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含淚望著邢焱一行人率先離開,跟個古時候的苦命童養(yǎng)媳一樣,由管家?guī)У綇N房,還想著說隨便做點什麼好了,誰知管家又呈上了一份菜單,管家的態(tài)度無疑是十分敬業(yè)的,就算被邢焱這樣當面落了面子,管家也沒有表示輕蔑的神色,只是他的話仍然叫夏紫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這是焱少特地吩咐的,請過目。”
夏紫接過來一看,菜倒是不多,可是每一道菜無一不是要花費許多功夫的,而她之所以會知道,並不是因爲她會,而是以前讀書的時候曾經(jīng)在西餐廳半工半讀夠,她很清楚這些菜色有多花費時間,掐指一算,搞不好還沒有做完她就嚥氣了好麼?好,很好,合著設(shè)下陷阱,就等著她往裡面跳是吧?
“很抱歉,我……”夏紫想著這管家看上去人還是不錯的,或許可以商量商量來著,可是一回頭,哪裡還有那管家的蹤影?這什麼鬼地方,太沒人情味了吧?心塞得不行,想要發(fā)泄心中怒火,從冷庫裡面隨手撈起一把菜就開剁,她剁、她剁剁剁……誰知一口氣還沒發(fā)泄完呢,一個聲音忽然在夏紫的身後響起……這道突然響起的聲響,嚇得她手中的刀子差點沒脫手,雙眼狠狠怒瞪向來人,哼!膽敢打擾她把混蛋邢焱當菜剁的念頭?卻是剛剛消失的管家,此刻又突然出現(xiàn),並且報上那些已經(jīng)被她泄憤剁的稀巴爛的‘菜’一個嚇死人的價格,嚇得她趕忙停下手上所有猛剁動作,驚呼出聲:“什麼?搶錢啊?”這是菜?千年靈芝還差不多?
管家依然不卑不吭,拿出一個黑色小本本記上,又扶了扶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恭謹?shù)貙ο淖系溃骸罢埬^續(xù)。”
夏紫本來還想吐槽兩句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反光眼鏡下的漠然眼神,還有那不知道都記載了什麼,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小本本,默默地忍了下來,算了,她知道了,浪費食物是不對的,她記住了總行了吧?一想到這被剁得到稀爛的菜的價格,她就覺得肝疼,再思及那幾道工序複雜的菜中的其中一道,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歐洋得到消息,來到廚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本職是邢焱的護衛(wèi)之一,但既然boss開口,他也責(zé)無旁貸,不過就是教一個女人麼?只是他果然還是高估了這個女人,原本以爲是boss看上的女人,悟性應(yīng)該不錯纔是,技能學(xué)習(xí)不行,體能不行,連警惕心都幾乎沒有,被人輕易拐走,甚至到這會兒都找不出害自己的人,像這樣的廢柴,有什麼資格留在boss的身邊?一聽說夏紫負責(zé)燒菜,歐洋眉頭一皺,就過來了,這一看,徹底無語了:“什麼都不會,連做菜都不會,你不如自己給自己扎個麻袋,圓潤滾去垃圾桶怎麼樣?”
夏紫還在學(xué)著做一道碳烤的菜時,突然聽到這麼一句不帶髒字,卻足以埋汰得人想要去撞牆的毒舌話語,不由翻了個白眼,這麼毒舌的話,她就算不擡頭也猜到來人是誰了,頭也不擡地一邊用手背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一邊沒好氣的回嘴:“你這麼行你上啊?”這人還上癮了是吧?就算他是課業(yè)上的老師,又不是教她做飯的師傅,尤其是忙得滿頭大汗,累得四肢無力,夏紫整個心情煩躁得很,哪裡管得上去和歐洋鬥?
殊不知,就剛纔這麼隨手一抹……嬌美小臉上瞬間多了幾道黑印,看上去滑稽極了。
管家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一邊看著,倒不是怕夏紫把廚房弄炸了,好吧,說是監(jiān)督,防止跑人,這樣看來,他確實蠻擔(dān)心的,看到夏紫臉上多出的痕跡,這纔開口提醒道:“夏小姐,您的臉……”
“啊?”夏紫此時反應(yīng)有些慢,聽到管家的話之後,又擡手抹了兩把,這一擡手,一把小心就打翻了東西:“啊……”
“讓開。”眼看東西就這麼要被打翻,歐洋眼疾手快接住,等夏紫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滾燙的東西在落在她的腳面上之前,已經(jīng)被歐洋打開,但縱使動作再快,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單手握住受傷的手的手腕,平日裡就沉冷的面龐似乎比以往都要冷峻了許多,緊急時刻,夏紫也顧不上許多,抓住歐洋的手就往洗手池帶……同時,她好像已經(jīng)聽到那邊管家似乎說了什麼,她也沒留意,緊張地用冷水沖刷時,不停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雖說和歐洋不對盤,但人這次是幫了自己,尤其是看到那修長的手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紅,心中越發(fā)愧疚。
“行了。”那道歉的話語讓他心煩,過近的距離也莫名讓他有些焦躁,特別是那擔(dān)憂的臉龐,明明是他受了傷,爲什麼她的臉色比他還蒼白?正要抽回手,卻看到夏紫突然眼睛一閉,就往自己的方向傾倒下來,顧不上受傷的手,匆忙之下,歐洋也沒時間去注意距離問題,爲了將損害降到最低,只得伸出雙手環(huán)抱住夏紫,那觸手間的柔軟感覺叫歐洋一愣,在那一剎那腦海中閃過的竟然不是想要推開的念頭,咦?這個女人原來這麼柔軟嗎?明明平時脾氣比臭石頭都要來得硬,目光觸及到那蒼白得甚至泛出些許青色的臉色,歐洋眉頭一皺,這女人怎麼回事?
做菜本來就是體力活,夏紫原本就餓得夠嗆,再加上對這些個菜色都不熟悉,精神上的壓力和體力上極限,到了一個臨界值,身體終於崩潰了,只是先前過於專注的她只能感覺到悶,被歐洋這個外界因素一介入,突然就爆發(fā)了出來。
“女人,醒醒,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臉上有些微的刺痛感,聽著耳邊帶著不耐的話語,夏紫這才努力地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龐,也是一愣,反應(yīng)過來眼下是什麼情況之後,第一反應(yīng)就是:“我絕對不是故意要壓倒你的,再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壓倒吧?放心,你個大男人不吃虧。”夏紫可沒有忘記剛纔這個男人還嗖嗖地玩刀子玩得那麼溜,她怕男人也在她身上練習(xí)絕招,原本想要推卸責(zé)任來著,但是說了兩句之後又發(fā)現(xiàn)真是越說越糟糕,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紫慘笑一聲,閉嘴了。
歐洋原本還在擔(dān)心女人出什麼情況?這絕對不是什麼關(guān)心,他畢竟受了boss的託付,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他也難辭其咎,不過……他就知道擔(dān)心這個女人什麼的,完全是多餘的,這不,才一醒來就那麼伶牙俐齒,說她剛剛暈倒誰信?尤其看到女人這會兒還嬉皮笑臉的樣子,歐洋一張臉差點沒結(jié)冰,冷笑了一下:“躺得挺舒坦,嗯?”臉色一變,他一字一頓地道:“給我立刻、馬上、滾下去。”
“嘶……”看男人身上瞬間爆發(fā)出的殺意,夏紫整個頭皮都麻了,奈何,就算她精神上也是絕對不想靠近這個煞神的,身體上卻由不得她,努力想要從男人身上下去,卻發(fā)現(xiàn)……
“額!那個……能幫我一把嗎?”夏紫已經(jīng)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色了,乾笑一聲:“我的腳好像抽筋了……”
“……”他和她是八字不合吧?絕對的,而且還是上輩子肯定是殺父弒母挖墳屠戶的不共戴天之仇的那種?深吸了一口氣,歐洋告訴自己不要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否則在完成任務(wù)之前,搞不好自己會先被氣死,現(xiàn)在他竟然有點佩服起彩蝶來了,和這女人相處了那麼幾天,還能保持那張萬年冰山臉,也是不容易,皮笑肉不笑的涼涼道:“抽個筋都這麼創(chuàng)意,除了你也是沒誰了。”
這話絕對不是什麼讚美,夏紫這會兒是不敢應(yīng)話了,就怕現(xiàn)在是迴光返照,一開口就被秒殺的那種,於是她乖覺地低下頭去……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夏紫就和他針鋒相對,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一刻不是刀光劍影的,現(xiàn)在夏紫突然變得這麼乖,反倒是讓歐洋有些許的不適應(yīng):“穩(wěn)住。”抿了抿脣,歐洋忽然這麼說著,夏紫下意識地服從指揮,下一刻就感覺到纖腰上多了兩隻大手,隨後就被整個像洋娃娃一樣拿了起來,注意,此處沒有用錯形容詞,纖細的腰身,柔軟的曲線,輕盈動人,儘管歐洋動作極快地將夏紫安置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那細膩的觸感卻彷彿黏著在了他的手心上……見女人還一愣一愣地望著自己,蒼白的臉色,大而明亮的雙眼,歐洋不自在地虛握了握拳頭,故作不耐地道:“好好坐著。”
“嗯。”此時夏紫完全是木偶人狀態(tài),對方要幹啥就聽他幹啥唄,可是當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下去之時,她就裝不了淡定了:“喂……你……你想幹嗎?”可惜對方大手突然握住纖細腳踝,就照著筆直的腿往上捏,腿正難受著,被這麼毫無預(yù)警地一襲擊,叫夏紫當場痛叫出來:“嘶……殺人啦,救命啊……”
夏紫這個蠢女人是怎麼回事?明明只是個一點都不細膩的平凡女人,爲什麼會有一身牛奶一樣又白又細膩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