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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記憶傳遞

均均的手離開畢方的頭頂?shù)臅r候,她自己也是一片眩暈:這八年的記憶太多了,點點滴滴都是回憶,都是母親和舅舅對她的好,她不敢深想不能深想,否則,真的會捨不得。

陽光扶住了她,均均的臉色一片蒼白,虛弱地對畢方說:“我把這八年的記憶都植入了你的腦海中。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和媽媽的相處模式。媽媽是一個溫柔的人,均均平時也沉默寡言,所以,你只要安靜的呆在她身邊,她說什麼你能根據(jù)記憶接上話就好。”

畢方閉目整理著腦子裡的思維,過了半晌才睜開眼睛點點頭,“你放心,我都記下了。”

“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要害怕,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陽光摟著畢方的肩膀,依依不捨地叮囑著。

畢方靠在她肩頭,乖巧地答應(yīng)著,“我知道。我在這裡會乖乖的,像均均姐姐那樣對待媽媽。”

浩磊看著他們,默默無語。

一輛越野車開出了北京城,上了高速,陽光把車開過收費站,開始漸漸加速,超車。很久沒有這麼爽的開車了,市區(qū)就是堵堵堵,開起來一點兒激情都沒有。

均均坐在後座上,回頭看著後面越來越遠(yuǎn)的家鄉(xiāng)。李雲(yún)峰坐在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子墨,別傷心了,還有大哥在。”

子墨回過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不止有你大哥在,還有姐姐我在呢。”陽光從後視鏡裡看著他們,吊兒郎當(dāng)?shù)匦Φ馈?

“你給我好好開車”李雲(yún)峰笑著問她:“對了陽光,昨天晚上,你跟浩磊到底去了哪裡?”

陽光揚起脣角,笑意卻未達(dá)眼底:“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大家都各懷心思地睡著了,而浩磊則夜不能寐,悄悄地用空間瞬移離開了。

深夜。陽光在烈士陵園裡面找到他的時候,他正靠在老酒鬼的墓碑前喝酒。她走過去,放下背上的揹包,從揹包裡面取出白酒。一瓶遞給他,一瓶自己喝。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沒有烈酒入肚,人真的會凍僵的。

浩磊擡起醉眼看著她,醉醺醺地問她。“你怎麼來了?”

陽光在他的身邊坐下,望著遠(yuǎn)處守墓人屋子裡的燈光,低聲說道:“上次我就是在這裡找到了你,你把我?guī)Ыo了安子。”

浩磊瞟了她一眼,“又揭我的傷疤。”

“那也是我的傷疤。”陽光坐在他的身邊,凝著眉,默默的喝酒。兩個人半晌無言,只有冬夜的寒風(fēng)吹過,吹亂了她的髮梢。

浩磊看著她,忽然想起申禹說過的話。

“我聽雲(yún)峰說過公孫焱。你這麼重情重義的人。到底是怎麼放下的?”他低聲說道:“我也想放下,可是我爲(wèi)什麼做不到?”

陽光拿起酒瓶,喝下了半瓶酒,感覺心裡暖些了,才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放下過。根本都忘不了的人,我也就不強迫自己忘掉。銘記比忘卻容易,那就在心裡銘記著。我不想傷心,那是因爲(wèi)去了的人,不會想看到我們傷心難過。”

“我好像沒看到你哭過,除了在安子墳前那次。”浩磊說道。

陽光放下酒瓶。仰望著黑漆漆的天空,輕聲說道:“我哭成狗的時候你是沒有見過。但是哭過了痛過了,明天還要繼續(xù)。安子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即使我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可以在這暗夜裡。期待月明。”

浩磊也擡起頭,出神地看著頭頂幽暗的天空。

“他非要等著月亮出來,就這樣,我們兩個傻乎乎地等到半夜,都有點兒感冒了。”陽光抽了一下鼻子,嘟囔著說道。人家都是情侶之間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談理想的。這件事她應(yīng)該跟他一起做才帶感,跟浩磊那個苦大仇深的傢伙在一起互相傳遞負(fù)能量是什麼鬼?果然是昨天晚上的打開方式不對,所以今天才感冒了。

“他一個大男人在雪地裡呆一夜最多受點兒風(fēng)寒,你一個女孩子萬一寒氣入體怎麼辦?”李雲(yún)峰微嗔著說道:“讓你去勸他,又沒有讓你和他一起去喝冷風(fēng)。”

“沒有喝冷風(fēng)啊,喝了一點酒而已。”陽光不以爲(wèi)然地說道。

......李雲(yún)峰這才聞到車裡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酒味兒。他都能聞到酒味兒了,可見她喝的那一點說不定是多大的點兒呢,也怪自己,今天早晨的注意力都放在均均身上了,沒怎麼注意她。

於是,在車開到第一個服務(wù)站的時候,他果斷讓陽光把車拐了進(jìn)去。

“我來開車,你到後面補覺去”他打開車門,把陽光從駕駛座上拽下來,塞到後座上,?又讓均均坐到前面的副駕駛位上來。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困了。”陽光不情不願地掙開他的手,不滿地說道:“爲(wèi)什麼不讓我開車?”

李雲(yún)峰一個昏睡符拍在她身上,她乖乖地睡了過去。

李雲(yún)峰把她的胳膊腿兒攏吧攏吧放好,然後靠墊拿過來墊在她腦後,又把自己的大衣給她蓋上,這纔回到前面,關(guān)上車門準(zhǔn)備開車。

均均見此情景,不禁莞爾,笑著問他:“你們兩個一向是這樣簡單粗暴的相處方式嗎?”

李雲(yún)峰點了顆煙,發(fā)動了汽車,笑道:“陽光是直腸子,她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這樣比較不見外。”

“大哥,你喜歡她,對吧?我都看出來了。”均均說道。

李雲(yún)峰把車開出了服務(wù)站,轉(zhuǎn)頭瞟了她一眼,笑道:“你才十四歲,想這些有點兒早。”

均均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轉(zhuǎn)過頭,出神地望著遠(yuǎn)方被白雪覆蓋的大地。

“再度回來,這裡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感慨地說道:“上一世,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曾經(jīng)守護(hù)著的土地,終有一天會這樣安靜祥和。”

“當(dāng)年我們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爲(wèi)了這一天嗎?”李雲(yún)峰笑著說道:“只是這太平日子過久了,鬥志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然而,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這打打殺殺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才能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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