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很著急,只有硬著頭皮走出去,想把人先哄出去再說。
她還沒張嘴呢,就看見那男人和三小姐的奶孃一起往自己的身後看。葉子一回頭,只見啞巴奶孃手上掐著一撮柴禾從竹子後面走了出來。
啞巴奶孃看見那男人後,放下柴禾走了過來,跟他咿咿呀呀的比劃著。
“什麼?你還有臉問我找你什麼事?這個就是你一直照顧這的小姐?爲了她你連家都不回。不回去的話,有銀子也成啊,可是這兩年你往家寄的銀子越來越少,現(xiàn)在我算明白了,你的工錢都養(yǎng)活這醜八怪了。”那漢子很激動的咒罵著,手指頭還朝葉子站著的方向點。
難道說,這幾年自己這身子的主人都是靠這啞巴奶孃的月錢來養(yǎng)活的?葉子震驚了。
啞巴奶孃很顯然是聽見那男人罵葉子是醜八怪而生氣了,情緒激動的跟他比劃。
“你的工錢給她買藥治臉?你可真是菩薩心腸,自己家的娃娃不管,倒對著醜八怪上心。她有沒有娘跟咱有啥關(guān)係,她爹都不心疼,你操的哪份子閒心?我告訴你,做好人是沒用的。不要忘記,你的娘生前可是出了名的善心人。做善事有用的話,老天就不會讓她生出個啞巴女兒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責(zé)罵著。
啞巴奶孃繼續(xù)跟自己的男人比劃,爭論著,好像還在商量。
“不用說了,我今個來,就是來接你回去的。你每次叫人捎信回去都騙我們說等過些日子就回去,可是都等你三年了,也沒見你回。這回我就親自來接了,你這月的工錢,我已經(jīng)領(lǐng)來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回家,二丫她生病了。”那男人黑著臉說。
聽見自己的女兒生病了,啞巴奶孃抹起了眼淚,回頭朝葉子看了看,又跟男人比劃著。
“不行,咱自家的幾個娃都養(yǎng)不過去了,再領(lǐng)上這個醜八怪,就得捱餓。再說,你看她臉上的東西,弄不好會傳染的,難道你想讓咱家的妞染上嫁不出去?”男人堅覺反對著。
葉子聽明白了以後,並沒有因爲那男人對自己一口一個醜八怪叫著而生氣。她現(xiàn)在知道這啞巴奶孃對自己付出了多少。
她爲了照顧自己,連自己家的娃娃都沒顧上,現(xiàn)在不能再拖累她了。葉子走上前,拉住啞巴奶孃的手說;“奶孃,你跟大叔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二丫病了,肯定很想自己的娘在身邊的。她比我更需要照顧呢。”
啞巴奶孃流著眼淚,無奈的看看葉子,又看看急的男人。
“奶孃,回去吧,等二丫身子好些了,你再回來不就行了。”葉子小聲的對啞巴奶孃說著。
啞巴奶孃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把葉子摟進懷裡,哇哇的大哭了一場。然後就拉著葉子的手走進小屋子,把放米放菜的位置都告訴了她。
然後,啞巴奶孃朝門外看看,見沒人跟進來,連忙從懷裡摸出個荷包,本想解開,可是她想了想就乾脆把荷包塞進了葉子的手裡。
葉子想拒絕,她知道古代人的錢都是裝在這東西里的。自己需要這個,但是奶孃一家更需要這個,可是,奶孃見她不收,眼淚又下來了,只好塞進自己的懷裡。
奶孃伊利哇啦的又是一通比劃,葉子雖然不完全懂是什麼意思,可是心裡明白,這奶孃不放心自己,在叮囑自己一些事情。
葉子爲了奶孃放心的離開,不懂裝懂的連連點頭。
奶孃又比劃了幾句,葉子這個懂了,那就是,外面的人送吃的來,不要吃,自己做。想必奶孃早就知道有人害自己。她遲遲不肯離開這裡的原因應(yīng)該是不放心自己,同時,也沒有可以託付的人吧!葉子這樣想。
最後,奶孃用手比劃一個圓形,指指外面竹子的方向,葉子懂了,那裡有東西,剛纔不方便拿出來。就點頭,表示知道了。
外面的男人在喊;“二丫娘,不要磨蹭了,趕緊的收拾收拾吧,不然趕不上今天的渡船,就得明天,二丫的病可是耽誤不得了。”
啞巴奶孃這才慌忙的抹了眼淚,到屋裡收拾自己的衣物,可是整理好了以後,她又把幾件衣服拿出來,放進了那個破舊的衣櫥裡,示意葉子穿。
“咦,二丫娘,你來的時候可是戴著咱成親時,我送你的銀首飾,怎麼一樣都沒了?”男人看著揹著個小包自己的媳婦問。
見她不回話,就去搶她的包袱,想看看是不是在裡面。
啞巴奶孃搶過包袱,比劃了幾下。
“什麼?你把我給你的首飾都變賣了,就是爲了這個醜八怪?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男人火冒三丈的罵著。
啞巴奶孃也不理會,只是回頭不捨的看著葉子。
葉子看著這個相處了幾天的人,雖然是啞巴,卻如此的善良盡全力保護這個身子的人,心裡除了感激,就是敬佩。她是自己到這個世界來,遇見的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像孤兒院,院長媽媽一樣的好人。
葉子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替這身子的主人,也替受她幾日恩惠的自己磕了幾個頭。
啞巴奶孃哭著想來攙起葉子,卻被自己的男人拽著強行拉走了。
奶孃,我會記住你的,有朝一日我葉子有條件有能力的時候,會去報答你的,祝你一路順風(fēng),也祝你的女兒二丫早日康復(fù),葉子站起身,看著那一步三回頭的奶孃出了院門,越走越遠。
“哎呦,這感情還挺深的,現(xiàn)在啞巴走了,小蹄子,我看你還能挺幾日?好心奉勸你一句,老爺那裡你就不要幻想著他會把你接回大院裡,本來就是想讓你在這裡自生自滅的,聰明的話,還是跟上次一樣,找根繩子往樹上一吊,不但可以和你那孃親團聚,也省得活在世上受這般罪了。現(xiàn)在啞巴走了,沒人阻止你去找娘了。沒有繩子的話,說一聲,我呢很樂意幫你送根結(jié)實的來。”老婆子在一旁惡狠狠的說著。
送走了唯一的一個伴兒,葉子的心情很不好,不是奶孃的孩子生病的話,自己一定懇求她留下來,因爲,葉子很害怕孤單。
以前在孤兒院有那麼多的伴兒呢,就是睡覺,都是好幾個小姐妹誰在一起。即使被領(lǐng)養(yǎng)後,也沒有一個人呆過。
而現(xiàn)在,在這什麼年代都不知道的古代,她不想一個人呆著,她害怕。
“多謝老太婆你的提醒,不過呢,我上次上吊見過閻王爺了。”葉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還不說完,很神秘的樣子。
“瞎說,你真的看見閻王了?他長啥樣?說啥沒?”老婆子半信半疑的問。
因爲這葉子說的話,她有點信,上次上吊的時候被啞巴解下來放在牀上,去大院求老爺找大夫救人時,老爺不在府裡,大夫人說死了就死了吧,還麻煩什麼,後來派她來確定的。
當時她檢查過了,確實渾身冰冷,沒了氣息。可是,就在她按大夫人的吩咐扔下一塊散銀子叫啞巴去買副棺材的時候,牀上的人居然又活過來了。還把她嚇了一跳。
所以,這葉子一說見過閻王,她真的有點信了。
“想知道?”葉子問。
老婆子點點頭。
“哎呀,這是秘密不能隨便泄露的。”葉子裝著有些害怕的樣子說。
“小聲的說,他們不知道。”那老婆子越發(fā)的想知道了。
葉子對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點。
老婆子捂著鼻子,走進了些。
“閻王他老人家長得很威武,說話聲很大,他一看見我啊,就把我給罵了。”葉子裝著很委屈的樣子說。
“他罵你啥了?嫌你醜?”老婆子猜測著問。
葉子搖搖頭,很神秘的往她耳邊湊了湊,老婆子厭惡的想躲開,可是又想聽,只好忍耐著用袖子掩住半張臉不再躲避。
人都說上了年紀的人怕死,這老婆子也是一樣的,所以就特別的想知道一些關(guān)於地府的事情。
“閻王他老人家說,右侍郎家裡那麼多缺德的不來地府報到,你來湊什麼熱鬧,然後一腳就把我踹回來了。所以,我也好心的提醒你一下,晚上睡覺時啊,把最好的衣服換上,省得萬一被牛頭和馬面勾去,你連件好衣服都沒有。”葉子連說帶比劃的學(xué)牛的樣子,陰陽怪氣的說完,咯咯的笑了出來。
“你?好啊,你個小蹄子,你等著我去稟告老爺,等著挨家法吧。”老婆子明白自己被愚弄了以後,氣急敗壞的說。
“哦,你敢去學(xué)麼,那不是就成了你詛咒老爺?看看誰會挨板子。”葉子撇撇嘴說到。
“小蹄子,上一回吊,這嘴皮子變厲害了,我看你還能撐住幾日。”老婆子掐著要,咒罵著往外走。
“喂,老太婆走路小心點,摔死我可不管。”葉子在老婆子的身後喊著。
那老婆子一生氣,回頭瞪了葉子一眼,結(jié)果差點被門口路上凸起的一截樹根絆倒,嚇得拍著自己的胸口專心走路去了,也顧不上回身責(zé)罵葉子。
唉,對自己好的走了,對自己壞的也走了,好孤單了,哪怕留下個壞的跟自己做做伴兒,也行啊!葉子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嘆了一口氣。
以後就在這小院子裡自生自滅?自己能行麼?在現(xiàn)代雖然沒有擁有過一個家,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呀!
老天爺啊,想安排我穿過來也早了點吧?怎麼著也該等我成年了,有點社會經(jīng)驗了,再整到這鬼地方來啊!我還沒滿十八週歲呢,你忍心麼?你這時孽待未成年啊!
葉子對著天,發(fā)著牢騷,然後走到小院的門口,把兩扇破爛的院門關(guān)了起來。
這麼一折騰,葉子忘記了臉上的痛癢,她進屋坐在牀邊,拿出啞巴奶孃給的荷包,解開往牀上一倒,哪有所謂的銀子啊,就是幾十個自己在現(xiàn)代用來做毽子的銅板而已。
唉,有總比沒有強,葉子仔細的清點著銅錢,一共是五十六個,嘛呀,還來個五十六個民族?要是梁山一百零八將就好了。
葉子,知足吧,這可是奶孃賣了首飾得來的,現(xiàn)在也是自己的全部家當,要省著用,葉子在心裡對自己說。
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徹底翻下,這屋子裡有沒有值錢的東西,萬一自己揭不開鍋了,也好拿來頂一下。
想到這裡,葉子捲起袖子,從牀上開始翻看,她記得自己就有個習(xí)慣,得了零花錢就喜歡放在枕頭底下,或者牀墊下面。
哦哦,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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