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張德老頭只是喂包子給母拉布拉多犬吃,沒想到他卻把整個籠子都丟在了地上。
我看見母拉布拉多犬伸長了舌頭,流出了濃濃的口水,笑得眼睛像彎月一般的瞇著。
它幾口就將籠子裡剩下的兩個肉包吃個精光,然後用那長長的舌頭去舔籠子裡殘留的包子片。
我看它技術還挺熟練的,多舔幾下就把那些包子片舔軟了,然後它再用舌頭一卷,就把那些夾在籠子裡的包子片吃個乾淨。
看來這種事,這隻母拉布拉多犬以前乾的不少啊。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還是忍不住指著張德老頭勸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做呢?這很髒很不衛生的好不好,你別沒那麼沒職業道德,快停下來啊。”
慶幸的是,我沒吃過用這些籠子蒸的包子,早餐和午餐的時候,我是去其他餐館吃了肉粥和麪食的。
不過,這老頭不僅自己吃了,還給小美也吃了……
我想要罵他太缺德了!
不料,張德老頭卻笑道:“沒事的啊,反正結果還是會清洗這些籠子的呢,並且蒸的時候籠子承受高溫相當於消毒了,乾乾淨淨吃了沒病呢。
而且呢,這些包子片是很難清洗的,小麗雖然是條母狗,但是它是條對我們有用的狗啊,它幫我們洗籠子,還幫我生狗仔,在我眼裡,他比一些人還重要啊。
你還要感謝它,它幫你幹了清洗的活兒,又不用扣你的工資,你別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喲。”
“你……”我簡直拿著老頭沒話說了。
我在氣頭上,但他卻又從臺上拿過另一個空籠子,扔到了地上,母拉布拉多犬便又激動的搖著尾巴去舔那些夾在籠子裡的包子片了。
“我受不了!你以後再做這麼缺德的事,老子就不幹了!”我怒道。
“這怎麼是缺德的事了啊?”張德老頭面紅耳赤的反駁道,“要知道老子我經歷過鬧饑荒的那些年,老子我還吃過樹皮呢,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珍惜食物,這些包子片都不吃,那我還不如拿去喂狗吃了,爲國家省糧。”
我大怒的道:“挖槽,你這是什麼奇葩思想啊,枉費你的名字還有個德字,我看你還是乾脆把張德改名成張缺德算了,你的所作所爲配得上你的名字嗎?”
“你敢教訓老子來了?”張德老頭聞言氣得頭髮冒煙,他臉上一陣冷笑,便又當著我的面拿了一個籠子丟給給母拉布拉多犬去舔。
“嘿嘿。”我見狀也冷笑起來。
他又忽然指著我鼻子罵道:“咋的了,老子就愛這樣做了,你能怎樣,你打我呀你罵我呀,但你還想學我的武當絕學嗎?”
“我去你的武當爸爸!”我罵道。
“那你就別幹了,滾吧。”他朝我揮揮手。
“不幹就不幹。”我怒不可遏,甩甩手的轉身就要走,然後我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還要去衛生局去揭發你。”
“停下來!”他突然大喝一聲,單掌擡起,隔空甩了一道動作。
呼……
掌風竟然激起了一道烈風來。
我吃驚的回頭望他。
便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情緒,然後一臉微笑的對我點點頭:“看來,你這年輕
人人品不錯嘛,你應該慶幸已經過了我對你考驗的‘人品’這一關,恭喜恭喜繼續努力,你一定會有繼承我武當山武學的一天呀。”
我聞言合不攏嘴,心想這老頭變臉也太快了吧,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拿蒸包子的籠子給狗舔其實是在考驗我的人品嗎?爲什麼我看起來他的所作所爲卻像是真的呢?
而且,那隻母拉布拉多犬舔籠子的活兒很熟練啊,那種技術活是要經過一遍又一遍的訓練啊。
不過,要是張德老頭因此不做這麼缺德的事情了,我留下來也好商量,畢竟我對學武也是勢在必得的呀。
“咳咳。”他提醒了一下。
“那麼,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呢?”我問道。
“人品這一關你是過了,但是我還要考驗你是否有天賦。”他又臉色一正對我的說。
“那你來捏我骨骼看看啊。”我急忙說道。
“捏什麼骨骼啊!”他雙眼瞪大如銅鈴,“那種荒謬的事情只有在書上才能看到的,而真正的天賦,是要在日常生活的一舉一動中才能判定出來,你還是乖乖投身入做包子的實踐中呀。
你以後多加努力吧,嗯,等下你回去後兩點鐘就睡覺,等下午六點鐘再趕來這裡,我們要準備材料。”
我張大了嘴巴:“賣包子的流程怎麼那麼繁瑣啊?”
他瞇起了眼睛,一字一頓的對我解釋道:“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你聽好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流程是這樣的。
半夜2點起來和麪,半夜2點半開始做,凌晨5點蒸,早上6點準備出攤,中午11點收攤,下午2點睡覺,下午6點起來準備材料,晚上9點洗澡,晚上10點睡覺,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我聞言不由得一陣驚呼起來:“人生有四苦呀,敲鑼打鐵賣豆腐賣包子啊!”
“小夥子再努力努力,也許老爺子我心情大好,就會教你了哦。”張德老頭微微一笑的。
好像爲了讓我放心,他忽然在我面前一陣龍飛鳳舞的賣弄起他的武當山武功來。
他當面給我打出了一套武當山的絕學,我看不出是個啥,但只覺得那動作很漂亮,很流暢呀,好像也很使用的樣子。
而且,他每出一拳,踢一腳,都有風聲作響,十分威風。
我心動不已,我想象著如果擁有後天神力的我會這些武功招式,再配合煞棍的話,以後我還怕什麼家鬼野鬼啊?
要是讓我再碰見孔太公那些城西鬼的話,老子可以憑藉高人一等的功夫見一隻宰一隻呀。
剎那間,我期待不已,我豪氣沖天,決心再次忍辱負重,耐心等待下去了。
不過我也很擔心我的煞棍啊,昨晚和那幫藍衣紅衣的鬼魂們打鬥,煞棍被落在公路邊了,但現在大白天的人來人往的,我還能找到嗎?並且清潔工很容易就撿走那種鐵棍呀。
於是我趕緊告別了張德老頭,離開張家包子店,往回跑去了。
路過環城河的時候,我站在河岸邊往河裡望去,我看見河面上覆蓋了一層層青綠色的綠藻,還有一些油亮的工業如染污,使得我的視線無法穿透河面看見河裡的情景。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就因爲這些綠藻和工業
污染物遮擋住了陽光的照射,所以河底會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可以在大白天裡出來活動,或者像是狩獵一般的潛伏著下水的人。
一旦有人在大白天裡敢下水的話……嘿嘿,環城河裡經常有人在大白天裡溺水身亡,那幾乎每個月都有的事啊。
大自然對人類的愛已經做到了極限了,但有時候,災禍是人類自己造成的,人類該自己反省了。
我來到了環城河的對面,然後再走了十幾分鍾,就抵達了昨天晚上看見的,孔太公賣餛飩的地方。
但這裡沒有什麼餛飩店的蹤跡,我幾番搜尋,也找不到煞棍的影子。
這下子我的心慌了,我懷疑煞棍可能被鬼魂給藏起來了,因爲煞棍畢竟不像是歲月殺豬刀那樣擁有的煞氣恐怖到一種,任何不乾淨的東西都不敢接觸的程度。
一些厲害的鬼魂,還是可以接觸煞棍的,估計煞棍是被孔太公他們帶走並藏起來了。
孔太公的餛飩店是沒有找到,但是我發現地上有殘留著幾處燒焦的痕跡,我覺得這些痕跡很奇怪,表面看這些燒焦痕跡應該存在很久的時間了,可爲它們什麼經過風吹日曬還沒有被磨滅掉呢?
於是我便詢問了附近做生意的小販。
便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便告訴我,說在他小時候,這裡有一家在當時賣得很火的餛飩店,餛飩店的老闆是一個喜歡戴著墨鏡的老瞎子。
這老瞎子有一天給路過的某個大官做了一碗餛飩,結果飛進去了一隻蒼蠅,然後大官在一怒之下,便拿槍砰掉了老瞎子的腦袋了。
之後,餛飩店易主了,不過有一天晚上,剛易主不久的餛飩店突然莫名其妙的著起大火來,別人怎樣撲也撲不滅,等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大家發現燒焦的地方有一個看起來像人影的燒痕。
這個人影燒痕一直存在,以後只要是有誰接了這裡的生意,各種設備都會莫名其妙的發生火災,鬧得人心惶惶。
直到幾年後老瞎子的兒子盤過來後,這種怪現象才平息下來。
於是有人就說,那些大火是老瞎子死後乾的,目的是想幫助他的孩子們。結果也是這樣,老瞎子的孩子們以混沌店爲跳板,後來將生意越做越大了……
直到解放後,地面上的人影燒痕才逐漸消失,不過一些殘留的燒痕卻很難磨滅掉了。
我聽完這個故事後,便知道那個老瞎子是孔太公了,難怪這隻鬼魂一直帶著黑色的墨鏡呀。
聽起來他挺可憐的,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隻老鬼本來就不是什麼善類,我和他原本無冤無仇的,昨晚他卻因爲看不慣我就要置我於死地。
不過,孔太公生前做人不怎樣,但死後卻成爲城西小有名望的鬼魂,好多鬼都要買他的面子,極有可能我的煞棍就是被他藏起來的了。
我開始四處打聽孔太公墳墓在哪裡,沒多久我花了十塊錢,就從一個賣菜的七十來歲的老阿婆那裡打聽到關於孔太公墳墓的事情了。
孔太公的子孫後代們在城西很有錢,他們開了餐飲連鎖店,他們供奉孔太公多不勝數,他們還給孔太公在一處風水寶地修建了很豪華的墳墓,子孫們年年去祭拜他都有很大的排場。
他是一隻很有錢的鬼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