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樂忙低頭去撿起,緊緊的握在手中。
司馬宇陽伸手,“拿過來。”一副王爺?shù)母吒咴谏稀?
雅樂皺眉,“沒什麼,就是,就是賬本了。”
“你以爲(wèi)本王是傻子嗎?賬本里頭的拿出來。”
雅樂咬著嘴脣,“真的沒什麼。”
“拿出來。”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雅樂嘟著嘴,“真的沒什麼啊。”
“你若是不拿出來,那本王只有將捱打的事情照實說了。”他滿不在乎道。
雅樂皺眉,這個曌陽王,每次她稍有不從,他便將那次在染坊的事情搬出來。
只是,倒是很管用,雅樂極不情願的將賬本里頭的東西拿出來。
她還沒有遞給他。
他便一把將那書拿走了。
他一看,笑了起來,“你這個小丫頭倒是還喜歡看這樣的書啊?”
那眸中分明是不屑的笑意。
她看看四周,“曌陽王您就大慈大悲,放了我吧。”她一臉的央求。
看著他,司馬宇陽不知爲(wèi)何,心中煩躁的很。
讓她做跟班的,其實並不是想要爲(wèi)難她,只是想跟這個與衆(zhòng)不同的女子相處而已。
此刻,她這一臉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著實讓他心裡不舒服。
雅樂偷偷擡頭看了看他,覺得不好,這人怎麼看上去好似是不太高興。
她嘟著嘴,“王爺若是不同意,也沒有關(guān)係,那我這個跟班就做到三個月便是了。”
“每日跟著本王就那麼難受嗎?”他皺眉。
“額,不是,是,是因爲(wèi)我太忙了,每天事情多,再跟著王爺您跑來跑去的,著實累得很。”她想著說著,編出了這個理由。
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累,只是與這個王爺整日一起,她總是覺得不大舒服。
平日裡的她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跟著這個王爺,她要想好多事情,就連說一句話
“那若是這樣,本王以後便做你的跟班如何?”他看了看她。
“我的跟班?”她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說要做她的跟班。
“是啊,你說累,那就本王做你的跟班好了。”他笑的有些玩世不恭。
“這怎麼可以。”她嘟嘴。
“怎麼不可以,本王說了就可以了。”他看了看手中的書。
她也看了看他手中的書。
“你喜歡這樣的書?”他皺眉,這裡頭寫的都是些風(fēng)花雪月的小故事。
“沒事便看看了。”她做出不大在意的樣子。
“以後莫要再看這些東西了,都是誤人子弟的書。”他瞥了一眼手中的書。
“什麼誤人子弟,只是些故事罷了。”她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書。
“這些書啊,我七八歲的時候就都看過了,有什麼好看的。”他不屑道。
“七八歲就看過了?”她吃驚。
忍不住上下打量這個看上去沒有王爺威嚴(yán)的男人。
“是啊,本王可是這北朝的神童,什麼四書五經(jīng)我小時候就倒背如流,這等閒書我七八歲的時候就都看過了,無趣的很……”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果子。
“真的嗎?”她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本王騙你做什麼!”他看著她滿是懷疑的樣子,心裡很是不爽,咔嚓一口,將那果子咬下一口。
“那你怎麼不做皇帝?”她心裡是如此想著的,便如此說了出來。
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那司馬宇陽臉色也是一驚,詫異這丫頭竟然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
他故作發(fā)怒的樣子,“你竟然敢妄議陛下,哎呀,不知道這個算是什麼罪過呢?”
雅樂倒吸一口冷氣,“我,我剛纔是胡說了的,胡說的。”
“那本王也聽到了,你如此說自然是不合適的,所以這事情可大可小。”他一副爲(wèi)難的樣子。
實則看著她心中得意的很。
這丫頭真是傻的可以,自己的姐姐那麼得寵,說一句這個話有什麼關(guān)係。
竟然這會兒還覺得是如殺頭之罪,他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麼?”
“自然是笑你啊。”
“笑我做什麼?”
“我問你啊,你知道不知道這北朝的律法呢?”
“知道,額,不,不太知道。”
“本王告訴你,剛纔你的那一句,實在是沒有什麼關(guān)係,就因爲(wèi)你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所以沒事,若是別人自然是大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姐姐在宮中是得寵的貴妃,僅次於皇后的貴妃,你是貴妃的親妹妹,說了這麼一句有什麼要緊的,看你嚇得。”他忍不住捂著肚子笑。
雅樂想了想,瞪了他一眼,“哼。”
便往外頭走去。
司馬宇陽忙跟了上去,“你幹嘛去?”
“沒事。”
“幹嘛那麼生氣啊,本王說的是事實。”
此時,雅樂突然停下,瞪著他道,“你知道爲(wèi)什麼我那麼怕得罪你嗎?”
“因爲(wèi)我是王爺啊。”他笑了笑。
“不,你錯了。”她揚起小臉,瞥了他一眼。
“那你……”他皺眉。
“那我慕容雅樂今日便告訴你,我爲(wèi)何怕你,不敢得罪你,就是因爲(wèi)我姐姐在宮中是貴妃,我雖然是一個鄉(xiāng)野丫頭,可我知道,那皇宮中明爭暗鬥,姐姐雖然是貴妃,但也有許多不如意,我怕我得罪了你,你會因爲(wèi)我而對付我的姐姐,剛纔我爲(wèi)什麼會嚇成那樣,你以爲(wèi)我怕死嗎?告訴你,不是,我怕我姐姐會爲(wèi)難,別以爲(wèi)我是貴妃的妹妹,我便會不知天高地厚,反倒是你這個曌陽王,故意刁難我,到底是何居心!”雅樂一股腦說了這許多。
司馬宇陽雖然自小就是神童,但自然也是見慣了曲意奉承,見慣了順從聽話。
第一次見到這丫頭,便被這丫頭狠狠地捉弄了一番,不,應(yīng)該說是他是自討苦吃,也怪自己嘴巴太欠了。
但那次之後,便總是想要跟她說說話。
自從那次染坊的事情過後,他便捉住了她的小辮子,這幾日這丫頭可是聽話的很。
他也樂得享受如此的感覺。
可剛纔就因爲(wèi)自己的那一句有關(guān)於貴妃的話,竟然惹得她如此豎起滿身的刺。
雅樂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司馬宇陽愣了半天,下一秒,便朝著她跑掉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追了半天,明明看著她朝著這片林子跑了過去。
這會兒卻不見人了。
“喂!雅樂,你出來!”他喊著,四處看了看。
這裡是一塊兒較爲(wèi)平坦的地方。
除了大樹,便沒有別的東西了。
此時,雅樂已經(jīng)朝著林子的另一頭出去了。
她看著他追過來,自然是要想辦法將這人甩了的。
雅樂轉(zhuǎn)身回了慕容綢緞莊。
再次拿起了司馬宇陽口中的閒書看了起來。
“哼,神童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喜歡看,我偏看,就看……”她嘟著嘴,看著那書,一副逍遙自得的樣子。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太對。
“我若是如此就不履行那三個月的期限,若是這曌陽王真的找事怎麼辦,哎呀,若是因爲(wèi)我給姐姐找了麻煩,那真是太,太……唉……我這個腦子啊!”她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腦袋敲了一下。
放下了手中的書,朝著剛纔的林子去了。
這林子裡頭很是平坦,但卻有很多樹木。
“曌陽王爺!曌陽王爺!”她喊了幾聲,又朝著前頭走去。
可是卻沒有找到那人。
她皺眉,“難道是那傢伙走了,回宮了?”
她一雙眸子咕嚕嚕轉(zhuǎn)動,“若是如此,那我明日再去皇宮,就說是昨日心情不好,使了小性子,不是不履行那三個月的跟班,對,就這麼說,就算在那傢伙跟前說點好話,也好過給姐姐找麻煩了。”
“對,就這麼辦了。”她自言自語的說著,一副愜意的樣子。
“管他呢,今日這一番,能偷的這半日的清閒也是不錯的。”她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
只聽的有聲音。
“你這個鄉(xiāng)野村婦,真是太可惡了。”
雅樂心裡咯噔一下,這分明是那傢伙的聲音。
她猛地轉(zhuǎn)過頭。
只是,看看四周,沒有什麼人。
她只當(dāng)是自己聽錯了,便擡腳便朝著前頭走。
可剛走了兩步,又聽到聲音,“慕容雅樂,你給本王站住!
”
她皺眉,看看四周,聲音不大的喊了聲,“曌陽王爺。”
“你過來,我在這下面。”那聲音似乎在東北角。
雅樂擡腳小心翼翼的朝前走。
心中這會兒有些自責(zé),因爲(wèi),她知道他定是中了那獵人的陷阱了。
剛纔只是覺得這裡容易甩掉他,便朝著這邊來了。
以爲(wèi)他好歹那麼大一個大男人,這些獵人的陷阱還是看的出來的,便沒有想那麼多,就朝著這邊來了。
可是,這會兒看,似乎這曌陽王除了讀書好點之外,真的是一個大草包笨蛋。
雅樂循著聲音,看著地上的樹葉鬆動的地方,來到了一個大樹下。
她輕輕探頭一看,果然,那曌陽王正在那幾人高的大坑中。
她一看,那坑裡沒有什麼利器,便放下心來。
“你是怎麼掉下去的,你不是神童嗎?”她話中有些嘲諷的意思。
“還是不是剛看前頭了,忘記了看腳下,這等小伎倆,本王自然看的出來。”他說的倒是實話,方纔只是想著要追上她,確實沒有注意腳下的東西。
“你快去找繩子,來將本王拉上去。”他喊道。
她點點頭,轉(zhuǎn)頭要去找繩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脣角勾起一個弧度。
“王爺,這聖人訓(xùn)您看的多嗎?”她突然轉(zhuǎn)過頭,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都看過啊,怎麼了?”他看了看她,覺得這丫頭如此的時候,問了如此的這麼一句,不大尋常。
“那自然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了吧?”她狡猾一笑。
“自然知道。”他仰頭,看了看她。
“那若是我救了王爺出來,王爺也是要報答我的了。”她詭異一笑。
“你說吧,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送給你做回報。”他一副豪氣的樣子。
“什麼都可以嗎?”她問道。
“自然是的,什麼都可以,就算你要的是什麼樣的珍奇寶貝,就算是本王沒有,也會去找皇兄尋得,你說吧,什麼都行。”他拍拍胸脯。
“那好,我說了,不知道曌陽王爺是不是給的起。”
“自然給的起。”
“那好,那我便說了。”
“說吧。”
“我若是救了曌陽王爺上來,那這個三月之期便作罷,以後在不許提起,不許拿著這個事情爲(wèi)難我的姐姐,也不許伺機找慕容家的事情。”
“可以啊。”
“這麼快就答應(yīng)了?”
“是啊,答應(yīng)了。”
“我剛纔說的是我救你上來,你便要將這三月之期作罷,還不許以和我的過節(jié)爲(wèi)難我們慕容家,不許爲(wèi)難我家姐姐慕容貴妃。”她再次強調(diào),似乎怕他聽不明白一般。
“那本王也有要求。”
“你說。”她皺眉,覺得這曌陽王很是不好說話。
“既然是你要求這麼多,那你就要親自救我,只有你一個人來救我,不許搬來救兵。”他眸中劃過一絲狡猾。
雅樂一聽,笑了笑,“我一個人救你上來綽綽有餘,不需要搬來救兵。”
“那好,我便在這裡等著,你快去拿繩子來。”他擺擺手,示意她快點去。
雅樂點點頭,便去了。
腳步很是輕快,一副歡喜雀躍的樣子。
下頭的司馬宇陽卻捂嘴偷笑。
這丫頭真是天真的很,如此想著,他便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
不一會兒,那雅樂便拿著一盤繩子來了。
她將繩子放了下去。
喊道,“你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這安全嗎?”他皺眉,似乎有點不大放心。
“安全啊,要不然我將這頭綁在樹上。”她準(zhǔn)備將繩子綁在樹上。
他卻說道,“沒事沒事,不用綁了,不用綁了。”
“哦,那你拉著,我來拉你上來。”她再次喊了一聲,手緊緊的抓住了繩子。
司馬宇陽伸手抓住了那繩子,朝她一笑。
她卻沒有笑,一臉正色道,“拉緊了啊。”
“好了。”他喊了一聲。
正在此時,那司馬宇陽大喊一聲,“你快看後面是什麼!”
雅樂看著他的臉色似乎很是害怕,便猛地轉(zhuǎn)頭去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