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顛簸好不容易吃飯的時候，柳如是才見到了孫可望，這位不是一位富商？沒有什麼交談就到了這裡，襄陽已經淪陷天下人皆知。可是柳如是和顧橫波想不明白，這些流寇劫持他們幹什麼？到了這裡也不曾動過她們，說起來她們都準備以死明志了……
馬車行駛在去西安府的路上，這幾日的安靜讓兩位佳人也算是安心了。時間越久她們知道自己會越發的悽慘：“姐姐那領頭的人，之前在我們的才子會上卻是見過。想不到此人居然如此……”這讓文縐縐的柳如是，都不知道用什麼詞彙形容這種惡人了。
顧橫波有點自憐：“想我們本來就這麼……還要遭逢如此大劫。那人搶走了我們，恐怕是要獻給……”她們自己也明白，顧橫波心中哀怨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柳如是倒是淡定的多，她的人生經歷可比顧橫波悽慘的多了，先是嫁給一個病懨懨的老頭，還沒有過幾天那周老頭就死了，她又被趕出來重操舊業。今年她又遇到了錢謙益這個所謂的東林黨的大文豪，也就是有名的準備自殺殉國可是水太涼……
可是現在她也嫁不出去了人都被擄走了，至於顧橫波更是沒有希望了，這讓她們有一種自哀自怨的感覺。只可惜命運多舛現在更是悽慘，未來又不知道在何方……
“姐姐我們在看吧。”如非必要這些青樓女子絕對不會輕易自殺，想她們都這樣了只要不是逼得太狠就不會自殺。兩個小丫鬟一直在一邊縮著，她們也不會比她們的小姐好到哪裡去。這麼惶惶不安的走著，未來對於她們而言是一片迷茫。
十二月大雪悠悠而下，馬車裡面四個人抱在一起相對暖和了許多。外面天寒地凍，她們又吃不好睡不好。這一路走的辛苦至極，現在馬車也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自然有專門的士兵帶著她們去方便，除去這之外她們基本都在馬車上面。
想來交易的時間也臨近了，這一次張獻忠親在帶隊了，上一次的事情他們說起來還有點理虧。可是他們還是吃了大虧，這一次交易之後他們也準備對京師動手了，目前還不能和王晨翻臉……
大雪飄然落下，王晨也在西安府樂呵呵的。雖然只是半年的功夫，並不足以改變這裡很多東西。可是百姓們算是徹底穩定下來了，比起最開始的害怕現在已經可以安穩的聽從官員的政令。
大雪悠悠的飄落下來了，天地間已經成爲了一片白色。王晨披著披風帶著帽子站在城樓上，旁邊站著葉曉蓮和秦曉婉，遠處朱媺娖在城樓上從動溜達到西從西溜到到東。雖然沒有蒼綠的景色，可也算是別有一番美景。只可惜在草原的時候，王晨已經看膩了……
“夫君百姓們去城外掃雪了，這是要囤積雪水麼？”葉曉蓮不知道這裡缺水，在蜀地的時候絕對不會缺水。
秦曉婉笑道：“是啊，北方這裡缺水，提前囤積雪水夏天還能用。”秦曉婉卻是明白一些，這裡的而百姓每日裡看上去那麼的繁忙。
王晨撇了撇嘴，說起來自己已經在煉瀝青了。天然的瀝青陝西這裡就有，只是這個地基需要很多人不斷的捶打。地基如果不打實，一條柏油路很快就會損壞了。王晨沒有什麼奢侈，只要在西安府附近以及城內有就行了，這裡未來可是作爲北方的大都市一定要修的大氣一些。
“今年真的是冷，比前幾年都冷的多。”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那日子當真是苦的很。
朱媺娖從遠處溜了過來：“姐姐今年有年會麼？這裡會放煙花嗎？”說起來上一年在彭縣都有年會看，那時候王晨還在西域等地。小姑娘第一次看對於那種熱鬧的場景，可謂是記憶尤甚。當然最美的就是最後放的煙花，雖然短暫的很可卻讓他記憶的很深刻。
王晨瞄了她一眼說道：“有，不過你也別瞎跑……”說到這裡的時候，李軒急匆匆的從下面上來了。
看到李軒上來，葉曉蓮幾個人都朝著一邊撤了。王晨緊了緊衣服問道：“什麼事……”
李軒行禮說道：“大人張獻忠的大部隊到了散關……我們的士兵在那裡攔住他們了，這一次來是進行交易的。”
王晨捏著眉心說道：“那張獻忠之前說給我弄了特殊的禮物，不知道是不是打劫了朝廷的工部，給我弄來了幾個大才？朝廷裡面還是有幾個人物的，如果能弄來一些也是挺好的。”王晨知道明朝的科技不算落後，在火器上的研究也有很多令人震驚的發明。地雷、水雷、手榴彈、火箭炮、彈式發射器、有很多東西都是非常先進的，甚至說連發的火銃……
李軒也點頭說道：“張獻忠搶劫了那麼多地方，說不定就有這方面的人才。如果真的是人才，大人我們這一次又賺了。”火器的提高，對於部隊的武裝可是極高的。尤其是欺負土著的時候，那感覺滿滿的自傲。
王晨也點頭說道：“是啊，只希望張獻忠能多弄幾個人才，如果真的有幾位我就給他幾門火炮就行了。”王晨覺得自己還是挺大方的，畢竟那些火器可是自己獨有的。當然王晨把上面的瞄準儀給拆了，這東西葡萄牙人都不捨得賣給大明，王晨也不捨得賣給流寇。
連三舟也從遠處上來了：“大人屋子已經開始準備了，新式的火炮帶上多少比較好？”
王晨稍稍思索說道：“咱們下去再說吧。”回頭看了一眼葉曉蓮，王晨抱歉的說道：“夫人回去歇息吧，流寇的事情還是需要處理一些。”本來是陪著她們玩會的，一年沒見面了感情還是要培養的。古代女人還真是好哄，稍稍甜言蜜語就哄的開心。
葉曉蓮連忙說道：“夫君大事重要，妾身和姐妹們轉轉玩就好了。”說著葉曉蓮拉著秦曉婉，拽走了朱媺娖。朱媺娖臨走還不時的回頭看著，這小妮子的好奇心真的是大。
衆人知道回到府內了，王晨坐下來之後才說到：“我估摸著流寇這次換完了武器之後，就會攻打京師。這麼看來的話，京師明年必然擋不住。今年皇太極應該會對邊境進行圍攻，洪承疇初來乍到必然戰敗。換句話說……大明已經要結束了。”王晨斷言了，因爲自己的改變內部歷史快了許多。可是自己並沒有影響到皇太極，甚至有可能加快大明的覆亡。
盧象升手一顫抖：“流寇會攻打京師，朝陽就不能……”
王晨瞄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盧大人我最後一次和你說了，大明不可能救。不破不立只有破而後立才能從新開始，大明的根基爛了我並不想接盤。哪怕是流寇不來，皇太極也會打敗洪承疇等人，最終還是會攻打京師。你覺得皇太極攻打京師好，還是說大明亡在自己人手中好？我寧可讓大明亡在自己人手中，也不允許大明亡在了異族手中……”
盧象升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並沒有什麼作爲，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他內心的痛楚王晨明白，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哪怕是後世許多人也覺得大明不該亡，最起碼不該亡的這麼快。
連三舟臉色嚴肅：“大人大明如果……那麼建奴和流寇之間會怎麼相處？我們是聯合流寇對付建奴，還是要兩個一起打？我覺得……不如聯合流寇剿滅外族？”內戰是家事，而外面的卻是欺辱。
王晨捏著眉心，好半天說道：“不行……我們依舊一點點的朝著外面推進，誰打我們的地盤我們就打誰。我們一點點佔據推進，保證百姓不會受到二次傷害。同時也要保證我們的內部供應，佔據一個地方就要最快的速度讓那裡恢復生產和安居樂業。”
連三舟苦笑說道：“大人還真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十萬的流寇，還有朝廷的遺留，還有外族的騷擾。”這真的是打算橫掃天下，一舉成就帝業了嗎？
曹文詔、曹變蛟、李軒、達雲、周利、趙強、令明一個個眼神都有幾分發熱，沉寂了這麼久終於要開始了嗎？身爲武將他們更想要帶兵出戰，而不是被動的防守。盧象升這個時候才恢復了一點精氣神……
“朝陽對陣建奴的時候，可否給個前鋒軍……”盧象升咬牙切齒，對於流寇的憤怒全部轉移到了建奴那裡，當然對於投靠建奴的人，他或許有了更大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