑,眉毛卻微微收斂,十分高貴,讓人觀之生畏。
只是,對於司徒明來說,他卻不在意這些,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兩人的對話上。
“你說什麼呢,你纔有病呢?!鼻锼λ就矫骺伤闶敲靼琢?,這個人並沒有俗世的觀念,好像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樣。
“你經(jīng)?;杳圆恍眩皇怯胁∵€是什麼?”司徒明從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