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偏殿,各自輕聲細語;所謀爲(wèi)何,皆是腹中胎兒。若是他知曉,他還未臨世,就已經(jīng)被這樣多的人算計,他可還會惦記著這世界上的繁華喧鬧?他的人生,已被註定;他的出世,滿是陰謀;他會何去何從?
寢宮之內(nèi)一片安靜,謝丹娘張開著小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她能很明顯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之聲,卻不知該如何撫平它的躍動。
突然,一聲敲門聲響起:“老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威武侯爺已經(jīng)出了書房。”說話的人,是語兒。
“知道了。”許久之後,謝正中才答應(yīng)了一聲。
皇上臨走之時,曾經(jīng)說過,與他們二人有事相商。所商何事,卻半字未提。雖謝正中還有許多話要交代謝丹娘,只是卻也不能落了他人半步。
“爲(wèi)父無論做什麼,都是在爲(wèi)你籌謀。若是連你都臨陣退縮,大事如何能成?除非你想心甘情願地將皇子拱手相讓。”說完,謝正中就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而去。
謝丹娘怔怔地看著謝正中離去的背影,直到寢宮的房門被關(guān)上,也沒有回過神來。夫君是主,是天,是女子所有的依靠。她怎麼能,又怎麼可以那樣做?更何況,她的夫君,是這天下的君主,光是想想,謝丹娘就覺得可怕。
淑太妃的手,撫上了謝丹孃的臉龐。知道她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之中醒來,淑太妃柔聲細語地說道:“孩子,莫要在想那些了,你聽我說!”輕搖著謝丹娘,淑太妃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父親所說的,只是萬一。若是皇上敬你愛你,自然不會走到那一步去。你可聽明白了?”
謝丹孃的雙眸總算開始慢慢有了焦距。那是不是說,只要孩子在她名下,她就不用做那弒君奪位之事?“姑姑,可萬一,皇上真的同意了……就真的要與父親所說一般嗎?”
淑太妃默然了,她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若是她身處謝丹孃的位置,試問,她敢那樣做嗎?不,她不敢。那她又如何能開口勸解謝丹娘?
寢宮之內(nèi),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御書房外,威武侯爺站在門外等候,張公公已經(jīng)進去稟告。
“侯爺?shù)乃俣龋蒙彀。 敝x正中一臉笑意,朝著威武侯爺走去。
“謝大學(xué)士。”威武侯爺拱了拱手,說道:“我也不過比你早了半步。”
“聽聞侯爺上書之時說皇后夜宿養(yǎng)心殿有違祖制,所以特意請罪。老臣覺得吧,此事是皇后做事不周全,倒也不至於罪及侯爺。只是不知侯爺今日,可有好好勸導(dǎo)皇后娘娘?”謝正中好似閒聊一般說道,卻字字言皇后大錯。
“皇后昨夜雖是夜宿養(yǎng)心殿,卻整夜未曾安眠,心中多有惶恐。只是今日早朝之時,皇上已經(jīng)決意讓皇后居於養(yǎng)心殿中,我等爲(wèi)人臣子的,自是不可再多言,引皇上不悅。既是皇上恩德,皇后娘娘雖覺有錯,卻也只可惶恐接受。”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與皇后又有何相干?
“侯爺此言差誒!皇上處理朝政,已經(jīng)甚是煩憂。難免有考慮不周全之處,若是侯爺當(dāng)真忠君愛國,自是要冒死進諫一番。若是那上書之言,不過是兒戲,那自當(dāng)就算了。”謝正中搖頭說道。
他們二人的上書,都不過是站在各自立場之上的戲言罷了,又哪能當(dāng)真?只是謝正中可以名正言順地仗著爲(wèi)皇家子嗣著想罷了。就算他想讓謝丹娘現(xiàn)在離開鳳朝宮,恐怕也會有無數(shù)人站起來反對。可皇后不同,雖說是委屈了她,可也不過是幾日。難不成堂堂一國之母,連這樣一些委屈都受不得?
瞧著張公公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倒是省了威武侯爺?shù)囊环谏唷4叩蕉嗣媲爸畷r,看著謝正中說道:“皇上還特意吩咐,若是謝大學(xué)士到了,就直接請進來。沒成想您這麼快就到了,二位大人就一起進去吧!”
“多謝公公。”威武侯爺與謝正中兩人微微拱了拱手。
“不敢當(dāng)。”張公公側(cè)身一步,躲過了兩人的行禮。
御書房內(nèi),龍案之上,正滿滿地都是奏摺。藍士康手持硃筆,或圈或叉正一臉嚴(yán)肅地批閱著。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威武侯爺與謝正中兩人紛紛跪下行大禮。
“兩位起吧!”藍士康放下了手中的硃筆,看著一旁的張公公說道:“讓人搬兩張椅子過來,請侯爺與謝大人就坐。再吩咐著泡兩杯沂南國上供的茶葉來,讓兩位品嚐一番。”
“多謝皇上!”兩人起身後,再次躬身行禮。
“朕與你們二位論理都是一家人,今日也不用太過拘束,朕讓你們過來,也就是想與你們隨意說說。剛纔在鳳朝宮如何,此時在御書房就如何!”藍士康態(tài)度頗爲(wèi)親切,瞧著真有些見見普通親戚的感覺。
皇上可以將他們二人當(dāng)親戚,可他們二人卻不能也不敢如此對號入座。皇上就是皇上,就算再親切,再如何,他也是君,高高在上,不容忽視的君王。
“臣不敢。”兩人已然就坐,只是聽聞藍士康如此一說,倒是又重新站了起來,躬身行禮說道。
“都說了莫要拘束,難不成把朕的話都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不成?!”藍氏康似是真話,似是假話地說道。
見兩人再次躬身之後入座,藍士康才繼續(xù)開口說道:“前些日子皇貴妃身體有些不妥,腹中胎兒險些不保。今日謝大學(xué)士瞧著可有好些了?”
“回皇上的話,皇貴妃娘娘吉人天相,又有皇上在一旁壓陣,牛-鬼-蛇-神自然不敢上前冒犯。”謝正中低頭回道。
“那就好,朕子嗣單薄,膝下至今都未曾有一名皇兒,甚是遺憾。本以爲(wèi)要將這憾事帶入地下,卻不曾想皇貴妃竟是一舉得男,實在是可喜可賀。”藍士康看著對面的二位低眉順目,臉上不見一絲表情的樣子,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朕自登基以來,勤勤懇懇,對內(nèi),有謝大學(xué)士輔助,對外,有威武侯府助陣,總算是給天下百姓有了交代。如今國泰民安,只是仍缺一名儲君來已定民心……”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此時,皇上的正題就要出現(xiàn)了。
突然覺得最近寫的是有些太過囉嗦,正在儘量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