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驚變
我死死盯著小道入口，心臟幾乎就要跟著蹦出來，腦海中一直在構(gòu)想會出來個什麼怪物，不會又是水池裡那般大小的怪物吧？想到這裡我輕輕地往火堆中擡起一塊燃燒正旺的柴火，老太婆都成這樣了就不指望了，要是真出來個怪物鐵定得和它拼上一拼，不知不覺中手裡的柴火棍被我捏緊了幾分。
過了一會兒聲音一下子停住，周圍迴歸死寂，我甚至只能聽到心臟跳動和老太婆微弱呼吸的聲響，我慢慢站起身正準(zhǔn)備前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背後水池中又響起了水波聲，聲響越來越大，我能夠感覺到這回水裡的東西不止一個，心裡一慌，褲腳冷不防被拉動了一下。
我的心裡只一顫，低頭一看原來是老太婆，她不知在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望著池水艱難地說道：“這池水是從別的地方被引進(jìn)來的，不知道還會出現(xiàn)什麼東西，不能過去。”說著指了指前面的小道。
我擡起火把往水池照了照，水池的寬度看著並不大，不過根本看不到兩邊的頭和尾，我們所在的房間像是建立在一條小河之上，我甚至能夠看到水流輕微涌動的痕跡。但是這樣就產(chǎn)生了一個問題，水流如果流動的話這些漂浮的屍體想來早就已經(jīng)隨著河流被衝到了其他地方，這裡的浮屍隨處可見，難不成河流的上頭是一個屠宰場？
老太婆忍著劇痛,手扶著斷臂緩慢地站了起來，我趕緊扶住她並對她說小道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再說你現(xiàn)在也受了傷，我們何不暫且出去，孟南刀的揹包裡有許多藥品，說不定還有命可以救。
老太婆搖搖頭輕聲道：“都到了這裡哪兒還有掉頭的理由，我這把老身子骨也活膩了，快，扶我進(jìn)去。”
我一下子急了，說這個地方究竟有什麼東西是丟掉生命也非見不可的？
老太婆站都站不穩(wěn)，將重心全壓在我身上，好在她的體重算不上沉，否則我這小身板哪裡支撐得住。
她砸吧了一下嘴示意我將她放下，我把她扶到火堆旁坐下，問她是不是想通要出去了？
老太婆乾笑了幾聲指著水波盪漾的池水道：“只怕還沒渡過這條河，我們早已身首異處。”
那怎麼辦？我望了望那孔黑漆漆的小道，心亂如麻，難道果真得進(jìn)這個洞不成？
老太婆掏出旱菸槍接著又摸出些菸絲填上，我看她那優(yōu)哉遊哉的樣子氣惱無比，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出路。”說著立馬站起來去看周圍的環(huán)境，期待著能夠另尋他路遠(yuǎn)離這個鬼地方。
老太婆丟下旱菸槍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讓我先把煙槍的火點(diǎn)上。我從火堆裡撥了塊炭火，老太婆將煙槍叼在嘴裡湊近了“吧嗒”一下煙霧瀰漫開來，我被嗆了一下，止不住地咳嗽，舉了根柴火站起來繼續(xù)往四周看。
周圍全是怪石嶙峋的石牆，河流上留有一孔黑洞，我舉著火把往裡面看了一眼，那孔洞實(shí)在太深，只看得到一堆堆交織在一起的屍體，火光根本照不到頭，我不敢直接站到水裡，只能勾著身體往裡望。望了好大一會兒，什麼也看不到，轉(zhuǎn)頭看老太婆，她只一個勁地抽菸，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火光將她佈滿皺紋的臉映照得鮮紅，神情卻是無比痛苦，她見我轉(zhuǎn)過頭揮舞著旱菸槍讓我過去。我問她幹什麼？老太婆笑了笑說：“給你看件東西。”
我滿心狐疑地走過去，坐在火堆旁問她是什麼東西？
老太婆卻在這時打馬虎眼，問我知不知道她是誰？
我心想這老太婆不會是神志不清了吧？我怎麼會知道她是誰，不過從先前和狼三碰面的情形可以看得出來，她和狼三一定有著不淺的交情。我聳聳肩說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個厲害角色，否則也不會一聲不響就把山魈給殺了。
老太婆繼續(xù)抽著煙，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吐出來的煙霧小了很多。我說老太太還是消停一會兒，在這樣抽下去我可不能擔(dān)保我能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老太婆放下煙槍苦笑了一下說道：“你爺爺臨死之前曾交給我一個東西，讓我好生保管，現(xiàn)在看來我這個老怪物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就把它交予你如何？”
我一下子感到奇怪無比，老太婆先前知道爺爺去世的消息還挺高興的，我還以爲(wèi)他們倆許是有什麼過節(jié)，現(xiàn)在又說爺爺交給他了一樣?xùn)|西這是怎麼回事？
老太婆見我不答話，將煙槍遞給我，往周圍小心看了幾眼，從懷裡掏出一塊用絲綢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密密的硬物道：“這塊東西關(guān)係到許多事情，你切不能將它告訴了任何人，就算是你至親的人也不能。”
我見她一臉謹(jǐn)慎的樣子，伸出手就要去接那東西。老太婆突然把手往後一縮，接著說道：“我只告知你這東西是你爺爺丟了命換來的，我要你發(fā)下誓言，不到萬不得已，千千萬萬不能將它拿出。”說著突然急促地咳起嗽，將那東西丟到我手裡，單手捂著胸口痛苦無比。
我握住硬物上前替她敲了敲背，老太婆好不容易緩過神讓我把旱菸槍拿給她，“不抽一口這老命丟得更快”，說著竟面容慈祥地朝我笑了笑。
我還以爲(wèi)自己看錯了，再看時老太婆早已恢復(fù)了以往的兇樣，擡著旱菸槍“吧嗒吧嗒”的吸。
老太婆給我的東西輕得很，用以包裹是一塊摸上去很滑的白色絲綢，正上方還繡著一朵嬌豔的牡丹。我小心翼翼地一層層剝開，剝到最後，一枚四方形的玉佩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的內(nèi)心立刻震撼無比，拿到火堆前仔細(xì)一看，玉佩上稀奇古怪的紋刻一下子讓我從地上“噌”一下站了起來，老太婆給我的竟是一枚天紋玉佩！
據(jù)狼三說天紋玉佩一共有四枚，陸瞎子在月孤氏的墓中找到了兩枚，後來交予了狼三和我爺爺。而另外兩枚則在月孤氏的兩個徒弟身上，老太婆身上怎麼也有一枚？她說是我爺爺給她的，但是我始終記得爺爺?shù)哪敲对缇碗S埋了，又怎麼會交予她？
老太婆見我一臉驚訝的樣子笑道：“至始至終我可沒想殺了你，當(dāng)初將你調(diào)離隊伍，想著將玉佩獨(dú)自交予你，想不到你那行事詭異的二叔將你撈了去。”
我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枚玉佩我爺爺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老太婆搖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據(jù)金斗說是從這個地方拿出去的，後來迫於各種壓力交予了我，讓我保管，卻不說任何原因，我和金斗乃世交好友，我既知自己大限將至，卻也不能辜負(fù)了金斗，思索良久只能跟在你們後面，找機(jī)會交予你。”
我震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那塊刻有“金斗”字樣的天鐵印果真是爺爺留下的，他早已進(jìn)入了古城，並將李劍藏的玉佩順利到手，而現(xiàn)在這枚玉佩就在我的手中。
我梳理了一下思緒，問她究竟是什麼人？我回想了一下先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老太婆斷臂救我一命想來根本就沒有殺我的意思，難道她說的全是真的？
老太婆煙槍的菸絲燃燒殆盡，她艱難地扭曲著身體從懷裡又掏出菸絲填上，我急忙趕過去替她點(diǎn)上，老太婆緊接著“吧嗒”一下吐出一絲煙霧接著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你爺爺因爲(wèi)奪得這枚玉佩，不小心受了傷，回去不久就提前死了。你等會兒只須沿著小道直走，裡面的東西切記不能多望上一眼，否則丟了性命就太對不住老生了，走到盡頭狼三一夥兒應(yīng)該也循著我丟下的標(biāo)記找了來，切記，不能將這件事情對他們說起半個字。”老太婆說完又大聲咳嗽起來，她的臉龐早已由煞白變成鐵青，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我走上前替她捶背，老太婆的咳嗽卻已經(jīng)再也停不下來。我把玉佩重新包裹起來收到小心放到包裡就要背起她往小道走。
老太婆掙扎了幾下重新坐回地上，讓我把煙槍拿給她。我焦急無比，再拖下去她只怕會死在這個地方，勸她快跟我走。
老太婆苦笑著接過我手裡的煙槍，又“吧嗒吧嗒”的抽起煙來，“如果跟你出去了，狼三難免會懷疑，我大限已到，你千萬記住我的話，否則金斗就死得太不值了，你現(xiàn)在得幫他了結(jié)了遺願。”
我腦門上滿是汗水，問她爺爺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老太婆只一個勁地?fù)u頭，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身體開始微微發(fā)顫，我看她就要堅持不下去了，扶住她並替她撫背緩解呼吸，老太婆嘴裡的旱菸仍舊不離口，還在往外吐煙。
過了一會兒她渾濁的眼睛越來越迷離，突然猛抓住我的手，指甲全陷進(jìn)我的肉裡，奄奄一息道：“切……切記，小心狼三和你二叔，他們都不可相信！”說完她的眼睛瞪得渾圓，頭往後一歪，再沒有呼吸。.易.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