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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在這個瞬間緊繃了起來,一口氣吸上去,半天都沒敢往外吐,身後的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聲音雖然低沉,語氣卻十分兇狠,頂在我後腰上的刀,也動了一下。
我忍不住抖了抖,立刻照他說的開始往前走,那男人緊緊跟著我,一邊走一邊悄聲給我指路,我們很快走進了一間廢棄的屋子裡。
我在屋子裡看到了另外兩個男人,一高一瘦,高的那個一個好像是領頭的,因爲我進去的時候,那個瘦瘦的男人特別高興的站了起來,劈手奪下了我的包,而那個像是領頭的男人,卻依然坐在原處,一聲不吭的細細打量我。
“你不是安然。”高個男人說的十分肯定,“你是林悅?”
我非常訝異,他知道安然不奇怪,可他居然知道我是誰?
那個奪下我包的瘦男人,已經拉開了拉鍊,馬上咧開嘴,獻寶似的走到了那個領頭的男人面前:“老大,錢到手了。”
高個男人淡淡瞥了一眼包,感覺對於這錢並不是很感興趣,我心裡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綁票不爲求財,那就是爲了人命了!
“春呢,錢給你們了,可以放人了吧。”我強作鎮定的看著那個領頭的男人。
男人“嘿嘿”一笑,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反手在那個拿著我包的男人脖子上一抹。
血立刻從瘦男人的脖子裡涌了出來,噴了高個男人一手,包掉在了地上,瘦男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高個男人,他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瘦猴!”我身後那個一直用刀頂著我後腰的男人立刻大吼一聲,推開我朝著高個男人撲去。高個男人雖然沒有這個男人那麼壯實,動作卻十分靈巧,輕輕一閃就躲開了對方的攻擊,還反手捅了對方腰部一刀。
我已經嚇傻了,這是什麼意思,這個高個男人想獨吞所有錢,所以他們這是在內鬥?
愣了不到三十秒,高個男人已經把另一個男人也解決了,地上鮮血橫流,高個男人身上也濺了不少血,兩個死去的男人還大睜著眼睛,彷彿在不甘的瞪著我。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但是如此血腥的場景,我還是頭一回看到。
我噁心的想吐。
“跟我走!”高個男人的手像鐵鉗一樣捏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氣大的出奇,我的掙扎簡直沒有任何意義,直接被他扯進了後院。
我在後院裡看到了趴在地上的
春,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心裡更是涼了半截,不免焦急起來,夜寒爲什麼還沒來呢?
“呼”的一聲,一輛小麪包車的車門被拉開了,高個男人直接把我塞了進去,他居然都沒去撿那個裝了二十萬現金的包,在一塊破布上倒了些液體,捂在了我的嘴巴上。
刺鼻的化工用品的氣味瞬間衝進了我的鼻腔,我的腦子馬上變得暈暈乎乎,沒幾秒時間,我就暈了過去,我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是,希望夜寒能快點找到我。
我醒來的時候,被捆在一張沉重鐵椅子上,頭疼的厲害,而且還十分噁心,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化工用品迷暈的後遺癥。我費勁的撐起迷迷糊糊的腦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已經是傍晚了,從破舊的窗簾縫隙中,投進了些不甚明亮的光,這屋子也不知道多久沒住人了,桌子上的灰塵鋪了厚厚一層,牆上甚至掛了不少蜘蛛網,除了桌子和我坐的這張椅子之外,屋子裡也沒有其他傢俱了,顯得空蕩蕩的。
我嘗試著扭動了一下四肢,綁的太牢了,根本動不了。
門忽然響了兩聲,高個男人拿著一瓶礦泉水進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手和臉也洗的很乾淨,我馬上心驚膽戰的想往一起縮,但是我的四肢都被牢牢捆在椅子上,絲毫動彈不得。
“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高個男人擰開礦泉水讓我喝,我渴壞了,什麼都沒想,湊到瓶口咕嘟嘟喝了好幾口,冰涼的礦泉水順著食道進了胃裡,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也清醒了幾分。
“你爲什麼要抓我,不是爲了錢吧。”我警惕的望著高個男人,“否則那二十萬你爲什麼不拿。”
“你還真錯了,我就是爲了錢。”高個男人呵呵一笑,“掙大錢,就不能捨不得小錢。”
我心裡一緊,二十萬都是小錢,那多少算大錢,誰出了這麼多錢,讓他抓我?
“你打算把我弄哪兒去。”雖然害怕,但是相比之前我鎮定了不少,既然這男人要拿我換錢,肯定是不會殺了我的。
“你不用擔心,等我收到了錢,提貨的人會來帶你走,暫時讓你委屈一會兒。”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恐怕僱傭他的人就要來了,但是我還有個疑問,必須得到答案。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高個男人哈哈大笑,他說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可是他們發現我不好直接下手,
因爲會驚動不該驚動的人,他們綁架了春,以我和安然的關係,安然必定向我求助,而我的個性,肯定不會讓安然一個人來交贖金。
“所以你們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爲了我?”我感覺要崩潰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春肯定已經死了,這男人如此謹慎,肯定不會留他活口,是我害死了他。
“是啊,還得謝謝李兆春那小子的主意,果然一切順利,等他頭七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他多燒點兒紙錢。”高個男人大笑。
我的心一沉,我就說他們對我和安然的關係怎麼這麼瞭解,原來計劃是春提出來的,可他爲什麼要背叛安然,出賣我?然而現在這也不重要了,他死了,也算是報應。
高個男人的手機傳來一聲提示音,他低頭看了看,高興的對我說,他現在要去拿錢了,等他離開了這裡,收貨的人就會來接我。
說完,他檢查了一遍綁住我手腳的繩子,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準備走。天已經要黑了,我求他把燈打開,他瞥了一眼房頂的燈泡,對我笑了笑,說這屋子裡早就沒電了,讓我安心待著。
說完,他又從外面鎖上了房門,不多時,傳來一聲大門關住的聲音,屋子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一個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麼都聽不見,我開始害怕,這屋子的位置恐怕十分偏僻,據說這種廢棄的房屋裡,最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屋子裡會不會有孤魂野鬼之類的。
外面似乎起風了,窗戶不知道是不是沒關嚴,舊窗簾隨著風微微搖擺著,窗外也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影子投在窗簾上,影影綽綽,彷彿一個纖細的舞女,擺動著輕盈的腰肢。
忽然我臉上感覺癢癢的,偏著腦袋在肩膀上蹭了蹭,一隻細腿蜘蛛從我臉上爬到了肩膀上,我感覺渾身雞皮疙瘩直往下掉。
風越來越大,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彷彿誰在低聲嗚咽,窗簾擺動的幅度更大,露出後面破了一塊玻璃的窗戶,和窗外隨風亂舞的樹枝。
外面的房門發出“咯吱”的短暫響聲,隨即又“咚”的一聲合上,然後不斷的重複,我知道是被風吹的,但是我心裡沒法不緊張。
在一間陌生的,完全沒有燈光的房間裡,四肢被牢牢捆在結實的鐵椅子上,哪怕有危險,我也根本沒有辦法躲閃或者抵抗。
就在這時,大門好像被人推開了,長長的發出“嘎吱”的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