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知錯能改,果然重新寫了兩句。妙姐兒心裡樂開了花。賴了一會兒牀,不時看了今天的這封信,笑瞇瞇的只是看不夠。
房外有腳步聲傳來了:“母親。”端慧郡主和閔小王爺一前一後,一個蹦蹦跳跳,一個慢條斯理走了進(jìn)來。
剛纔把信收了起來,一時之間忘了收扇墜,端慧郡主就手從陵被上拿了,是一對玉魚,放在手裡看了笑道:“是給端慧和哥哥的嗎?”一看就很喜歡,小巧靈瓏的,拿在手上剛剛好。
被母親趕快哄了下來:“這不是給端慧的,端慧要,母親再找別的給你。”剛剛拿到手的,還沒有把玩,眼看就要變成女兒的玩物了。
端慧郡主有些失望地看了母親,她一進(jìn)來就爬到了牀上,坐在了母親腿上,搖了搖頭道:“端慧就要這個行不行,就給這個給端慧行不行?”然後看了斯文坐在牀側(cè)的閔小王爺,把他也拉下了水:“哥哥也想要的。”
沈玉妙衝了一雙看了自己的兒女露出了笑容,笑道:“母親還有比這個好的,給誰呢?”然後把端慧郡主從腿上抱下來,自己也下了牀,拉了一雙兒女到了鏡臺前,打開了首飾盒子,挑了一雙玉馬出來,分別系在了端慧和閔小王爺?shù)难鼛希瑵M意的笑道:“這個更好看。”
又挑了一個白玉簪子給了端慧郡主戴了,這纔算是安撫了一雙兒女。
梳洗了過後,帶了他們外面榻上坐了等早飯來,一面問了:“哥哥去了哪裡?”閔小王爺看了看正在玩自己腰帶上的小玉馬的端慧郡主,對母親道:“去了父親書房裡去吃早飯了,我和妹妹就來陪了母親。”
一時飯來了,兩三樣細(xì)粥,四樣粥菜,正在吃的時候,劉媽媽進(jìn)了來,對了王妃笑道:“老侯爺出門去逛廟會去,要帶了小王爺和小郡主去。”候了吃完了飯,都帶走了。
沈玉妙得之又去欣賞了一下自己收到的情詩,腦子裡轉(zhuǎn)了,是不是應(yīng)該給表哥回兩句呢。如音研了墨,笑道:“這香墨快沒有了,昨天就對朱祿說了,讓他書房裡拿些來,敢是要再催不成。”
話剛說到這兒,朱壽進(jìn)了來,送上來的果然是幾錠香墨,如音笑著收了。朱壽正要走,聽了王妃喊住了。
朱壽自從在封地上朱宣自己弄了封情信來故意給妙姐兒看以後,就一直怕見王妃,或者是見了王妃就老實(shí)得不行,一點(diǎn)兒恢諧流利回答都沒有了,問一答一。
站在了當(dāng)?shù)兀戳送蹂樕闲θ轁M面,遞了一個封好的信封過來,笑道:“這個帶去給表哥。”朱壽接了出來王妃的院子,才覺得周身的緊迫壓力沒有了,又是那個頑皮的小子了。
“朱壽哥哥,”朱壽一聽就聽了出來,一臉不正經(jīng)的笑回了頭,看了身後站著的人,一身紫衣,是丫頭晴喜。朱壽笑道:“你在這裡等我呢,王妃讓我書房裡送信給王爺去,還要出門去領(lǐng)一位大人進(jìn)來呢。這一會兒沒有時間陪了你。”
晴喜有幾分戀戀不捨的:“我這一會兒不當(dāng)值,剛纔在竹子林那邊看了你往內(nèi)宅裡來,我就跟來了。你晚上記得來找我。”
遠(yuǎn)近無人,朱壽湊上前去做了一個嘴兒,笑道:“我一定來。”然後就往大門外來,迎一迎王爺說的那位新進(jìn)京的大人。
這是馬車甬道的一道門,門口一片場地,方便停馬車。在下馬石旁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到王爺說的那位大人。
正要先回書房去把王妃信送去的朱壽剛轉(zhuǎn)身,又被人喊住了:“朱壽哥哥。”門外走過來了一個丫頭。
門房裡的幾個人看了朱壽就嘿嘿的笑,朱壽有些臉白了,來的這個人是韓國夫人的貼身丫頭,朱壽也同她廝混過。一看到她來就知道是什麼事情。
只能出來走到樹後的朱壽有些埋怨了:“王妃在府裡沒有出去,這信我再不送了。我們王妃生了三個小王爺了,還有小郡主是王爺最疼的。。。。。。”
來的這個丫頭也是個說話不饒人的,立即就駁了朱壽的話:“以前你送了多少,也沒有見你怕過王妃。又不是讓你把信送到王妃那裡去。你抽個空兒給王爺去就行了,難道王妃日夜守了王爺不放,連個插針的空兒都沒有。”
一聽就著急了的朱壽趕快回頭看了看門房的人,幸好是離得遠(yuǎn)。朱壽聲音更壓低了:“我的姑奶奶,你小聲一些,你怎麼在我們王府門口說我們王妃呢。要是讓人聽到了,這可怎麼辦。”然後拉了臉:“你只管胡說吧,這信我是不敢送。”
韓國夫人的丫頭這才轉(zhuǎn)嗔爲(wèi)喜了,換了嬌滴滴的笑容,哄了朱壽:“哥哥不給送,還有人敢送嗎?哥哥是王爺身邊最知心的人,只有哥哥才能貼了王爺?shù)男乃土诉@封信去。夫人讓我?guī)Я撕脰|西給你呢,你看看,喜不喜歡?”從袖子裡又掏了出來一個手繡的精緻荷包。
朱壽聽了這幾聲哥哥叫的真甜啊,我想有幾聲哥哥聽,滿府裡太多丫頭等了叫我了。王妃地位日漸不同,這信是送還是不送呢?
送了這封信,要是讓朱祿知道了,要看他好幾天的臉色。來前同朱喜商議了,朱喜只是笑:“你自己看著送還是不送。”朱喜不當(dāng)值的時候,成了家的他在王府外面住,隨時在府裡大門出入的只有自己了。朱福也是一樣,近來就沒有看到朱福送過這個。而且朱福回封地去了。只有我朱壽最倒黴,我送還是不送呢?
這個荷包真好看,再說是韓國夫人自己手繡的。王爺不吃檳榔所以不戴這個,成了親只戴王妃做的,成親以前也不戴這個,都便宜了四個小廝。朱壽得的最多。
再看了握了荷包的手,白乎乎胖嘟嘟,香蔥小手固然中看,這胖乎乎的白白小手握在了手裡也別有滋味。朱壽這一次犯了難。送還是不送?
韓國夫人的丫頭又故作嬌嗔了:“看把你爲(wèi)難的,難道王妃生了小王爺,以後王爺就再不出門了。上一次在京裡的時候,也是王妃有孕了,王爺不是也照出來。我都聽說了,武昌侯要約了王爺去玉春院看新來的舞娘呢,怎麼就把我們夫人給撇了,你送了進(jìn)去,王爺不來是他的事情,王爺今年的東西我們也得了。怎麼到了你這裡,就不給送了呢?”
朱壽一笑,得了王爺東西的人年年都不少。大人們也有,別說是夫人了,宮裡的嬪妃也有呢,這個比方不能打。聽了她說的也有理,再說同她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回頭看了門房裡的人不時的伸頭看了只是笑。
朱壽接了過來放在了袖子裡,沒有完全許給她:“王爺剛回了京裡,忙的很。這信指不定今天明天后天給的,我得找個空子才行。”
韓國夫人的丫頭這才高興了,笑道:“你想著給就行了,就說我們夫人想著呢。”然後又塞了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給了朱壽這才走了。
朱壽看了她離去了,袖了銀票,這纔想了起來,韓國夫人今年大方的很了,難道放債掙了不少錢。她愛樂愛玩開銷大,以前打賞最多不過五十兩,少了十兩也有。今天一給就是一百兩。朱壽嘿嘿樂了,女人年齡大了,怕王爺不和她來往了。一定是這個意思。
韓國夫人比朱宣小了幾歲,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
門房裡的人看了朱壽過來了,都笑得不行,一起敲了朱壽:“給的什麼?去買些吃的喝的來,不然我們?nèi)ブ獣蹂宦晝喝ァ!?
朱壽找個椅子坐了下來,一面伸了頭往外面看,笑罵了:“你們這起子嘴臉,也能到了王妃面前。”門房上的人還是笑著敲了朱壽:“見不到王妃,告訴王妃的丫頭也成。”
磨了朱壽一會兒,被磨得不行了的朱壽袖子裡取出了半兩一小塊銀子,丟了下來笑道:“去打點(diǎn)酒喝吧。這人老也不來,我要先進(jìn)去再來。”
耳邊聽了門房裡的人高興了,分派了人去買東西來吃。朱壽好笑又好氣,是幾時這些人都能來敲我的酒了。
進(jìn)了書房裡來,王爺面前坐了兩位大人,正在說話。看了朱壽一個人進(jìn)來,先住了語聲看了看朱壽。
朱壽忙回稟了:“大人還沒有來,我怕有使喚,先進(jìn)來看看。”然後把王妃的差使先辦了,壓低了聲音:“王妃讓奴才送出來的。”
朱宣接在了手裡,當(dāng)了這幾個人的面就手打開了,看了看笑一笑,這丫頭回了兩句情詩,雖然幼拙,寫得真心。表哥看了只有心裡喜歡的。重新摺好了袖了起來,再看了朱壽道:“再去看一看吧,初到了京裡,也許路不熟到的晚也是有的。”
朱壽答應(yīng)了,重新又出去了。看了門房裡這一會兒已經(jīng)買來了瓜子鹹蛋等下酒的東西,還有一點(diǎn)兒豬頭肉,朱壽也不客氣,我出了銀子,當(dāng)下坐了一面往外看了,一面吃起來。
沈玉妙看了朱壽送走了自己的情信,一個人回到榻上坐了,雙頰暈紅了,這是我第一次寫情信。表哥看了,會不會說我寫得不好,不管了,寫給他就很不錯了。難道表哥只喜歡寫不喜歡收?
拿了一本書坐在錦榻上看了,如音、青芝帶了小丫頭們象平時一樣都進(jìn)來了地上坐了各自做針指,一面陪了王妃說閒話。
兩隻走到哪裡帶到哪裡的貓,白雪與黑炭這一次回京裡來才得了沈王妃的青睞,偶然會玩一下。但是小郡主和閔小王爺在面前的時候,怕貓抓了,從來不碰這兩隻貓。
此時一雙兒女去了廟會上,再看了白雪一身白毛,兩隻眼睛一隻碧藍(lán),一隻有些發(fā)青。而黑炭也是一樣,丟了書讓小丫頭抱到了榻上玩了一會兒,抱貓的小丫頭站在榻下笑道:“我想著,王妃閒了的時候還是會重新喜歡這兩隻貓的。”
引了房裡一片輕笑聲。外面廊下喂鳥的丫頭回了一聲:“二夫人來了。”小丫頭們丟了針線,早早的打起了簾子來。
方氏在房外已經(jīng)看到大嫂逗了貓玩,這一會兒丟了貓在錦榻前站了起來接了自己,忙臉上帶了笑容道:“大嫂不用接了我,我又不是外人。”
再看那兩隻貓,笑道:“養(yǎng)得這麼肥,看了就喜歡。”一白一黑兩隻貓都是肥頭大耳的。想來是冬天寂寞人暖牀最好的。
兩個人坐了下來,丫頭們?nèi)匀皇堑厣献诵¤蛔幼鲠樦浮G嘀ソo方氏倒了茶來,笑道:“二夫人,請用茶。”看了方氏一眼,微怔了一下,二夫人眼底有青黯,象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看了青芝重新坐了下來,妙姐兒與方氏說了沒有兩句話,也看出來了她精神不佳,說話吞吞吐吐,欲語又止,再看了看丫頭的樣子。就對了如音使了一個眼色,看了她們一起退出了房去,才與方氏有一句沒有一句的慢慢說了話。
每天上午的時候,如果是不會客,其實(shí)比較悠閒。太夫人上午要問一問家事,再照看了孫子們,很少會主動喊了媳婦去房裡。
方氏來以前特地先讓青桃來問了大嫂房裡有沒有客人,又去了門房問了,昨天有沒有約了今天來拜的貼子,這才找了來。其實(shí)是有話說的。
如音帶了丫頭們出去了,沈玉妙隨意的說了一句:“表哥說過幾天讓花兒匠進(jìn)來呢,幫了我們整院子,原說讓丫頭們?nèi)δ愫腿苊谜f一聲兒,我一早起來就把這事給忘了。”現(xiàn)喊了如音進(jìn)來,讓她去說了。
房裡再對了方氏笑道:“你的院子你要怎麼收拾一下,只管想好了,等花兒匠來了,一一都告訴了他,讓他再幫了拿個主意去。”愛花的人也有方氏。
方氏道謝了,碰了茶碗喝了口茶,停了一停還是說了出來,是滿面羞慚了不好意思:“夜來想了一夜,不敢想能跟大嫂攀比了,只是二爺這個人,也是個念舊情的人。房裡兩位姨娘又不象大嫂房裡的姨娘那樣懂事。
時不時就會到了二爺面前,大嫂也是個唸書的人,臥榻之邊,容不下別人。不是我不容人,只是還沒有孩子,心裡總是不放心。”
沈玉妙只愕然了一下,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耐心的聽了下去。方氏繼續(xù)道:“人人都說大嫂是個能耐人,大哥那樣的人,心也只在大嫂身上。請大嫂幫我出個主意吧,這話說出來其實(shí)是羞慚的,只是不說出來又悶得人實(shí)在是不好過。現(xiàn)在有了大嫂在身邊,所以就來討大嫂給出一個主意去。”
說完了第一段話的方氏臉紅得不行,昨天晚上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爲(wèi)什麼大嫂房裡沒有人,王爺外面有人,去外面好了,至少眼前清靜。再說王爺當(dāng)了人從來對大嫂如掌中寶。方氏想了一夜,或許大嫂能給我一個主意。
沒有想到會有人把自己當(dāng)成“諸葛亮”的沈玉妙心裡實(shí)在是同情又心疼了方氏,可是她和很多的人一樣,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
事情是順勢而爲(wèi)了,走馬章臺的人多的是,象表哥這樣的人的確是不多。好象沒有遇到過第二個。房裡沒有姨娘,可是差一點(diǎn)兒就聯(lián)姻了,聯(lián)姻進(jìn)來的郡主比朱明房裡的姨娘要厲害多了。
想想託了表哥,認(rèn)識了那幾位各式各樣的郡主,人人也都有可憐去處,不比眼前的方氏心裡更好過。表哥位高權(quán)重,要認(rèn)識只是這些郡主夫人們。
昭陽郡主自小耳聞目渲,不得不有心計;山陽郡主沒有得力的家人,不得不可憐;淮陽郡主事後偶然聽了一聽,寄淮王籬下,空有一個才女的名聲,只是淮王手中一枚棋子;提起來就牙根發(fā)癢的小妖女丹陽郡主如果養(yǎng)在別人家裡,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人人都羨慕我,我也有我的難處,我的不容易。如果我是昭陽郡主,或許我不會有太大的野心,那一年滿朝青年才俊給她挑,非要好生生的招惹三個異姓王,弄得北平王妃與靖海王妃偶然來個信,還是對她成見滿滿。
小蜀王不成才,與山陽郡主又何干,賠了封地還不算,還要賠上親事與名聲的,想想也是從小教育而成,爲(wèi)了家族,爲(wèi)了小蜀王能地位漸高,也是可憐。
唉,我心心念念一提起來就不喜歡的淮陽郡主,也是自幼喪父,可能是從小就長得容貌不俗,孤兒寡母,寡婦失業(yè)的,養(yǎng)在了淮王府上,只可恨她是枚棋子,隨了淮王擺弄也就是了,怎麼能妄自對沒有到手的表哥動了心思。可恨又可惱,還不是你的呢。。。。。。
再想了,她一定心裡苦,也盼了跳出來。。。。。。
“這件事情嗎?”沈玉妙把思緒拉了回來,看了方氏可憐巴巴看了自己的眼光,把自己當(dāng)成了救星。心底苦笑的沈玉妙不說話了,告訴她隨緣隨份,只怕方氏當(dāng)我是在戲弄。她沉吟了。。。。。。
方氏的話今天一吐爲(wèi)快了,要大嫂管到兄弟的房裡去,也要讓她考慮一下。方氏接著道:“聽說大嫂要爲(wèi)小郡主買園子,我想了今年園子一定是便宜的,我也想置辦一下,一個有活錢生息,一個母親大嫂都愛好景緻,四時美景想請了家人一起去賞玩了。
二爺就說我有分家的心,我怎麼敢有這樣的心,在家裡住著當(dāng)然是舒服,再說父母親尚在,怎麼敢有這樣心思,“方氏說著說著就掩面輕泣了,一時傷悲了:“我只是想有個孩子罷了,看了小王爺小郡主都可愛,我也想有個孩子。再求大嫂一件事情,大嫂平時看的醫(yī)生一定是好的,幾時請了來我也看一看,或許能早有孕。。。。。。”
方氏說著說著就語無論次了,一件事情沒有講清楚,第二件又出來了。今天上午遇到了這樣一件難題,一早收到了朱宣情信的沈玉妙也心底漸沉了,象是我運(yùn)氣挺好,象是一直在走鋼絲,好在我沒有過份把握,也沒有完全懈怠。
至少從此以後不會再一聽表哥的花言巧語,就會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想到了這裡不禁一笑,表哥有時候上演色誘,也很不錯。
只笑了一下,趕快收了脣邊笑容,方氏還在流淚。可是這個難題太難了,封地上還有兩位姨娘呢,我也沒有動過把她們趕出去的心。
沈玉妙委婉地開了口:“房裡有姨娘,家家都有,自己想開一些。你要看醫(yī)生,一會兒就讓丫頭們請了來,你要是悶了,我這裡沒有客,只管請來和我坐一會兒說說話。”
方氏住了淚,遲疑了看了大嫂,輕聲說了一句:“王爺他。。。。。。對了大嫂。。。。。。”沈玉妙心底苦笑了,這苦笑只能放在心底,不願意放在臉上給方氏看,這一會兒給她看了,她只怕當(dāng)我在裝假。
表哥今天晚上進(jìn)不進(jìn)房裡來我還不知道呢。早上寫了情信,哄了我開心,他一放了心,只怕又要去了外面推窗望月候了他的人那裡了。我自己今天晚上還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呢。
“明哥兒一向是個厚道人,嫡庶有別,他也知道的。這樣憂慮了,身子怎麼能好,不如放寬了心養(yǎng)了身子,孩子也就來了。”沈玉妙態(tài)度一流,語氣一流的溫柔勸了方氏。
“你想有個園子,我覺得沒有什麼,錢不夠我這裡來拿,明哥兒那裡,你再勸勸他,兩個人多說一說,應(yīng)該是能說得通的。”沈玉妙也不覺得方氏有個園子有什麼。
勸解的話當(dāng)然會讓人好過一些,方氏一想了朱明昨天那些話,一夜恨他沒出息,只知道守了王府過日子,全然不想到自己也要有些私產(chǎn)才行。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大嫂還有乾的鹿血嗎?找一些給我。有一個熟識的人家裡有病了吐了幾口血,說用鹿血最好。”是梁氏問方氏求的。
沈玉妙還真沒有,笑道:“乾的只有母親房裡有,”看了方氏的神色,笑道:“我去要一些來給你,不說是給你的就是了。”
送走了方氏,沈玉妙就喊了如音:“跟我去太夫人房裡去。”帶了人到了太夫人房裡,太夫人這一會兒剛好正閒了,看了妙姐兒來了,很是高興笑道:“我正想著你,你就來了。”
婆媳兩個人坐到了一起,妙姐兒先說了一句:“都出去吧,我要和母親說會兒話。”太夫人還在笑:“你又有什麼私房話兒要和我說,不是說你表哥,就是要說孫子們。”
全然都不是,太夫人聽完了,也是和妙姐兒初聽的時候一樣,只是沉吟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象朱明一聽到方氏這樣說,就一口否決了一樣。太夫人覺得也透著點(diǎn)兒怪。
好象要分家的前兆一樣!朱明和朱輝都是吃家裡的用家裡的,吃來用去一家人花來花去都是朱宣的。
現(xiàn)在長大成人了,自己手頭有了私蓄就要置辦私產(chǎn),想來想去還是有點(diǎn)兒怪,家裡樣樣都考慮到你們,不要你們的一分俸祿,你們長大了還是託了家裡才存了錢,馬上就要買園子。
太夫人看了妙姐兒倚了身邊坐了,只是看了自己,笑道:“她要買園子也不是不行,自己私下裡買好了,不是說了,收拾好了請了我們?nèi)ァS侄嗔艘粋€玩的地方了。不過明哥兒不同意,我是不能去說這件事情,小夫妻自己商議吧。”
然後太夫人交待了妙姐兒:“這跟你有私產(chǎn)是兩回事。”一家子人吃用都是兒子的,朱宣在外面給妙姐兒置辦了多少,當(dāng)然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也不能比不能說。
沈玉妙這一會兒也明白過來了,微微顰了眉,象是有點(diǎn)兒奇怪,朱明朱輝長大成了人,家裡的負(fù)擔(dān)一分也沒有,私下裡存了錢就辦私產(chǎn),不知道表哥會怎麼看。
然後是姨娘的事情,太夫人讓人重新?lián)Q了茶和點(diǎn)心進(jìn)來,笑道:“我們說話兒,你們外面聽使喚就行了。”看了太夫人那表情,象是要說什麼事情。
拿了一塊點(diǎn)心在嘴裡慢慢咀嚼了的妙姐兒看了太夫人眉頭微促了,象是在想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一樣,等到太夫人開了口,果然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來往的親戚們都說我對姨娘寬厚。孟姨娘和葉姨娘是我親手挑選了的,所以對我也還尊重,當(dāng)然跟別人家裡那些狐媚子不一樣。”
太夫人眉間的神色一直是沉思回味的:“那一年,我家裡犯了事,我的年紀(jì)倒比你現(xiàn)在要小一些。一夜之間,家裡來了多少兵,東西都抄走了,剩下的粗使東西都砸碎了。你見過你表哥的兵,你就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兵的有多粗野。”
沈玉妙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哥一看了他的兵,眼睛裡都能笑出來,象是再粗魯一些朱宣纔會喜歡。
太夫人仍然是沉浸在往事中,眼睛只看了幾上那一爐沉香淡淡的香霧,輕聲道:“我時常對了你表哥說,也要約束一下有規(guī)矩。我那個時候遇到的全是粗野的人。
抄完了重要的東西上了冊了,餘下的就一搶而空,粗重的就砸,看了丫頭生的好的,在院子裡沒人的地方還要摸一把。我就親眼看到了一個丫頭哭哭啼啼的投了井。”
太夫人端了茶啜了一口,道:“樹倒猢猻散啊,這話比自己雖然不中聽,可是實(shí)在的很。”沈玉妙專心專注的在聽了,已經(jīng)猜了出來下面會是什麼事。
“前幾天僻了三間房在外宅那一側(cè)給我們住了,說是等定罪。天天都有兵來騷擾,最後一天,說是定了罪,幾個見過了我的士兵就不客氣了,幾個人就衝到了我房裡來。是我父親的一個老姨娘拼死護(hù)了我逃了出來,家裡抄得一分也沒有了,她貼身抹胸裡藏了一點(diǎn)散碎銀子給了我。。。。。。”
說到了這裡,太夫人象是說不下去了,妙姐兒臉色肅穆了,站了起來給太夫人重新添了茶捧給了她。
太夫人這才一笑,聲音恢復(fù)了爽利笑道:“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了,姨娘也是人。我以前也是不待見她們,擺姑娘的譜,這姨娘裡頭也有好有不好呢。
明哥兒和輝哥兒房裡的人是我和孟姨娘看了挑選的。”太夫人說到了這裡,看了妙姐兒笑了:“我給你表哥挑的也有,他自己不要有什麼辦法,只是外面野去,願意外面找了兩個來,我現(xiàn)在聽了在家廟上還算安份。現(xiàn)在是你表哥當(dāng)家,你京裡房裡沒有人,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再不爲(wèi)這個操心了。”
然後輕聲嘆了一聲笑道:“心都操碎了,不過才四個孫子。”沈玉妙忍不住笑了,道:“母親,兩位弟妹再生了孫子就多了。”
然後問了太夫人:“那位護(hù)了您的老姨娘,母親後來想來是要接了來的?”太夫人看了妙姐兒一臉的誠摯,笑道:“妙姐兒心最慈軟,孟姨娘就是老姨娘的孃家侄女兒,老姨娘一直養(yǎng)在了京裡,在你來京前的前兩年西去的。棺木是下葬在了咱們的家廟裡,你不是每一次都要上香的嗎?”
沈玉妙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一大堆靈位去上香,哪裡一一看過來,現(xiàn)在再想了,自己初進(jìn)京來,孟姨娘葉姨娘不敢讓朱明朱輝,文錦書錦跟自己多接近,原來只是怕表哥。
太夫人喝了一口茶,笑道:“所以啊,小夫妻房裡的事,別人是管不了的。親戚們有時來,有人說你表哥疼你,也有人問了王爺房裡爲(wèi)什麼沒有人,我都說我不管小夫妻房裡的事。”
這話沈玉妙也偶然聽過一句、兩句,她紅了臉對太夫人道:“我知道別人說我不賢惠。”房裡沒有人,就是不賢惠的證據(jù)了,別人會說,連個人都容不下。
太夫人又是一笑道:“買園子的就買好了,我當(dāng)作不知道,等了請我去,我再說知道了。房裡不安生,我也裝作不知道,等到鬧到了我面前,我再說知道了。就是你也是一樣。”
沈玉妙吃吃笑了,道:“知道了。”到了這個時候纔想起了最後一件事情:“母親這裡有乾的鹿血,給我一些。”
太夫人就喊了劉媽媽來,取了一些包好了拿出來,這纔對了妙姐兒道:“六房裡的梁氏問我也找過幾次,前幾次給她,後幾次我就回了她了,吃這個又不保管生兒子,都是你生兒子又喝這個的原因,弄得這鹿血也成了搶手的東西了。”
沈玉妙更是要笑了,說了一句:“因我而洛陽紙貴了。”太夫人認(rèn)字不多,也聽不明白。這一會兒只是問了妙姐兒:“說要給端慧買一個園子,去看了幾處,我閒了也去看看去,這女兒的嫁妝是要早辦的好。就是明哥兒輝哥兒有了,我也是一樣會辦的。”
婆媳兩個人開始閒說了幾處,這事兒剛開始提,妙姐兒還沒有去看,只是聽人說了幾處,太夫人問親戚們打聽了一下,也拿出來說了一下。
沈玉妙才拿了鹿血回房裡來,先讓人回了朱宣,去請醫(yī)生來,再讓人去請了方氏來。。。。。。
如音下午帶了人在院子裡看了收拾了,去年的菊花死了的看了人拔去了,葡萄藤蔓該扯去的也扯去了。
沈玉妙上午聽了兩段故事,孩子們又都不在家,午睡起來悶悶的,抱了白雪在廊下站了,看了小丫頭玩鬧著,一面在年紀(jì)長一點(diǎn)兒的姐姐喝斥下再重新幫忙去整理花草。
外面走過了申氏,家常一件黃色大花朵有衣服,頭上戴了玉簪子,走了來與大嫂並肩站了笑道:“我也叫我院裡的丫頭們收拾院子呢,雖然花兒匠來了他們有人手修整,不過看了她們這樣玩鬧,也覺得有趣。”哪裡是整理院子,分明就是在玩,左拉一根,右扯一棵的。都笑得不行。
這一位就不說自己的煩難話,沈玉妙有了精神,讓丫頭們搬了兩把鏤空雕花的椅子出來放在廊下,抱了貓與申氏坐在廊下說了種哪些花最好。
一說到種花,申氏輕聲笑了,想來是心中喜歡,頭上的金步搖輕聲碰響了,笑道:“這樣的天氣再種,不過是桂花和梅花,桂花香,梅花也香。我又想起來了,封地上那園子裡,象是有一片桂花林。”
無意中申氏說了這一番話,沈玉妙不由得看了申氏一眼,見她笑眸發(fā)亮全無別樣心思,才低了頭撫弄一下手裡的貓,還以爲(wèi)這又是一個要買園子的呢。
剛纔勸了方氏,方氏低頭不語了,只說了一句:“二爺不同意讓買,我自己的私房也不夠,只能想一想吧。”及至妙姐兒要幫方氏錢,方氏又說不用了。
申氏看了那枯枝子都一一收拾乾淨(jìng)了,平時也收拾,不象今天這樣面面俱到,如音在廊下笑道:“這樣就簡便多了,花兒匠一來,想必是帶了花來的,直接種上就行了。”
申氏笑道:“大嫂西山的園子也是要收拾的吧。”一語提醒了妙姐兒,笑道:“過了幾天要在那裡回請公主和姚夫人呢,不如索性收拾好了再回請,就是天有些涼了也不要緊。射箭就是一身汗了。”
自己說完了話,申氏又臉紅了,低聲道:“我和二嫂背地也想射一下,只是沒有人指點(diǎn)。”朱輝武也不行。
和夫人們射箭贏了有些興頭的沈玉妙笑道:“趁了車青將軍還沒有走,讓他等我西山園子裡宴了客再回去,這幾天里正好請了他來教我們。不然的話還有鍾林將軍,朱祿也會,朱祿跟了小王爺們?nèi)R會上了。”
申氏還是紅著臉道:“在公主園子裡,我看大嫂射的就不錯了,不用請外面的人來了,鍾林將軍是跟了世子的人,跟世子最重要,不用麻煩他了。我們就跟了大嫂胡亂射射算了。”
兩個人一直坐到了近傍晚時分,外面一片歡騰的聲音:“母親,”四個孩子一起進(jìn)來了,手裡舉了吃的,糖葫蘆兒,糖人兒,各樣點(diǎn)心。端慧郡主是手裡捧了一個小碗舉得高高的。
沈玉妙笑看了道:“這是什麼?”端慧郡主大聲地道:“麪茶,祖父帶我們?nèi)コ喳牪琛!笨戳烁绺鐐兪盅e舉的吃的,端慧郡主大聲說話了:“母親要先吃我的。”
正在熱鬧著,朱宣也漫步進(jìn)了來,笑道:“外面都聽到了說話聲,小郡主拿什麼好吃的?”剛纔往母親面前獻(xiàn)寶的端慧郡主立即轉(zhuǎn)了方向,捧了小碗奔了父親去了,給他吃了:“父親吃,麪茶。”
申氏趕快對了朱宣行了個禮就回去了。朱宣抱了端慧郡主笑道:“祖父帶了去吃了,還要父親帶了去嗎?”“要,當(dāng)然要。”端慧郡主笑嘻嘻地?fù)]舞了小手:“明兒就去。”然後在父親懷裡居高臨下了:“今天晚上在這裡吃晚飯,再去陪祖母。”
一個不小的錦榻之上,團(tuán)團(tuán)坐了兩個大人,四個孩子,怎麼著都會有些兒擠。朱睿先是要貼了母親,剛坐下來,就看到閔小王爺用手指對了自己在臉上颳了兩下。
毅將軍補(bǔ)充了笑嘻嘻:“弟弟說羞羞臉。”朱睿無奈的又坐了過來,得逞的閔小王爺坐了過去,端慧郡主是雷打不動的貼了父親坐了,看了父親挾菜,一會兒不給她,就要問一句:“端慧的呢?”閔小王爺就慢吞吞說一句:“羞羞臉。”然後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四個孩子在房裡吃了晚飯,太夫人房裡的人就來接走了。世子朱睿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這次回京,世子就有了自己的院子,毅將軍不和祖母住的時候就和哥哥住在一起。
房裡又只有朱宣和妙姐兒兩個人,兩個人梳洗完了,靠在枕頭上說話。
沈玉妙覺得自己是一隻學(xué)舌的八哥:“表哥,弟妹們想自己辦園子,你覺得可行嗎?”朱宣倒無可無不可,道:“可以,只是分家出去不可以。父母親都在,分出去象什麼樣子。”人都有私心,自己置辦園子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然後問了:“是哪一位弟妹要買園子?”沈玉妙看了看朱宣,對他一笑,就不回答了。表哥聽完了,對方氏的不喜歡會更加一層。
“喝鹿血能生男孩子嗎?”兩個人靜靜呆了一會兒,妙姐兒突然迸出了一句。朱宣聽了就笑了道:“荒謬,那鹿要死沒了。是哪位庸醫(yī)開的藥方?”
看了妙姐兒嘴角邊含了笑,朱宣輕撫了妙姐兒,道:“下午你怎麼不舒服 ,表哥後來出去了晚上纔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問一聲兒呢。”低了頭在妙姐兒臉上親一口:“妙姐兒告訴我。”
“是二弟妹,她說我生兒子,是天天看醫(yī)生。”沈玉妙懶懶的伸展了一下手臂,一個大懶腰。朱宣也覺得是這樣,道:“當(dāng)然他們也是有功勞的。”
聽了妙姐兒還是懶懶的聲調(diào):“所以她們也想看,想借我的醫(yī)生看一看。都想生兒子,說來也怪,她們成親有幾年了,還沒有生?”
看醫(yī)生這件事情朱宣倒是不反對,弟弟們早早有了兒子,做事情更會上心些。朱宣自己是覺得有兒子跟沒有兒子是不一樣。
兩個人一個靠了枕頭,妙姐兒伏在了朱宣身上,覺得懶散的,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說著話。夜裡的天氣稍微有些涼了,窗戶都關(guān)得緊緊的,福字窗花的倒影兒映在了房裡的地上。
“表哥,知道鹿血能生兒子不?”妙姐兒又問了一句廢話,朱宣繼續(xù)笑道:“表哥不知道,表哥不是醫(yī)生。是哪位醫(yī)生開的這樣的藥方?”
沈玉妙一根手指點(diǎn)在了自己鼻尖處,笑盈盈道:“不是醫(yī)生開的藥方,是親戚們看了我生了兒子,以訛傳訛了,現(xiàn)在人人都這麼看,去母親那裡找鹿血的人很多。”
朱宣哈哈大笑了,過了一會兒笑道:“看來妙姐兒是要催了表哥去打獵了。”沈玉妙伏在朱宣身上笑道:“表哥說對了,不過我有些擔(dān)心,怕表哥和淮王又打起來了。”
聽了朱宣隨口道:“是表哥又要揍了他,什麼和他打起來了。”沈玉妙繼續(xù)說自己的鹿血:“獵來了鹿給端慧喝一些。”
“你都是灌下去的,端慧我看也難喝得下去。”朱宣適時取笑了道:“那麼小的孩子補(bǔ)的太早了些。”
房裡偶然有一聲:“倒茶來。”如音就進(jìn)去了送了茶,王爺王妃在房裡呆了,一進(jìn)去就可以感到情濃的很。
星空裡星星越多,夜風(fēng)就漸冷了,如音看了院子裡幾處老樹根兒,這纔想了起來,讓朱祿把這些弄出去,到現(xiàn)在也沒有看到他來。
“去找了朱祿來,今天收拾的粗重傢伙,讓他收拾了去。”如音板了臉喊了一個小丫頭去找朱祿。
不一會兒朱祿來了,輕聲抱怨了:“隨便找個人不就收拾了,都等著我來。”一面說,一面收拾了。
這個時候,房裡傳來了一片輕笑聲,是王爺和王妃的,如音這纔想了起來,自己剛纔送茶忘了把門關(guān)上了。
忙回身關(guān)上了門,再找朱祿又不見了。想想剛纔聞了身上有淡淡酒氣,不知道和誰在喝酒呢。
房裡妙姐兒正在絮絮低語,在招搖:“我的情信回得也不錯吧。表哥什麼時候再寫來?”朱宣故意搖了搖頭道:“寫得不好,表哥看過了,是不想再寫給你了。”
沈玉妙很不氣餒,笑道:“表哥寫的好就行了,不喜歡我回我就不回了。”朱宣這才笑了一下道:“要回,爲(wèi)什麼不回?”
有一件事情是濃濃的好奇在心裡,沈玉妙抓住了朱宣問:“徐先生幫了表哥寫過多少次情詩?都寫給了誰?”
問了又問,只看到朱宣板著臉對了自己,真是無趣。沈玉妙索性坐了起來,靠了朱宣的肩頭,再次追問了:“表哥告訴我,我絕對不說出去。”
朱宣被逗樂了,用手撫了撫妙姐兒的頭髮,問她:“你原本想對了誰說?這個不許問,又淘氣了。”
沈玉妙不假思索的衝口說了一句:“表哥,有沒有人對了你說我不賢惠?”朱宣坐了沒有動,反而道:“你又一個人亂想了,小腦袋瓜子裡天天裝的是什麼,白天沒有事,看你的書去,怎麼叫賢惠呢?”白天沒有人來,全是妙姐兒一個人想出來的。
至少是沒有人對了朱宣說妙姐兒不賢惠的。
看了妙姐兒只是顰了眉一個人想著心思,難道是我刺激了方氏弟妹,她天天看了我眼前沒有人,只想了跟我一樣。
再一想,如果方氏弟妹是我刺激的,那麼醋夫人房玄齡夫人,隋文帝的獨(dú)孤皇后又是誰刺激的呢?
“做一個人難,做一個賢惠的人更難。”沈玉妙重又伏在了朱宣懷裡,嘀嘀咕咕,嘟嘟囔囔。
朱宣閉目養(yǎng)神,聽了一個真切,覺得自己不能不接一句了:“妙姐兒,你能把你自己做好,做到聽話,表哥就很喜歡了。”
聽話?一心裡想了賢惠這個詞的沈玉妙腦海裡第一印象就是,聽話就是表哥不回來,我裝作他在家。
朱宣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的聽了妙姐兒反駁了一句:“我聽話著呢。哪有不聽話。”纔回來了京裡幾天,我又不聽話了。
就這還要計較別人說你不賢惠,不就是爲(wèi)了房裡沒有人。朱宣閉了眼睛,想象房裡如果有人,好象也不中看。
一回來看到妙姐兒和孩子們就行了。三頭小老虎,一隻小鳳凰,吃個晚飯碗都叮噹響,這裡,哪裡插得下房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