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都是我要好的朋友。我也問問他國外有沒有治痘痘比較好的藥之類的,也給你弄點回來?!?
我看了一眼章琦臉上紅紅腫腫的痘痘,也覺得特別無奈。
早上我叫她起牀的時候都不怎麼敢太長時間盯著看,一看就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章琦紅著臉小聲的說,“那就謝謝你了。”
邱澤傻笑著說,“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闭f著趕緊低頭往嘴裡扒飯。
我瞅了一眼跟傻子一樣直樂的邱澤,有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他這樣還指望能撩上妹子,也是夠夠的。
吃完飯邱澤似乎還有話跟章琦說,我就溜了,去門衛(wèi)處打了上班的卡就回到辦公室。小吳一般吃完飯都會去別的部門轉(zhuǎn)一轉(zhuǎn),玩到上班的時間再回來。
我將門後面的A4紙收拾一下,畢竟總不能一直放在這裡。
章琦回來的時候,我還在低著頭收拾紙。
“怎麼收拾起這些東西來,這麼多還不知道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呢!”章琦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一大堆的紙。
“放在這裡也不是事,趕緊收拾掉?!?
章琦想了想還是蹲下來給我收拾了,邊收拾我邊問她,“章琦,昨天晚上在我家睡得怎麼樣?”
“就是重複做以前的夢而已,早上起牀有點累。但比在這裡睡要好多了!”
“章琦,你小時候……”
“小時候?”章琦奇怪的看著我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我小時候?”
我趕緊掩飾性的笑了笑,“沒什麼,昨天晚上我做夢了,夢到你小時候的事情?!?
“夢到了什麼?”
我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說出來,“昨天晚上我在夢裡看到你的家是在農(nóng)村,村頭一片油菜花地。你家是黑瓦白牆的屋子,堂屋和廚房之間有個大院子,院子裡有一棵李子樹,兩棵桃子樹,還有一口水井是不是?”
章琦看著我,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愣了好半天才說,“那是我奶奶家,我小時候住在奶奶家。後來媽媽和爸爸離婚以後,我就跟著媽媽回到了姥姥家。好奇怪,你怎麼夢到了奶奶家的樣子,明明之前我都沒有告訴過你。”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很詫異?!?
“你夢裡的內(nèi)容是什麼?”
章琦好奇的問,似乎真的只是對我夢中的事情趕到好奇。
大致將夢裡的內(nèi)容給她說了一遍,她沉默很久才說,“我依稀記得是有這樣的事情,那對夫妻原本不是我們村的,而是隔壁的村,家裡很窮,住在隔壁村子的時候我們放學(xué)經(jīng)過她家門口,經(jīng)常能看到她跟她老公打架。家徒四壁,大概足以形容他們家。後來夫妻倆帶著女兒來到我們村,住在我們村裡沒有人要的房子裡。”
說到這裡章琦頓了一會兒問,“我說這些你會嫌煩嗎?”
“不會,你繼續(xù)說?!?
我怎麼可能嫌煩,正愁著找不到突破口呢!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相信王新宇教授那隻不是人類的東西!
章琦點了點頭,邊收拾著地上的紙,邊說,“那個叫二狗子的男人跟著村裡的人出去打工了,據(jù)說從不往家裡拿錢。那個叫二妞的女人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勝在風(fēng)情。一個女人要拉扯一個孩子,又沒有男人的幫襯會很難活下去的。所以一開始她就跟村子裡的單身男人混到了一起,再後來就肆無忌憚了。誰有錢,誰願意給她家做農(nóng)活,她都願意去*。村子裡對她的流言蜚語特別多,有的人說二妞趁著丈夫不在家,還把男人帶回家睡了,經(jīng)常有人看到有不同的男人從她家出來。”
章琦說這些的時候,看起來很悲傷,頓了一會才繼續(xù)說,“現(xiàn)在很多城裡的人都宣揚農(nóng)村的人善良、樸實,但事實是怎樣的呢?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樸實的。但不是也有這麼一句話嗎,窮山惡水多刁民。農(nóng)村裡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公公和兒媳婦爬灰,女人偷漢子,男人打女人和孩子,這樣的事情多不勝數(shù)。也或許只是我生長的環(huán)境是那樣,別的地方都是民風(fēng)淳樸,沒有這些骯髒事。”
章琦越說越悲傷,說到男人打女人和孩子的時候甚至開始哽咽,我立即拍著她的肩膀說,“夠了,別在說了。對不起,勾起了你不開心的事情?!?
“這些記憶早就被我深深的埋在記憶的深處,平日我想都不敢想。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以爲(wèi)自己早就忘記了,沒想到竟然還這麼清楚的記得。”章琦的眼中有著不屬於她年紀的深沉,說完這句話就低著頭整理地上這對亂七八糟的白紙。
那些不被提起的,被埋葬在心裡深處的回憶,本以爲(wèi)早早的就遺忘了。誰知道它們蟄伏著,從不輕舉妄動。
它們靜靜的等待,等待一個好時機,好找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給予主人狠狠一擊!
晚上下班的時候竟然在門口看到了靠在車身上笑瞇瞇的王新宇教授,我只覺得額頭青筋亂跳,我一旁的章琦笑著問,“那不是你們學(xué)校的教授嗎,這次又來通知你畢業(yè)設(shè)計的事情?”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本想一溜煙的跑掉,想了想他既然知道我家在哪裡,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問,“教授,您是來我們公司談業(yè)務(wù),還是來參觀的?”
“來接你。”
他回答的簡潔,似乎是懶得跟我繞彎子。朝著我身後的章琦笑了笑說,“你是顧小沫的同事吧?”
章琦呆呆的點了點頭,王新宇教授朝著她伸出了手說,“你好,我是顧小沫的老師,以後也是她的男朋友?!?
章琦呆愣愣的伸出手說,“你好,我是小顧的同事,章琦?!?
“誰會成爲(wèi)你女朋友啊!”我黑著臉說,王新宇教授的視線落到了我身上,眼神亮晶晶的,“顧小沫,你可不能過河拆橋。”隨即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你別忘了李曉曼已經(jīng)快要完全轉(zhuǎn)化,一旦我願意,咱們學(xué)校可以血流成河。是天堂或是地獄,都在你一念之間。”
我咬牙切齒的說,“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我又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你憑什麼用這些陌生人來威脅我!”
王新宇教授低聲笑著,隨即說,“因爲(wèi)你是人類?!?
被他的話堵了一肚子氣,我轉(zhuǎn)身看著章琦說,“章琦,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可能不方便去我家了。明天吧,明天去我家住?!?
“哦……好?!?
章琦在應(yīng)著我的同時,我看到她背後的女鬼露出得意的神色,那雙怨毒的眼睛在王新宇教授身上打量,不知道是生出了什麼壞心思。
章琦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公司的大門,一臉八卦沒有得到滿足的遺憾。看著章琦進了公司,我才自顧自的打開車子的門,鑽了進去。
王新宇教授只是聳聳肩,立即上車,發(fā)動車子。
“要去哪裡?”車子已經(jīng)行駛在路上,我纔想起來並沒有問王新宇教授究竟要把我?guī)У侥难e。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當(dāng)初帶著我去參加妖怪宴會的時候說的也是這一句,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琢磨透他帶著我進入妖怪的世界究竟是爲(wèi)了什麼。
當(dāng)初王新宇教授說是讓我開始融入妖怪的世界,所以才帶著我過去。
呸,這個理由騙鬼呢!我顧小沫這麼機智,怎麼會被這只不像殭屍的殭屍騙到!
“去你家看李曉曼?”我坐在後座開始這裡戳戳,那裡摸摸,絲毫沒有打算安分下來。
王新宇教授專心開車,絲毫沒有打算搭理我。
“去看學(xué)校看趙琰?”
“去看你喝人血?”
“去血庫偷血?”
……
不論我猜測去哪裡,王新宇教授一個字都不願意搭理我!
就在我折騰累了,昏昏欲睡的時候,王新宇教授終於說了話,“下車!”
連滾帶爬的從車上下來,才發(fā)現(xiàn)我們置身在繁華的市中心。王新宇教授過來牽住我的手,我一直掙扎,王新宇教授笑瞇瞇的說,“你總不想讓我在大街上吻你吧。”
他的話一出,我立即閉上了嘴,順便連手腳都開始安分,生怕一言不合就當(dāng)街親上了!
雖然我跟陸離還沒有結(jié)婚,但我也不能揹著陸離跟別的妖怪亂搞男女關(guān)係啊!
要是陸離知道以後,一個不高興,一巴掌拍死我咋辦?!
雖然這個可能性極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即便這樣我也得擔(dān)心一下。
王新宇教授帶著我來到一家看起來很高大上的餐廳,前面的迎賓美女笑盈盈的迎上來問,“先生,請問有預(yù)定嗎?”
“定了,姓王。”
“是王先生,那您請隨我這邊來?!庇袣赓|(zhì)又美麗的迎賓美女將我和王新宇教授往店裡面引。
這裡頭的裝修古色古香,瞬間就像是來到了古代。裡頭安靜的出奇,我足有看了看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迎賓將我和王新宇教授帶到一間包廂,躬身說,“王先生,這是您和顧女士今天晚上用餐的地方。請您稍等,我們的菜餚一會兒就給您上。”
王新宇教授微微點頭,把我?guī)нM了包廂。包廂裡的空間很大,大的不像是兩個人吃飯的地方,而這裡的擺設(shè)就更不像是吃飯的地方!
所有的傢俱都是紅木的,看樣式應(yīng)該是明清時期的。王新宇教授把椅子拖出來,示意我坐過去,我偏偏自己拖出了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這真的是吃飯的地方?”我左右打量這間像是古代居室的地方,哪裡能聞得到一絲的油煙味!
“是吃飯的地方,這間餐廳比較雅緻,價格也貴的離譜。來這裡吃飯的人也特別多,畢竟這個城市有錢人也是有很多的。”王新宇教授見我沒有坐過去也沒有生氣,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才坐下來。
坐在清明時期樣式的椅子上,腰背必須挺直,不然弓著背會很難看也更加難受。
“怎麼一點人氣都沒有,這裡的大廳也奇怪的很,很多隔斷屏風(fēng)?!?
“爲(wèi)了讓客人和客人之間有一點隱私,所以在這裡吃飯,你不會看到別的客人。”王新宇笑瞇瞇的給我解釋,順手倒了一杯茶給我。
“爲(wèi)什麼要來這一家?”我依舊四處觀察,想要找出點什麼東西。
王新宇教授看著我笑的詭異,扶了扶眼鏡才低聲說,“這家店不僅做活人的生意,也做鬼怪的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