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流動與靜止的歷史

“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勉勉強強。”梅迪奇這麼說著，卻是勾起一抹略有些肆意的笑容，顯然對自己的狀態還算是滿意。

“那你有獲得過於這方面的記憶嗎？除了第四紀元你跟我接觸過的那些事以外，有沒有獲得什麼別的額外的記憶。”林恩好奇的問道，看梅迪奇的眼神儼然是在看一個小白鼠。

“比如在第四紀元我讓你恢復到了天氣術士的實力，又把你帶回了所羅門帝國，按理來說你就不應該再在這個地方待上千年，你有獲得這方面的記憶嗎？歷史是怎麼修正這部分的內容的？”

林恩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他當初向梅迪奇坦白部分的真相，除了以此爲籌碼博取對方的信任以外，也是想要能夠第一時間瞭解這些信息。

“我所獲的真實的記憶，只有跟你有關的那部分，直到你離開所羅門帝國爲止。”梅迪奇說到這裡瞥了某人一眼，沒好氣的道：“當然也包括某人作弊跟我打架的事。”

林恩眨了眨眼睛，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只是道：“那除此以外，你有沒有獲得什麼類似於信息的東西，比如記憶中突然多了一段知識，一段信息，什麼的？”

林恩之所以有這一問，自然是結合了安提哥努斯的情況，某頭蠢狼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這已經能夠讓林恩解讀出足夠的信息。

再加上所羅門以及帕列斯的表現，林恩對於自己所間接影響的過去，其實已經有了一部分猜測。

那些直接被他改變的過去與歷史，顯然都會直接反映在當事人身上，無論是記憶還是別的什麼，這一方面梅迪奇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林恩在歷史中所留下的痕跡，那些他還沒有親自去改變，但是卻已經間接影響到的事物，則似乎會以一種隱秘的信息的方式，干涉這個世界。

而且這種隱秘的信息似乎很難被當事人察覺到不對勁——林恩很肯定，曾經跟他有過直接接觸的安提哥努斯大概有察覺不對，但黑皇帝所羅門卻似乎沒有。

對方顯然同樣受到了他的影響，所以知曉秘之天使的存在，對所羅門顯然沒有意識到秘之天使是突然出現的、原本不存在的人，不然祂對林恩的存在應該會忌憚，也更重視。

黑皇帝所羅門的表現自然也讓林恩想到了帕列斯老爺子，對方似乎也是這樣，同樣是秘之天使的存在，但並沒有意識到這段信息的不對勁。

說實話，這還挺可怕的，但仔細想想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林恩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祂所造成的這些間接的影響，是隻有那些跟他直接接觸過的人才能夠意識到不對勁，還是說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不對勁，只是需要一個提醒。

正如林恩不清楚，如果他大幅度的改變了歷史，反應到現在這個時代後，究竟是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改變，將被改變後的歷史視之爲原本的歷史，還是所有人都會像那些跟他接觸過的人一樣，憑空多出一段記憶呢？

林恩很好奇，這也是他回到亞伯拉罕家族的原因之一。

他準備在亞伯拉罕家族做一下實驗，比如留給先祖日記啥的，看看第五紀元的這些亞伯拉罕的後裔們，他們是會將他這位“先祖”以及先祖留下來的日記，當做原本就存在的東西，還是會驚恐的覺得，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篡改歷史。

林恩對此非常感興趣。

而聽到林恩這話，梅迪奇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祂顯然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記憶，幾分鐘後，表情微妙了些，道：“我確實獲得了一些信息。”

“什麼樣的信息？”林恩連忙問道。

“很雜亂的信息，有點像是基於第四紀元被你改變後的歷史，但是並不完全，只有一些信息片段。”梅迪奇斟酌了片刻後，微微皺起眉頭道：

“在這段信息裡，【我】並沒有在這個地下建築裡待上千年，但也沒有之後的千年我究竟做了什麼的具體信息，少數比較詳細的信息，都跟那些被我殺掉圖鐸後裔們有關。”

“那些傢伙似乎還是死在了我手上，在圖鐸隕落之後，我大概是選擇了追殺這些圖鐸後裔，總之該死的基本都死在了我手上。”梅迪奇說到這裡看向林恩，道：

“這些信息像是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裡的，但是在你說之前，我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信息的異樣，而是真的有一種我並沒有在這個地方待上千年，追殺了那些圖鐸後裔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去追查那些圖鐸後裔的死因，可能就會像我獲得的信息裡那樣。”

“聽上去還挺恐怖的，又有點微妙……感覺有點像是基於第四紀元的你的情況，所作出的補全？但是好像又沒有完全補全。”林恩捏著下巴，分析道，“就像是一個僅僅只寫了幾句大綱的劇本，在等著作者來填補完剩下的空缺。”

“但是這樣一來，歷史真的不會變得很奇怪嗎？”林恩說到這裡表情微妙起來，“感覺現在要是有歷史學家去考古，會被歷史中的各種錯亂與bug，搞到腦殼疼啊！”

被他改變了歷史與原有的歷史混雜，正在改變的歷史與自動補全的歷史融合，此刻的歷史就像是正在流動的河流與靜止的湖面，呈現出一種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呈現的狀態，也是凡人很難理解的狀態。

林恩甚至敢肯定，要是有誰選擇在這個時期去探究這段歷史，絕對會被搞得懷疑人生。

“在你出現之後，歷史就已經變得很奇怪了，我以爲你對此有自知之明。”梅迪奇瞥了林恩，語氣再度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那不還是爲了救你。”林恩輕飄飄一句話就把梅迪奇的嘲諷堵了回去，他繼續思考著：“不過聽上去，似乎並沒有產生什麼蝴蝶效應，歷史被改變了，卻又沒有完全被改變。”

“被改變的只有你親自改變的部分，餘下的依舊還是原樣，起碼結果是原樣。”梅迪奇接著林恩的話補充道：

“我猜哪怕你現在就在第四紀元宰了圖鐸，所造成的混亂也只會影響到你親自幹涉的那一部分歷史，後面的部分依舊會以一種其他的方式補全，比如再冒出一位序列0頂替圖鐸的位置，繼續與其他幾位皇帝對峙，直到你親自幹涉這一部分的歷史。”

“然後除了被你親自更改了命運的人之外，其他的部分依然會呈現出原來的樣子。”

“好怪啊，這根本不符合正常的邏輯。”林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但很符合這個世界的瘋狂。”梅迪奇看上去倒是對此接受良好，祂看著林恩，評價道：“也很符合你小怪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