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倫的關心陪伴之下，溫蕾薩的情緒終於還是漸漸地走出了之前的陰影，逐漸恢復了正常。

不過和以前相比，還是可以感受到溫蕾薩身上的變化，亞倫覺得大概就是一個小孩子突然長大了的感覺，如果要他詳細形容這種變化也很難描述，只能從溫蕾薩臉上偶爾露出的笑容來判斷這種情況不是壞事。

不過亞倫這些天也承受了越來越多的來自希爾瓦娜斯的眼神打擊，他覺得要不是眼下時機不合適，希爾瓦娜斯也許會選擇直接和自己決鬥並不擇手段地把自己弄死，但是亞倫對此無可奈何，讓他狠下心來拒絕溫蕾薩也是絕對做不到的，至於希爾瓦娜斯的眼神殺，多經歷一點也就習慣了。

相比起溫蕾薩情緒的逐漸好轉，聯盟負責的這條防線的戰況卻不怎麼好，距離第一天遭遇惡魔衝擊防線已經過去了三天，聯盟的士兵們也已經在這條防線上整整堅持了三天，爲了阻止燃燒軍團前進，聯盟的士兵已經開始到極限了。

身處前線的亞倫能夠很清楚地察覺到這一點，第一天的時候，晚上士兵們還有閒心互相開開玩笑，第二天大多數士兵都是倒頭就睡了，甚至懶得回自己的帳篷去，第三天的時候，亞倫甚至很難從聯盟的士兵們臉上看到除了麻木之外的任何表情了。

處於戰線後方無需與敵人近距離接觸的法師和遊俠們情況要略好一些，但是持續了三天的高強度戰鬥還是正在一點點的摧垮他們的身體和意志，幾次被惡魔衝破防線也是他們拼盡全力才把惡魔驅逐出去的。

和以往的戰爭不同，對聯盟的指揮官們來說可以算作是常識的戰略戰術完全不適用於這些來自扭曲虛空的怪物，惡魔們的進攻近乎無窮無盡，他們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進食，隨時都可以組織起一波強有力的攻勢衝擊聯盟的陣地，讓士兵們不敢稍有懈怠，聯盟只能和他們拼消耗。

縱使聯盟的指揮官們竭盡全力地調配兵力，儘可能地保證士兵們的休息時間，然而三天的戰鬥下來，聯盟的戰士們還是快要被逼近極限了，根據亞倫從指揮部那裡打探來的消息，這兩天之內聯盟就不得不放棄這條防線了。

要說硬抗，亞倫估計士兵們還能頂住惡魔的進攻三四天，但是那樣的話，聯盟的軍隊就徹底失去了機動的能力，只會被燃燒軍團兇猛的攻勢一口吞下，還不如趁著士兵們還沒疲憊到無法行軍想辦法安全撤離，還能順便和暗夜精靈們打一波配合，削弱一下惡魔的兵力。

“你們計劃在聯盟撤軍的路上設置埋伏？有把握嗎？”聽珊蒂斯說起這次的伏擊策略的時候，亞倫想起了哈杜倫這兩天和自己抱怨過的伏擊行動，高等精靈們那次埋伏雖然取得了一些戰果，但是總體上算起來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珊蒂斯對自己提出的計劃自然很有信心，聲稱一定會給燃燒軍團以迎頭痛擊，亞倫總有些擔心，要是可以的話，他更想把那個叫加洛德的暗夜精靈找來，在亞倫的記憶裡，上古之戰後期，暗夜精靈一方的指揮官應該就是加洛德，讓他來指揮的話應該能更穩妥一點。

然而之前亞倫和珊蒂斯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珊蒂斯卻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亞倫想著“正史”裡的海加爾山之戰也沒有加洛德參與一樣取勝了，這次採用的差不多的戰略，己方的實力還更強，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是現在珊蒂斯卻主動採取了更加大膽的計劃，反而讓亞倫心裡有些不安，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再去說什麼加洛德的事情恐怕反而會引得珊蒂斯不快，亞倫便轉而問起珊蒂斯不抓緊時間回去佈置埋伏的事情，反而跑到了前線上來射惡魔玩。

“嗯，我確實該回去了，就是回去之前想來看看你們……”珊蒂斯眼睛一轉，指向聯盟戰線的某個區域：“沒錯，我來看看你們那些來自庫爾提拉斯的士兵們?！?

“庫國人？有什麼好看的？”亞倫和溫蕾薩對視了一眼，看向庫爾提拉斯人負責的防線，雖然他們更擅長海上作戰，但是這不意味著庫爾提拉斯的陸軍實力就差了，除去在聯盟之中獨一份的海潮賢者傳承之外，這些身形差異極大，簡直可以分成胖瘦兩個種族的庫國士兵之中還出現了一批外形有些獨特的德魯伊。

和更加貼近自然的暗夜精靈德魯伊不同，這些庫爾提拉斯德魯伊自稱棘語者，變形之中的形態也非常特殊，體表的毛髮之間還會蔓生出樹枝一樣的結構，看起來很有幾分猙獰。

“那些德魯伊應該是塞納留斯大人的傳承，不過我說的不是那些德魯伊，”珊蒂斯驚訝地看了亞倫一眼，似乎是在詫異亞倫居然不知道這件事，便給他解釋了兩句，隨即繼續說道：“你看那些弓箭手，仔細看……”

“看什麼？”亞倫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這些庫爾提拉斯人的箭術看起來很高明，但是亞倫能看出來的也就這一點了。

反倒是情緒一直不算很高的溫蕾薩有所發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道：“他們的箭術看起來不像是遊俠的戰法，反而……更像是暗夜精靈的技巧？”

“怎麼可能，庫爾提拉斯人以前又沒來過卡利姆多，怎麼可能學會暗夜的箭術。”亞倫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但是看到溫蕾薩確信的表情，再看看珊蒂斯得意的表情，亞倫試探道：“難道是你教給他們的？”

珊蒂斯點了點頭：“大概是三千年前吧，我曾經去過一次東部王國，正巧碰到了一羣信仰這自然之道的德魯伊，爲了幫他們對抗他們的敵人，我將我的箭術傳授給了他們，沒想到，一眨眼，他們都已經可以和我並肩戰鬥了。”

“這可真是長生種獨有的傲慢……”看著珊蒂斯一副看見小孩子長大的表情，亞倫心裡吐槽了一句，旋即問道：“你幾千年前爲什麼會去東部王國？你們不都是不喜歡離開卡利姆多的嗎？”

聽到亞倫的問題，珊蒂斯猛地轉過頭去，語氣生硬地說道：“我就是在卡利姆多待無聊了，就想著去東部王國轉一轉，好了，我也該走了，你們也要準備撤退了?！?

“莫名其妙。”亞倫一邊繼續對付著惡魔，一邊表達著自己的不解，因爲無聊就去東部王國轉一轉？暗夜精靈要是早有這行動力，艾澤拉思滿世界都是暗夜精靈了好嗎？

“可不一定是莫名其妙，”溫蕾薩卻盯著珊蒂斯遠去的背影看了很久，之後對亞倫說道：“亞倫，說好了，你可不能離開我?！?

亞倫點頭答應，這樣的對話這幾天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他沒有察覺到溫蕾薩這一次語氣上的微小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