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內(nèi),雖然距離有些遠了些,可蘇穎和蘇靈珊的對話依舊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蘇靈珊那最後負氣的跺腳聲。
正如蘇穎所說,她真是太得太后的喜了,竟然用公主的待遇來接她。
只是待遇不可能沒有目的,但究竟是什麼蘇子衿還是想不通,一進入馬車內(nèi)的時候?qū)m女就小聲在她耳邊道讓她不必驚訝,也不要拒絕她侍候她,一切都是太后安排的。
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安排,這麼安排是爲了什麼,宮女止口不提,而看這個宮女一臉穩(wěn)重的樣子,蘇子衿也知曉要套話是不可能的了,想要知道一切只能等進宮見了太后。
於是一路上蘇子衿也不多想什麼,倚靠在軟榻之上,小小的補了個眠,等醒來之時已經(jīng)入了宮。
下了馬車,等待蘇子衿不是以往的牛車,而是一頂軟轎,大約能坐兩人,轎內(nèi)和車內(nèi)一樣,鋪著軟墊,頂上掛著香囊,發(fā)出陣陣幽香,提神醒腦,讓人的疲累一掃而光。
見過了馬車之後,對於軟轎蘇子衿也就沒有那麼驚訝了,平靜的鑽入轎內(nèi),由著太監(jiān)擡著她往宮內(nèi)去。
不得不說,軟轎比牛車要舒服得多,四名太監(jiān)也擡得極穩(wěn),一路上連顛簸都爲顛簸一下,彷彿坐在平地一樣,若不是撩開窗簾看到外面的景色不斷後移,還以爲沒有在行進呢。
四名太監(jiān)的腳步極穩(wěn)又快,相比起慢悠悠的牛車來快了大約半刻的時間,到達慈寧宮的時候才巳時二刻。
由宮女撩開車簾,扶著蘇子衿走出嬌子,遠遠的就看到李嬤嬤從偏殿快步走了出來,笑臉盈盈迎著蘇子衿走來。“縣主來了,比約定的時辰早了些呢,不過太后似和縣主心有靈犀似的,早早的就抄完了經(jīng)書,此時正在殿內(nèi)等著呢,縣主隨老奴來。”
“勞煩李嬤嬤了?!碧K子衿福身行禮。
瞧著蘇子衿這乖巧的模樣,李嬤嬤是越發(fā)的喜歡,笑著擺了擺手。“縣主可莫折煞老奴
,勞煩當不起,且隨老奴來吧。”
蘇子衿也不多言,話說一遍就夠了,多了反倒矯情。
跟著李嬤嬤走入慈寧宮內(nèi),可見李嬤嬤往右側(cè)的偏殿去,這讓蘇子衿頓時停住了腳步不敢再跟,小心翼翼的問:“李嬤嬤,您是不是走錯了,這邊可是右偏殿,我只是一個九品縣主按禮制只能入左偏殿?!?
蘇子衿前世可是在宮裡來來往往多次,對於宮裡的規(guī)矩一清二楚,特別是慈寧宮的,按禮制來說,八品以下封號的單獨召見只能入左偏殿。
剛剛的馬車,軟轎是公主或是郡主的待遇,但給平常世家小姐也是說得過去的,只要太后喜歡。可入殿就不一樣了,這是身份的象徵,可不是一句喜歡就能說過去的。
“老奴不會走錯的,縣主不必擔憂,一切太后自有安排。”李嬤嬤回頭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蘇子衿看著李嬤嬤的背影,想要說什麼,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今日太后實在反常,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太后究竟是要做什麼,這般大張旗鼓的捧高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可即使不安她也不能站在這兒,只能硬著頭皮跟著李嬤嬤走入右偏殿。
打開簾子,一入殿內(nèi),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就傳進了鼻腔內(nèi),一聞蘇子衿就能聞出來是雨禾香的味道,只是她記得自從月輪公主死了之後,太后就從不點這香了,怕觸景生情,怎麼今日卻…
“太后,荷悅縣主來了。”李嬤嬤走上前,福身對靠在軟榻上假寐的太后道。
眼見著太后緩緩睜開眼來,蘇子衿也不敢停在原地多想,連忙邁出幾步,走到太后眼前,福身行禮?!皡⒁娞?,太后萬福金安?!?
“你這丫頭,都說過了,不必多禮,每次都是這般?!碧笞鄙眢w來,看著蘇子衿這般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眼眸瞥向身邊軟榻的另一邊道:“來,做到哀家身邊來。”
聽到這話,蘇子衿頓時背脊一涼,臉色刷的一下就蒼白了下去,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疤笫共坏茫寂贿^一個小小縣主,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馬車,軟轎,右偏殿,一個比一個擡起蘇子衿的身份,但到底都是還能承受,可這坐在太后身邊可是完完全全把她捧到了公主一般的高度。
雖然說坐在太后身邊可以說是得了太后的允許,可是對於她如今的身份來說這份恩寵太大了,完完全全可以捧殺她。
槍打出頭鳥,在後宮更是如此,本來有一個柳賢妃就已經(jīng)夠她對付的了,若再惹來其他人,只怕她只有屍骨無存的份了。
“瞧你這孩子嚇得?!笨粗K子衿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太后心裡也心疼,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李嬤嬤且去搬個凳子來,你這丫頭也莫跪著了,起來吧。”
聽了太后這話,蘇子衿才舒了一口氣,面色也回了點血色,如同死裡逃生半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搬來凳子的李嬤嬤無聲行禮道謝後才坐下來。
雖然躲過一劫,可蘇子衿心仍舊緊緊的攥著,今日太后的舉止實在不平常。
“怎麼,嚇壞了?今日的一切可是覺得不同尋常,覺得哀家這是要捧殺你?”太后似看透了蘇子衿的心,把她心裡的猜測直接說了出來。
蘇子衿剛剛落下去一點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雙腳更是一軟,震驚的雙眼看著而自己的手不敢移動一分。
她不明白太后說出這話的意思是何意,難道出了什麼事?莫不是柳賢妃對太后說了什麼,太后今日打算除掉她?
“你這丫頭,就是想得多,哀家若是要捧殺你,又豈會留你到今日?!笨粗K子衿整個人僵住,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哀家確實是要捧你,但絕非捧殺你?!?
蘇子衿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不解的看向太后,硬著頭皮問:“太后此話是何意,爲何要捧臣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