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節(jié)的當(dāng)天,文斌終於出院了。
文斌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家給他叔叔上柱香,順便拿一些他的衣服和物品。我載著他回到了採石場,我們要從採石場經(jīng)過一條山路,才能到達他居住的地方。
我本想把車停在採石場,陪著他一起去。但是文斌覺得沒多遠的路程,就讓我在採石場等著他。而我也不甘心的在採石場翻找了一圈,讓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案發(fā)屋內(nèi)的火爐中,真的找到了一把已經(jīng)燒成廢鐵的匕首。
“兇手夠聰明的,這回徹底讓他逍遙法外了!”我苦笑著搖搖頭。
過了半個小時,文斌揹著個破書包回來了。我倆開車回到縣城後,先和文斌回了一趟家,將書包放在家中。緊接著又下樓買了一堆東西來到了孟局家。
因爲(wèi)今天過節(jié),孟局張羅著讓王成和刑警隊的人,一起去他家聚一下。
我和文斌到了孟局的家,推開門一看,屋裡人山人海的,光他老孟家就來了將近十個人!
“都別再那站著了,誰能來接一下啊?”我看著鬧哄哄的人羣,扯脖子喊道。
瑞瑞扭著小屁股走到我身前,拽著我得衣角說道“沈大爺,我?guī)湍隳谩!?
瑞瑞是孟局的小孫子,今年三歲半,長得白白胖胖很開愛。
“寶貝真乖!大爺不用你拿東西,把大爺給你買的零食拿走就行。”我遞給瑞瑞一個袋子。
“謝謝大爺。”瑞瑞接過袋子,開心的跑了。
孟局站在客廳,看著我和文斌問道“你倆怎麼纔來啊?想偷懶啊?”
“我?guī)е谋蠡丶医o他叔叔上香去了。”我翻了翻白眼“我倆勤快著呢!”
“不懶就行,給你倆留活了,誰也跑不了啊!”
“孟叔,我給你按摩!”文斌在醫(yī)院見過孟局一次,他很會來事的跑上去,給孟局捏著肩膀。
“哎哎哎!小子啊,叔逗你玩的,你還沒恢復(fù)好,叔哪能讓你幹活,找地方歇著去吧。”孟局扭頭又衝著大夥喊道“都動一動!自己找自己能幹的活,把那小犢子給我從被窩裡拽出來!”
“我來我來!這個我來!”建輝欠欠的打開冰箱,拿出一個冰袋交給瑞瑞,死壞的說道“寶貝,去把這個塞你大爺被窩裡。”
瑞瑞抱著冰袋一路小跑,跑到了臥室,慶龍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瑞瑞費勁的爬上牀,看著慶龍“咯咯咯”的笑了。
慶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了眼前的瑞瑞“大侄子你笑啥呢?過來讓大爺摟會兒。”慶龍一把將瑞瑞摟進懷裡。
五秒鐘後,“啊!”慶龍悽慘的大叫一聲。
慶龍的父親圍著圍裙,拎著搟麪杖衝進臥室,指著慶龍罵道“小兔崽子,你今天要嚇著孩子,別說我給你搟成皮兒!”
“誰啊?這也太沒正事了,教育孩子襲警啊!”慶龍咆哮著,穿個紅褲頭就跑到了客廳。
“要死啊你!”金雪紅著唾罵道,思月乾脆直接捂住眼睛。
“且!我還沒說管你要錢呢!”慶龍沒羞沒臊的說了一句,隨後指著建輝威脅到“孫建輝,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是你讓的,你給我等著啊!”
“哎呦!我還怕你啊?”建輝無所畏懼的看著他。
“趕緊去把衣服穿上!起來收拾收拾做飯了。”慶龍的父親踢了慶龍一腳。
等慶龍穿完了衣服,我們一羣人忙活起來。人一多,忙起來就亂,最後孟局決定,金雪和思月等女性同胞負責(zé)剁餡兒包餃子。會做飯的男同胞們負責(zé)炒菜悶飯,像慶龍和建輝那種啥也不會的,也只能先從打雞蛋學(xué)起了。
“看招!”慶龍將打完的雞蛋殼,全都扣在了建輝的腦袋上。
“你是不是挺無聊的?”建輝頂著一腦袋雞蛋清,無語的看著他。
“誰讓你教唆瑞瑞幹壞事的,再看招!”慶龍拿著兩粒花生米,塞進建輝的鼻孔裡,隨後猖狂的張嘴大笑“哈哈哈……”
“阿嚏!”建輝打了個噴嚏,兩粒花生米從鼻孔飛了出去,直接飛進了慶龍的嘴裡。
慶龍的笑聲戛然而止,指著建輝說道“你……贏了!”說完跑到衛(wèi)生間裡吐去了。
“臥槽!輝哥你牛b啊!”一旁的思陽,對建輝豎起大拇指。
建輝甩了甩飄逸的髮型,不屑的說道“呵!小垃圾!”
經(jīng)過大家?guī)讉€小時的努力,冒著廚房爆炸的危險,終於成功做出了一桌子的美食。
晚飯的時候,大夥圍成一圈坐在桌子前,能喝酒的已經(jīng)把酒倒?jié)M,喝不了酒的也給自己少倒了點酒。
慶龍不要臉的站起身,舉杯說道“咳咳……感謝大家給我講話的機會,啥也不說了奧!松花江上起波紋,誰不乾杯誰是兒!”
孟局和慶龍的父親左手舉杯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巴掌蠢蠢欲動。
“我是兒!我是兒!幹!”
“我們老孟家到了你這,怎麼就基因突變了呢!”慶龍的父親無奈的說道。
“哈哈哈,幹!”
衆(zhòng)人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下面,有請我們偉大的孟局爲(wèi)大家講話,鼓掌歡迎!”
我說完,大夥開始鼓掌起鬨。
孟局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也沒上過幾天學(xué),不會說太多的,就說說我吧。我呢……幹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一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我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想當(dāng)年,我們刑警隊也是現(xiàn)在這麼壯大!沒曾想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就剩我和王成老哥兩個!我……”孟局說道這裡,眼圈有些泛紅。
“大過節(jié)的你還要哭一個給我們看啊?趕緊說點別的!”王成看著氣氛不對,立馬插了一句。
“氣氛煽到這了,我有點控制不住。”孟局擦了擦眼角,繼續(xù)說道“大過節(jié)的還是不說這些了,說說以後吧。大家都知道,我們警察的職責(zé)是爲(wèi)人民服務(wù),保護百姓的安全。但在保護百姓的同時,你們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以後每年的今天就是局裡聚會的日子,我希望明年聚在這裡的人,還是你們!我們不爲(wèi)一身榮譽,只求不做英魂!乾杯!”
“不爲(wèi)一身榮譽,只求不做英魂!乾杯!”
衆(zhòng)人激動的大喊一聲,幹了第二杯酒。
兩杯酒喝下肚,所有人都放開了情緒,慶龍憋著壞的四處灌酒。沒過多久,孟局喝的五迷三道的,走到了文斌的身邊。
“文斌啊!”
“怎麼了孟叔?”文斌看著迷糊的孟局,直言問道。
“你的親人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等過了年,叔送你去上學(xué)吧,怎麼樣?”孟局問道。
“叔,其實我也想當(dāng)警察,嘿嘿!”文斌撓頭一笑。
“你剛多大個歲數(shù)就想警察,再說了,警察這麼危險的行業(yè),有什麼好的?”孟局挑眉問道。
“你們都是警察,我要是當(dāng)了警察,就能天天和大家在一起了!呵呵。”文斌開心的說道。
“好小子,叔就願意看著這笑瞇瞇的樣,太有正能量了!”孟局拍著文斌的肩膀“好好在你磊哥家待著吧,等過了年,你想幹什麼,叔都盡力幫你辦!”
“謝謝孟叔!我敬你一杯。”文斌舉起酒杯。
“得得得!”孟局趕緊擺擺手“謝謝叔就行了,大過節(jié)的你可別給叔掛牆上,這要是掛牆上,以後你就敬照片吧!你哥倆嘮吧。”孟局說完,拿著酒杯找王成去了。
王成端起酒杯,一點都不怵的看著孟局,一副勢必要和孟局同歸於盡的樣子。
“文斌,不行你也去當(dāng)兵吧?當(dāng)兩年就回來,剩下的我給你安排。”我對文斌說道。
“磊哥,你已經(jīng)很照顧我了,你總不能照顧我一輩子吧!”文斌很現(xiàn)實的說道。
“行,你說的也有道理,那自己好好考慮吧。”
我話說完,慶龍和思陽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慶龍喝的眼神發(fā)直,一把摟住文斌說道“和你磊哥能學(xué)到啥?走!龍哥帶你……撩妹去!”
“啊……龍哥,你不怕月姐和雪姐打死你啊?”文斌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你龍哥怕過誰?走!”慶龍拽著文斌,走到了金雪和思月身邊,指著她倆說道“小娘們!”
“哎呦,你泡酒缸裡喝的啊?”金雪一把拽過文斌“你別把文斌帶壞了!”
“呔!妖孽!你放開我弟弟!”
慶龍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
“喝了二兩貓尿,還要造反啊你!”慶龍的母親喝的也是滿臉通紅,抓著慶龍的脖領(lǐng)子,直接給慶龍摁在了沙發(fā)上。
慶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被金雪和思月一頓胖揍,喝多的孟老爺子,也在一旁不停地蹭拳(下黑手)猛削慶龍。
我坐在一旁看的正開心,耳邊突然傳出拍桌子的旋律,孟局和王成伴著旋律,放聲高歌的唱道“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溼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爲(wèi)了誰。爲(wèi)了誰,爲(wèi)了秋的收穫,爲(wèi)了春回大雁歸,滿腔熱血唱出青春無悔,望斷天涯不知戰(zhàn)友何時回。你是誰!爲(wèi)了誰!我得戰(zhàn)友你何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