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玄玉脣角的嘲諷更甚：“我以爲他和我一樣，卻原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他怕了，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被我直接的舉動嚇得變色，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呵，他明明喜歡我，可是他卻不敢真的跟我在一起，他寧願打著兄弟的幌子，寧願假借關心我這個弟弟而親近我，卻不願坦白這一切……”

“更可笑的是，我還是那麼傻傻的堅持，那麼傻傻的等候，甚至多次任性故意受傷，甚至想要努力愛上你……”玄玉說著，目光幽幽地看向慕容絮，“如果沒有他，恐怕我真的會愛上你，至少你比他……願意多看我幾眼……”

慕容絮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小子還曾打過自己的注意。

“所以那次出宮採購，你是故意讓天玄宗的人抓去的？”那次的事兒，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梗，即便她沒說，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關注起玄玉。

“沒錯，很傻吧，我其實，想要讓天玄宗的人把我抓去當做人質，即便是打我虐我，我也甘願……”因爲他多麼想那個時候救他的不是慕容絮而是玄天。

他曾多次幻象過他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於自己危難之際保護著自己，可是沒有。

一次都沒有，他的身上，他都記不清留下了多少傷，他甚至以自殘的方式想要重新獲得他的關注，可惜到頭來，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

看見慕容絮以及鬼帝之前的互動，他羨慕，更恨，恨天恨命運，恨玄天更恨自己。

爲何別人可以成雙成對，偏偏他卻被迫分離，爲何喜歡一個人，非要受盡痛苦煎熬，難道喜歡他，有錯嗎？

或許他是真的錯了吧。

慕容絮皺眉，看著這樣的他，聽著他敘說往昔的回憶以及愛了痛了的煎熬，心臟如同被一隻小手揪住。

明明是多麼乾淨純澈的一個人，卻因爲愛，這般自殘墮落，他是用整顆心整個生命去愛，如同飛蛾撲火，不到最後絕不放棄。

比起這樣的他，以前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她是傻傻的接受，而他，則是傻傻的付出，到最後，皆被愛情所傷。

就如同他所說的，愛一個人，有錯嗎？

愛一個人沒錯，錯的是命運，錯的是對方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便會摧毀你全部的信心。

“其實……”慕容絮看著眼前尚自沉浸在痛苦自嘲中的玄玉，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這一切，告訴他玄天爲了救他，身負重傷。

“我想離開——”玄玉突然又幽幽地嘆出一口氣，目光盯著頭頂的帳幔，幻想著那是一片藍天，藍天上白雲朵朵，藍天下碧草無邊。

幻想著自己在藍天下奔跑，賞花、垂釣、同那些傭兵一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活得肆意灑脫。

這一次，他什麼也不想要了，只想認認真真地活，拋開一切，一個人，自由自在。

“其實，你受傷，他也痛苦，爲了你，他親自去幽靈峽谷摘取紅靈果，這樣你還要離開嗎？”如果她是玄玉，她估計也會和他做一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