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是如何呢?”李名揚的聲音在主殿裡遊蕩,這句不輕不重的反問卻讓這些大佬都無言以對。%%.%...
正如之前袁哲心中所疑慮的那樣,李名揚跟那個天人族戰(zhàn)士的對話固然十分的詭異,但最詭異的地方就在於讓人看不懂,而不是在於有什麼重大的破綻,甚至其實可以他的話幾乎就是滴水不漏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看似認真的一番解釋,人們依舊不知道他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但問題是就算古月明還在質(zhì)疑,也無法明確的出來他的就是假話。
“你爲什麼要去找那個天人族餘孽這些,還有,你的什麼‘我相信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你相信他什麼。”袁哲也知道此事不可能就這樣結(jié)束,不等古月明發(fā)作,他只能馬上問道。
李名揚苦笑一聲,道:“回袁大人,您可能也有所耳聞,這個天人族戰(zhàn)士在被關押到咱們乾安府神殿裡之後,我是跟他打過兩架的。雖然兩次大戰(zhàn)最終都是我慘敗而歸,但實話,我對這個天人族餘孽是十分佩服的。在黑塔地下十八層裡那樣的地方被關押,他的實力又沒有真正的晉級聖靈境,可是他竟然可以完完全全的壓制住我,我雖然很憤怒,但更多的還是佩服。句不該的話,我跟他其實是有那麼一不打不相識的感覺的,我敬重他是一個真正的戰(zhàn)士,所以纔會問他那些事情。”
李名揚很真誠的看了周圍的這些人,然後擲地有聲的道:“雖然他是一個天人族餘孽,但我很佩服他,如果不是因爲他的血脈的原因,我是希望可以跟他成爲朋友的。不過雖然現(xiàn)在不可能做到這一,但至少這個很好的對手,我希望可以對他表示足夠多的尊重。僅此而已,所以我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這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也是出於對無法擁有這份友誼的遺憾。”
李名揚的這番話的不算慷慨激昂,甚至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認錯一樣的態(tài)度,但周圍這些人聽到之後,卻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包括主教古月明在內(nèi),他現(xiàn)在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李名揚。
“你是,你想跟那個天人族餘孽做朋友?”袁哲同樣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天人族的血脈,我是真的很希望跟他做朋友的,甚至有可能幫他求情,讓他離開黑塔那個無底洞。”李名揚毫不避諱的道,但之後又馬上很認真的道:“不過我也知道,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去做到我能做的,至於其他,我也無能爲力了。”
“你可知道你這樣的想法是多大逆不道的?”袁哲道:“堂堂神殿裡的巡戰(zhàn)使,紅衣神師的神職,作爲地皇神最忠實的信徒,你竟然想跟天人族餘孽做朋友?”
“袁大人,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而已,我知道根本行不通,所以也只是想了一想而已。”李名揚苦笑著道。
李名揚的這些心裡話是很珍貴的,在這個時候就連原本應該狠狠訓斥李名揚的主教都沒有再一句話,最後袁哲只是同樣苦笑著搖搖頭,沒好氣的臭罵了幾句,便直接讓李名揚退下。
“這子,每天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李名揚走後,袁哲還在不斷的感慨著。
古月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剛纔他們把李名揚叫來可是打算責罰的,沒想到最後卻成了這個樣子。在這個時候,甄依卻顯得十分興奮,李名揚一走,她反而笑了起來:“不錯啊,真的很不錯啊,該這子是一根筋呢,還是該他膽大的已經(jīng)要包天了。竟然敢想跟天人族餘孽做朋友,知道做不到這一,還敢去表達自己的敬意!這事著實有趣,回去之後我可得跟老主教好好道道。”
“跟老主教什麼?”袁哲馬上在一旁道:“一事,沒必要題大做吧。”
“你當我甄依是什麼人?”甄依馬上狠狠的瞪了袁哲一眼:“我找老主教這事,只是想讓老主教高興高興而已,老主教平日裡總會抱怨,看起來風光無比的神殿,其實就是個勾心鬥角的齷齪地方,神袍穿的越華貴,心就越髒。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神殿裡還有這等好兒郎。就是敬重這個打不過的對手如何,就是想跟天人族餘孽做朋友如何。這就是膽魄,這纔是好樣的。”
甄依的很興奮,可是周圍的許多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尷尬,至於古月明和袁哲都變得無比陰沉。甄依真可謂是狂人裡的狂人,這一番話直接打了在場所有人的臉,甚至可能連她自己都沒能倖免。想要成爲神殿裡的大佬,哪一個不是勾心鬥角的站上去的,誰的手裡沒有自己人的血,難道他甄依就是清清白白的坐到了大神官的位置上的?
只是雖然甄依的話十分傷人,但這些人卻不得不承認她的另外一,仔細想想,這李名揚還真是個血性男兒,的俗氣,他真的是條漢子。不別的,就在黑塔地下十八層裡敢跟天人族戰(zhàn)士打兩架的這個事情,就已經(jīng)讓他在乾安府神殿里名氣大漲,甚至其實許多低階修士都已經(jīng)將他當成偶像。那個天人族戰(zhàn)士是誰,那是一打一萬的主,雖然最後輸了,但戰(zhàn)力之驚人,體魄之強橫,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李名揚是沒有戰(zhàn)勝過那個天人族戰(zhàn)士,但他卻輸?shù)氖执髿猓斄司褪禽斄耍數(shù)男姆诜鸵θ思冶硎咀鹬兀踔翣懖荒茏雠笥堰@件事感覺遺憾,哪怕當著主教,當著總殿裡的大神官的面他都敢出這樣的話,這樣的血性真真的是讓在場的幾個紫衣神使都感覺十分嚮往。
這子不但膽大異常,更是灑脫的很吶,就好像剛纔袁哲所擔心的那樣,如果這樣的事情被總殿裡的大佬們知道的話,不他這個巡戰(zhàn)使的職位還能不能保住,估計極有可能連命都不保。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敢敢做,這樣的性格,也不怪狂人甄依會喜歡。
“老袁,這麼個大寶貝你是怎麼找到的?”甄依興致勃勃的自言自語一番之後,還不忘推了推袁哲問道。
袁哲苦笑不得,也不知還能什麼,在這個時候,古月明的臉色卻已經(jīng)陰沉到極。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樣,再想去質(zhì)問李名揚到底是不是跟那個天人族餘孽有什麼也已經(jīng)不下去了,畢竟人家也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了,如果不是因爲血脈的原因,人家都想跟那個天人族餘孽成爲朋友的,就算話的不明不白一,也不可能拿出來做什麼文章了。
主殿裡的氣氛終於變得有了幾分生氣,這是之前誰都沒想到的事情。
李名揚走出主殿回到自己的住所後,骨靈卻忽然從他的身體裡鑽了出來,骨靈抱著自己的雙臂,樣子十分成熟的看著李名揚,問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大傢伙?”
“爲什麼不呢?”李名揚笑著道。
“哦,你如果真的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骨靈盯著李名揚看了許久,最後道:“你的固執(zhí)很可怕,也許這是個優(yōu),但也極有可能會成爲致命的缺。”
“我相信他。”李名揚一臉堅毅的重新道。
“好,很好。”骨靈不再多言,重新又鑽進了李名揚的身體裡。
李名揚呆呆的坐在牀上許久,最後竟是抱著腦袋沉沉睡去。昏睡中,李名揚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xiàn)出那些已經(jīng)連接在一起的記憶。
記憶中,出現(xiàn)最多次的就是自己被那個大塊頭狠狠一刀刺中的畫面。
“爲什麼那麼做?”
李名揚問的是爲什麼會有那一刀。
“因爲需要這樣做。”
公羊文的回答很明白,因爲必須要刺那一刀。
那一刀,是爲了救命。
公羊文沒有那一刀是爲了救誰的命,但李名揚卻知道是誰。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就證明他的到底是誰。只是很顯然,骨靈不相信這一切,李名揚已經(jīng)可以想到,自己恢復了一部分記憶,骨靈肯定也想起了很多,但哪怕是這樣,李名揚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堅信。
當年,公羊文之所以會刺自己一刀,絕對就是爲了讓自己保命。至於其中曲折,李名揚想不起來詳細的過程,也不願多問,更不願自己胡亂猜測,所以他選擇堅信,選擇相信公羊文就是爲了自己好。
哪怕洪水滔天,我也相信你是真的爲我好。
李名揚做了一場噩夢,很可怕的噩夢,夢裡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追殺自己,浩浩蕩蕩的敵人無邊無際,甚至已經(jīng)遮天蔽日。人羣之中,李名揚甚至看到了天人族的身影,並且天人族不止一個,可是那些天人族卻都是要來殺自己的。
“爲什麼,爲什麼都要殺我。”睡夢中,李名揚喃喃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