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啥，”潘寶山不解。

“很簡單，手上提著東西，那禮能有多重，”嶽進鳴道，“朱萌樺喜歡空著手上門求辦事，那口袋裡掏出來，就是嘩嘩響的票子，”

“一個失敗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個失敗的女人，”馬小樂努嘴道，“找機會從朱萌樺身上開口，還真能把宋光明給送到黑暗裡去，”

“是的。”嶽進鳴微微點頭，“這得從長計議，因爲宋光明這次當了縣長，估計會有所收斂，朱萌樺應該也不會那麼斗膽。”

“反正是個缺口，先放著。”馬小樂道，“不過咱們也不是那種極惡之人，如果他們對咱還說得過去，咱也不會那麼搞。”

“不錯，其實我們都是蠻忠厚的，但凡有奸惡之舉，也都是被逼無奈。”嶽進鳴道，“我們要做到不惹事，但也不能怵事，誰惹了我們，就堅決把他們鬥倒在地，”

嶽進鳴的話，讓馬小樂多少有了點安慰，畢竟找到了打擊宋光明的一種可能。本來他是茫然的，對宋光明和吉遠華的雙雙提拔有點點的慌，現在似乎淡定多了，淡定得差點連借車子的事都給忘了。

對馬小樂借車用，嶽進鳴滿口應承，說這雞毛蒜皮的事，以後打個電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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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樂笑著離開了，接下來便盤算著明天到市裡，見到譚曉娟時該弄點啥新表現。

第二天，馬小樂起牀後精神飽滿，精細地洗漱一番，走下樓來。嶽進鳴的車子已經等候多時。

馬小樂昨晚想了，決定先到工地上看看，這麼長時間金柱也沒跟他聯繫，估計一切順利。而且他也有了新打算，工地上的活結束後，就讓金柱帶著隊伍回縣裡，以沼氣建設推廣小組的名義，邀請建沼氣的專家對他們進行培訓，到時就給金柱他們掛個沼氣建設專業隊的牌子，讓他們統一負責全縣的沼氣建設，肯定有賺頭。

路上，馬小樂先給譚曉娟通了個電話，說中午去看望看望領導。譚曉娟的語氣激動的像個小姑娘，說馬小樂你說話還算數。

“咋能不算數呢。”馬小樂嘿嘿一笑，“譚局長，要不是剛到農林局事情多，我早就去看你了，你說，我不想你那又該念著誰囁，”

“呵呵……”譚曉娟一陣呵笑，“小樂，你這嘴巴上抹了蜜，說話還真是甜絲絲，受用，”

“哪裡是嘴巴上抹了蜜，分明是心裡有蜜，”馬小樂笑道，“譚局長，一想起你我心裡就裝滿了蜜，說話能不甜麼，”

“別叫我局長嘛。”譚曉娟說得很深情，“都跟你講過幾次了呀，私下裡喊我姐就成，”

“嘿嘿。”馬小樂笑得有點猥瑣，“叫你局長我習慣了，而且也舒服，跟局長對話，榮幸著呢，”

“哈哈。”譚曉娟的笑聲裡帶著點驕傲，“你不也是局長麼，”

“那能一樣麼，”馬小樂甩頭笑著，掏出煙遞給司機一支。司機很上路，立刻要給他點火。

馬小樂連連擺手，讓他別分神，專心開車，然後自己點了煙，繼續說道：“那不一樣的，都是主席，那工廠裡的工會主席，能和國家主席比麼，”

“你，你這不是講歪理嘛，”譚曉娟笑道，“不跟你胡扯了，手頭上還有事呢，中午我請你吃飯，到一個你從未去過的地方。”

“啥地方，”

“先不告訴你。”譚曉娟道，“以前跟你提過的，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去的地方。”

“有錢還不能去，那有啥能去，”

“關係，”

“哦，那好。”馬小樂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個啥樣的地方。”

不到一小時，車子進了市區，馬小樂覺得很親近，畢竟這裡是戰鬥過的地方。

電話聯繫到金柱，金柱哈哈大笑，說正準備這兩天要想他彙報情況呢，活很快就幹完，該準備下一個了。

“不急，我有新安排。”馬小樂道，“我馬上就到你工地上去，見了面再說。”

來到工地，馬小樂簡直就是大英雄，工人們“刷”地一聲圍了上來，“馬大、馬大……有啥新安排，”

“不要吵不要吵，”金柱像趕鴨子一樣把人轟開，“要有素質，不能一窩蜂，現在也不要喊馬大，喊馬局長，”說完，對馬小樂嘿嘿直笑，“馬大，我跟他們說了，你有新安排，”

馬小樂其實挺高興，工人們這麼起勁，那是對他的信任。他並不著急亮底，先拿出兩條煙讓金柱分了，接著問了些工地上的事。金柱回答說一切都很好，沒有半點差池。

“嗯，那很好。”馬小樂道，“這樁活幹完，咱們就撤退。”

“撤退，”金柱一愣，“解散了，”

“散個屁啊，撤退就解散，”馬小樂聽金柱這麼說來了一肚子氣，“告訴你多少次了，說話做事要用腦子，我不是說了麼，有新安排，既然有安排了，不管怎麼地也不能散夥吧，”

馬小樂說這話很嚴厲，但聲音不大，得給金柱留點面子，估計他平時在工人面前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不能讓他太難堪。

“嘿嘿。”金柱紅著臉笑了，“激動了激動了。”

“把工人們喊過來，我講兩句。”馬小樂很氣度地對金柱打了手勢。金柱立刻轉身跑了兩步，大喊一聲都過來，工人們離開聚到了一起。

“剛纔我跟你們金隊長說過了，咱們在市裡乾點活不容易，出門在外當然不比在家好。”馬小樂道，“所以，這個活幹完了，咱們回老家幹去，”

“老家有啥乾的，”

“現在我正在推廣沼氣池建設，上了規矩，需要一支專業建設隊伍，你們呢，到時都回去，我找人專門給你們培訓培訓，到時你們就是全縣唯一一支專業的沼氣建設隊，”馬小樂道，“一個村一個村幹，收入也不低，而且離家也近，白天干活，晚上還能回家抱著女人睡覺呢，”

“哈哈……”工人一陣大笑，連聲說好。

“馬大，”金柱表情很緊張，“那我還是隊長麼，”

“你啊。”馬小樂看看金柱，猛地一拍他肩膀，“你不當隊長誰當，難道還要我當，”

“呵，呵，呵……”金柱抽氣似的的笑了。

“瞧呢，咱金隊長樂得，都不會笑了，”工人們笑鬧成一團。

馬小樂在笑聲和掌聲中轉過身，鑽進轎車疾馳而去，直奔市建設局。

到了建設局，馬小樂就讓嶽進鳴的司機回去了，他估計今晚是要留下來的，明天要走的時候讓譚曉娟的車子送。

推開譚曉娟辦公室的門，她正在埋頭整理著材料。

“譚局長你好，”馬小樂打趣似的快步上前，伸出手來要握手。

譚曉娟一看，呵呵一笑，擡手打開了馬小樂的手，“少來了你，弄我一身雞皮疙瘩。”

“喲，那可真是不好意思。”馬小樂搓著手，“譚局長，要不我幫你渾身搓搓，整了你一身疙瘩，我得負責，手到病除啊，”

“嗯呵，，”譚曉娟一笑，“小樂你可別惹我，手頭上事還沒完，不過也快了。”她指指飲水機，讓馬小樂自己倒水。

馬小樂悠閒地晃著步子，在辦公室走了兩圈，“譚局長，怎麼你不常來辦公室，”

“誰說的，”譚曉娟驚愕地擡頭問，“你猜的吧。”

“不是，沒聞到你啥氣味。”馬小樂揉了揉鼻子，“譚局長，你說你身上哪兒的氣味我不熟悉，”

馬小樂這麼說，是故意刺激譚曉娟的，刺激了就有事，有事就有交情，不斷加深的交情那就是財富，尤其是對譚曉娟來說簡直是太確切了，他還想著萬一當官不成，得回來靠她幹工程呢。

“啪”地一聲，譚曉娟放下了手中筆，緩緩地站起來，“馬小樂，你是個壞東西……”

馬小樂聽到這話音的時候，只見譚曉娟一陣風似的到了門口，“咔嗒”一聲掛上了保險。

譚曉娟扶著門邊，慢慢轉了臉，又轉過身子，看著馬小樂。

馬小樂看著譚曉娟的眼神有點吃驚，“譚局長，你咋了，”

“你惹了我。”譚曉娟緩緩舉步，向馬小樂走來，“我，我不管什麼了……”

沙發很結實，任譚曉娟隔著馬小樂瘋狂地搖晃了那麼久，愣是沒有半點“支喲”聲。

過了些時間，譚曉娟從激火中漸歇下來，如同開水澆涼，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唉，你說這事，我都成啥了，在你面前可真是一點……”

“別別別，”馬小樂一聽，擡手打住，“呵呵，譚局，別來嚴肅的，我受不了，就剛纔那樣，挺好，”

“你。”譚曉娟抿嘴一笑，一口深呼吸，“小樂，你來這裡範棗妮知道麼，”

“不知道。”馬小樂搖搖頭，“我沒跟她說。”

“哦，不知道就別說了。”譚曉娟道，“本來我還以爲你來肯定要和她打招呼的呢。”

“沒，前兩天她回老家，我們見過面。”馬小樂道，“讓她引薦了下縣宣傳部的領導。”

“呵，我還忘了問呢。”譚曉娟道，“怎麼樣，幹得不錯吧，”

“還行，一般吧，最經正在搞沼氣建設推廣的事情。”馬小樂道，“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點名要我牽頭，還成立的專門的小組，我是組長。”

“喲，那很受重視麼，”譚曉娟笑道，“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燒得旺，”

“碰巧吧。”馬小樂呵呵一笑，“譚局，我還有打算呢，萬一我要是在官場上幹不了，那還得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