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浩峰心疼,卻只能爲她擦汗,握住她的手。
“溫馨你堅持住,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很快……”司馬浩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康溫馨蛾眉緊蹙,髮絲都已經被汗水浸溼,她痛的只能微微發出很小的聲音,她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
“時辰差不多了,康側妃您試著使勁,這樣孩子才能生下來。”張太醫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一片山參。
“快,叫穩婆嬤嬤進來,康側妃再有半刻鐘就要生了。”張太醫急急的喊道。
幾名穩婆慌忙進來,張太醫將山參放入康溫馨口中。
“三王爺,微臣用山參爲康側妃吊住元氣,讓她有力氣生產,各處大脈已經被銀針封住,避免她生完孩子血崩,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交給穩婆嬤嬤了。”張太醫拱手。
“候在屏風外,本王準你隨時進來。”司馬浩峰吩咐道。
自古以來,生產之時,太醫診脈用藥之後,便只能退出門外等候,就算是產婦死在產房內,也只能由穩婆處理,他居然讓太醫候在屏風後,還準他隨時進來,這著實讓張太醫驚詫。
張太醫臉色微微一怔,擡頭看看他,便開口道,“是,三王爺。”
年紀略長些的穩婆急急的喊道,“康側妃您用力啊……”
康溫馨腦門上的汗滴滴噠噠往下落,整個金絲軟枕都被浸溼一大塊兒。
她不斷的努力,換來的是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
她終於忍不住,用微弱的聲音喊道,“好痛……好痛……”
她一手狠狠的抓住榻上的錦被,將那錦被抓的皺皺巴巴。
司馬浩峰一臉焦急與擔憂,他覺得她抓著錦被的手,似乎在使勁的揉著自己心臟深處的肉,他恨不得替她痛,替她生孩子。
他握住的康溫馨的另一隻手,此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揪著他的皮肉。
她又覺得一陣痛徹心扉的撕裂再一次襲來,她不自主的咬住了下脣。
“用力啊!您用力啊!”穩婆嬤嬤的喊聲不斷傳來。
她不斷的用力,幾乎每一次
的用力,她都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
她仍舊堅持著,抵死堅持著。
原本已經斑斑血跡的脣幾乎又被咬的血肉模糊。
她覺得這樣的痛才能讓其他的痛稍稍減輕些。
一波一波的撕裂痛襲來,她已經被弄得臉咬下脣的力氣都沒有。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只是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聲音在喊,“溫馨,溫馨,你醒醒,醒醒啊……”
是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有鼻中縈繞的檀香味。
除了這聲音,還有亂糟糟的聲音傳來。
她想要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張太醫!進來,快進來!”司馬浩峰撕心的喊道。
外頭的張太醫猶豫一下,下一秒便趕緊起身進去。
“三王爺!”張太醫拱手。
“這個時候別再行禮了,快,快來看看她,她這是怎麼了……”司馬浩峰看著張太醫,如同看救命的稻草一般。
張太醫頭也不敢擡,趕緊走到榻前。
一隻手當著右邊一部分視線,低頭看康溫馨的臉。
他眉頭一皺,趕緊掏出銀針,在康溫馨太陽穴處紮了兩針,再將百會穴扎入一根銀針,再低身看看她的眼睛。
張太醫又掏出山參片,放入她口中。
等了幾秒鐘,卻不見康溫馨有絲毫反應,她抓著錦被的手一動不動,司馬浩峰握住的手也不再去抓他。
穩婆嬤嬤此時急急的喊道,“看到頭了,看到頭了……”
張太醫無奈的搖搖頭。
年紀略長的穩婆嬤嬤喊道,“快,拿剪刀!”
司馬浩峰警覺擡頭,開口問道,“拿剪刀做什麼?”
那年紀略長些的穩婆嬤嬤回話,“像這種情況,大人恐怕的不行了,趕緊拿剪刀剪開,把孩子取出來。”
說著,另一名穩婆嬤嬤將剪刀遞了過來。
“什麼叫剪開,把孩子取出來?”司馬浩峰似乎在問,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那年紀略長的穩婆嬤嬤接過剪刀。
司馬浩峰猛地擡頭,伸手將那剪刀奪過。
“你幹什麼!滾!”司馬浩峰如同地獄的魔鬼,周身散發令人懼怕的寒意。
幾名穩婆嬤嬤被嚇的趕緊跪地,地上多了許多血跡,那是穩婆嬤嬤手上康溫馨的血。
那地上的血跡,令他心底發寒,這是他從未感受到的無助與無奈。
“三王爺,您不能如此,您若是如此,只能是母子俱亡啊。”張太醫神色爲難,誠懇勸道。
“不,不,你們不能這麼對她……不能……”司馬浩峰緊緊的抱著康溫馨,嘴裡無助的說著。
正在此時,外頭一名景旋宮的宮人急急闖了進來。
“三王爺,外頭有人說這是七王爺差人送來的。”宮人將手中一錦盒高高舉起。
“本王此刻沒有心情看他送來的東西。”司馬浩峰看都沒有看。
“那人說這能救了康側妃的命,讓三王爺務必要看看。”宮人一臉困惑道。
司馬浩峰一聽,臉色微微一動,“打開看看。”
那宮人忙打開錦盒,司馬浩峰低頭瞥過一眼,“這是什麼東西?”他轉頭看向張太醫。
張太醫上前,仔細一看,臉色閃過喜色,激動道,“莫非這是紫金蓮!”
司馬浩峰不解,“他說這能救她的命,這紫金蓮到底是何物?”
“三王爺,快將這紫金蓮給康側妃服下,或許可有回天之力。”張太醫顧不上解釋,急急的開口道。
司馬浩峰一聽,臉色有了些許放鬆。
張太醫從那黑紫色的蓮花上撕下一塊兒,司馬浩峰接過,將那一塊兒放入她口中。
張太醫轉頭說道,“快,將這紫金蓮剩下的放在火上煎好,再拿來給康側妃服下。”
那端著錦盒的宮人正要退下去煎藥。
司馬浩峰警覺喊道,“將爐子搬過來,在這裡煎藥。”
他深知,康溫馨此次誤會他,定是有人設計,他不能再有任何冒險,不能再給人可趁之機。
不一會兒,宮人便將爐子搬進來,放在牀榻前,開始忙著煎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