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頡皇后又坐了好一會,見實在不等到蘇沐橙,這才由雲霞陪著離開,而飛翠因爲輪值的時間到了,也就沒跟著去坤寧宮,而是……徑直開了裡間的門,一把將正躲在門後偷聽的蘇沐橙給揪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藏起來不見人!”飛翠嚇唬蘇沐橙,在她看來,蘇沐橙縱然不被嚇個半死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可蘇沐橙的鎮靜卻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逃過課、網吧通過宵、夜不歸宿過、酗過酒的蘇沐橙其實可不是什麼善良姑娘,除了嗓門有些大之外,她的膽子其實也並不怎麼小。
很隨意的揮揮手,蘇沐橙朝門外張望了一眼:“走了?”見外面靜悄悄的確實沒人了,蘇沐橙惦記著牆角落裡那一行小字,忙跑過去看。
“半緣修道半緣君。”七個字不知道什麼典故,但大致也能猜出是表白心意的詩字,帶給蘇沐橙的卻是一種震撼,因爲她大致猜出了當年永頡皇后跟皇上之間的那段愛情,那段門不當戶不對,卻又轟轟烈烈,甚至在許多人眼中是大逆不道的不倫之戀。
或許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但這段故事卻永遠銘刻在兩人心頭的愛情——一個皇上與小宮女的愛情故事。
直到很久以後的一次偶然,蘇沐橙方纔憶起這首詩的全句: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而那個時候,永頡皇后卻是已經……
蘇沐橙想像著皇后當年還是個小宮女時的愛情故事,竟然發起呆來。
“當年皇后娘娘曾經是太子的近身宮女,兩人……聽說曾經愛的死去活來,太上皇沒辦法,最後也只得許了。”飛翠收起了平日那幅嬉笑模樣,難得正經地說,可跟著,她又捂著嘴笑道:“我說,你膽子也真大,你就不怕皇后娘娘真的把你叫出來?你以爲藏到門後我們就看不見你的腳了嗎?”
蘇沐橙一怔,回頭去看,卻見裡屋的門板上清清楚楚的有個洞,正好能看到自己剛纔站立的地方。
“娘娘心軟,這纔沒有戳穿你的小把戲,不然你以爲在這步步爲營的宮裡,你那點小把戲能瞞到多少人?”飛翠毫不客氣地說。
“好吧,謝謝飛翠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蘇沐橙想起來也覺得後怕不已。
“不過說起來,娘娘也夠可憐的,年紀輕輕的就得了怪病,御醫說她活不過今年秋天了。”飛翠嘆了口氣,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蘇沐橙還沒來得及問,就見雲霞遠遠的端著吃食朝這邊走來,卻是想起蘇沐橙還沒吃早飯,特意給她帶了來的。
“快去梳洗吧,看你一頭一臉的髒死了。”飛翠推了她一把,蘇沐橙飛快地梳洗了一番,這邊雲霞已經將小米粥和鹹菜放到了桌上:“剛纔娘娘還提起過你,說你膽子夠大,不過看娘娘的樣子,似乎很開心呢!”
“你們早上起來怎麼都不叫我?”蘇沐橙想起事情的起因,忍不住抱怨。
“娘娘昨晚吩咐過,說你新來,宮中規矩不熟,叫你先不要輪值,等明兒宮裡各處走動走動,認識認識人和地方再說。”雲霞支著下巴坐在蘇沐橙對過,看她狼吞虎嚥:“要不是娘娘出身也跟咱們差不多,脾氣好又溫柔,換了別的娘娘,估計你現在早就被拖進慎刑司打死了。”
“一大早的,說點吉利話好不好?”蘇沐橙不滿地嘟囔,剛拿小勺吹了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有個貼身丫頭,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宮?”
“你想作死啊?自己在宮裡什麼地位不知道啊?隨便帶人進宮,這要被查出來,你倆都得死!以後可不許說出這種害死大家的話了。”雲霞膽子小,嚇的臉都白了。
“呀,你家還有丫頭?那你家一定很有錢吧?走關係進來的?那你可得小心些了,皇家有訓,非民間貧苦女子不能入,爲的是讓皇家的皇子皇女們從小就跟貧苦人家爲伴,以免沾染那些不良生活習慣。倒是那些妃嬪們往往都跟朝中大官有關係,於是許多想巴結皇室做官的人就千方百計尋些漂亮女子冒充親戚送進宮來,我就有七個舅舅是專門做這生意的,不過他們註定會在我身上賠本。”飛翠呵呵笑著,渾不以爲意。
蘇沐橙沒想到宮裡還有這規矩,這麼一想,倒也挺有道理的。若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又有誰肯送到這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皇宮內院來荒度一生?倒是那些窮人們,窮則生變,許多辦法都是生生想出來的。
雲霞似乎觸動了心思:“我小的時候就是因爲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沒辦法才把我送進宮,爲的是不讓我活活餓死。要不是窮的非走這步不可,誰家肯把自己閨女往宮裡送啊?這可是要毀一生的活火坑啊!”雲霞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在皇宮說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忙慌張的朝外張望了幾眼,見院子沒人,這才長舒了口氣,瞅著飛翠和蘇沐橙:“你們不會舉報我的對吧?”
“看把你嚇的。”飛翠天生膽子極肥,咯咯笑著將話題一帶而過。
接著,兩女又就永頡皇后的身子聊了一會,從她們的話中,蘇沐橙得知永頡皇后身子非常不妙,因爲就連好脾氣的雲霞都開始做今後的打算了。
按照宮裡規矩,妃嬪級別以上的主子死後,服侍的宮女太監們都要麼賜死陪葬,要麼就發配到京城附近的寺廟裡出家,據說當年的武則天就是因爲皇帝死了而被送去出家的。
正是因爲考慮到了這些,所以雲霞她們這段日子都過的相當焦慮。她們生怕哪天永頡皇后撒手西去,皇上爲了害怕睹物思人,就把坤寧宮裡的老人們全都打發了……在宮裡這種時刻都需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的節奏讓她們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蘇沐橙低頭,也開始心急惶惶的替自己今後的生活做打算
。
“喂,你不會吧?皇后娘娘這麼寵你,今早還親自過來看你,你現在就想著跑路?”飛翠快人快語。
“不是。”蘇沐橙矢口否認,這種事,打死不能說。
接下來,冷場。三女都凍的發抖,於是收拾火盆子的收拾火盆子,收拾屋子的開始掃地擦桌子,蘇沐橙則把自己被子疊好,又細細的思考起今後的生活來。
做一輩子宮女可不是她的理想,有著現代人成熟思維能力和觀念的她心氣不可能這麼低,再說了,古代這種要啥沒啥的地方,就這麼窩在方圓一里地的地方生活一輩子?想想都可怕!
看來,得不斷的尋找些新鮮事情來做做了,起碼,當宮女也要當的與衆不同才行!
蘇沐橙這樣想著,大腦裡的想法也像是開了閘似的,不斷的往外冒出來。她越想越是得意,到了後來甚至臉上還掛上了一層得意的笑,她要憑著現代人的知識和觀念,現代人的眼光和看法,生生在這落後愚昧的古代玩出些花樣來!
有著遠超古人的智慧,做些什麼不能凸現自己的價值啊?萬一被皇上或是太子什麼的看上,從此一飛沖天,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會被人拉去陪葬了——說到底,蘇沐橙還是害怕會被拉去活埋了陪葬。
“小妮子思春了?”雲霞收拾好了桌椅,又將火盆的火撥旺,見蘇沐橙仍坐著發呆,忍不住推著她肩問。
“去你的!你才思春!”蘇沐橙臉一紅,忙岔開話題:“對了,自從娘娘病後,皇上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寵幸咱們娘娘?”
飛翠臉上立刻忿忿不平起來:“娘娘自從得了那怪病,皇上就很少來了,而咱們娘娘也經常因爲容顏不佳而整日裡唉聲嘆氣。倒便宜了淑妃那個狐媚子,天天纏著皇上。本來皇上隔個三五天的還會來看看娘娘的病,現在倒好,半個月也不見人影。”
“那淑妃……是如何留住皇上的?她很美?會唱歌跳舞?還是會品玉吹簫撫琴弄畫?”蘇沐橙問。
雲霞搖頭:“美不美的,你昨個兒也見到了,就是比咱們娘娘會打扮些,平日裡還會唱些不知從哪學來的豔俗小曲兒來逗皇上開心。其實她受寵全憑著她在朝做官的兄長,皇上不願跟那人鬧翻,這才虛以蛇與,要不皇上可是愛著咱們娘娘的,根本就不會睬那個女人一眼。”
蘇沐橙眼前似乎浮起了淑妃那張又冷又毒的豔美臉蛋,上來就要掌嘴,一點小毛病都容不得別人犯,淑妃早就給蘇沐橙留下了極差的壞印象。只是一想著她背後極有可能有極大的背景和手段,蘇沐橙就感覺壓力山大。
“要是咱們娘娘也會弄些小手段哄皇上開心,說不定皇上還會回心轉意,畢竟娘娘現在身子比起以前來要好上不少,頭髮也重新長了出來,只要稍施脂粉,還是一個漂亮的俏佳人。”飛翠說起來就憤憤不平。在她看來,淑妃不過是仗了家裡的權勢,否則以她那種人人都畏如蛇蠍的性格,在陰謀詭計橫飛的宮中豎敵無數,又如何能夠活得下來?
“這樣啊?”蘇沐橙明顯有些遲疑:“那我們也能做到啊!這又沒什麼難的。”
“沒什麼難的?難道你有辦法?”雲霞瞪大了眼睛,歡喜道:“對了,你昨天做的那什麼炸串十分好吃,娘娘很歡喜,說是哪天要請了皇上太子一起來嘗。說起來,這件事你如果辦好了,說不定還真的能拉的咱們皇上對娘娘回心轉意呢!”
“總吃炸串也不太好,太油膩。再說娘娘身子也不太好,吃多了油炸食品對身子有損無益。這樣吧,我想辦法做些新菜式出來,讓娘娘也吃些新鮮。”蘇沐橙說著,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永頡皇后得的是什麼病,忙拉著雲霞細細究問起來。
雲霞搖頭:“太醫院的大夫們誰都查不出來,都說是怪病。娘娘晚上睡覺總說頭疼,後來連身子都疼了,頭髮一掉一大把,臉色也一天比一天灰敗。不過後來太醫們給開了些滋補的方子,娘娘服了後倒有些起色了。”
“宮裡有人說娘娘的病會傳染,許多平日裡跟娘娘交好的妃嬪們也不敢來拜見咱們娘娘了,全都跑到得寵的淑妃那邊去了。宮裡就這樣,誰紅誰得寵就往誰跟前靠。不過也好,這麼一來咱們就知道誰對咱們娘娘是真心好的了。”飛翠說。
“以前皇上還以爲這病會傳染,封了坤寧宮兩個月,咱們大傢伙都過的提心吊膽,不過後來卻都沒事,慢慢的坤寧宮也就解了禁。”雲霞補充說。
蘇沐橙想了想:“娘娘這病……是突然發作的嗎?之前有沒有發作過?在發作之前的幾個月裡,她房間的佈置有什麼改動沒有?比如多了什麼奇怪的石頭或是玉佛之類的?”
“佈置?哦,我想起來了。半年前娘娘過壽,淑妃娘娘曾差人送來一對血玉鳳枕,雕刻的栩栩如生,娘娘見了很是喜歡,夜夜都枕著睡覺。那玉枕說也奇怪,夏天枕著有種說不出的涼意。不過那段時間娘娘經常會偶有抱恙,太醫每次都會說娘娘是氣血兩虛,開的方子吃了也不太管用。對了,一定是淑妃娘娘送的那對玉枕有問題!淑妃娘娘可是巴不得咱們娘娘早點死,她好扶正做那六宮之主!”這幾句話雲霞幾乎是咬牙切齒,紅著眼睛說出來的,可見她是有多麼恨那個淑妃了。
“後來咱們娘娘還枕不枕那玉枕?”蘇沐橙接著問,她心裡已經大概有了個結論,不過這個結論若是說出來,尤其是像她這樣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新晉宮女說出來,可信度太差,而且說不定那淑妃還會耍賴撒潑,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不枕了,現在天都那麼涼了。”雲霞說:“不過最近幾個月娘娘的病確是有些好轉了,只是食量有些大,身子卻還在不斷的消瘦下去。”說到這,情感豐富的雲霞眼中甚至有了些許霧氣。
“這就對了,那枕頭就是娘娘發病的源頭,咱們快去告訴娘娘去吧!”蘇沐橙現在算是肯定了下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淑妃送的那對玉枕正是謀害咱們娘娘的兇器!”
“啊?怎麼會這樣?”飛翠表示難以置信。
坤寧宮中,素香嫋嫋。
從鏤空的檀木窗格往裡望去,只見一位素雅麗人正跪在香案之前,雙手合十,低低訴說著什麼心願。
她穿一身淡雅素袍,束著簡單的宮妝,襯著四周圍略顯淡泊的傢俱裝飾,更襯的她出塵不凡。
“娘娘!參見娘娘。”雲霞、飛翠和蘇沐橙一齊跪倒在地,行了一禮。
“起來吧。”永頡皇后身子不動,依舊跪在佛像前,口中繼續低聲唸誦著什麼。蘇沐橙聽得真切,她說的是:“但願我大濯國年年風調雨順,願皇上身體安健,莫要過度操勞……”
原來她即使是在病中,想的唸的卻還是自己的丈夫!
“你這丫頭終於肯來見我了?”永頡將一柱香供要佛像前,轉過身來對蘇沐橙笑道。
她眼窩微陷,顴骨微聳,想是已經病了太久的緣故,卻仍難掩其豔麗之色,不難猜出她年輕時候是個多麼美貌的女子。
蘇沐橙忙跪倒在地請罪。
“算了,你昨日才進宮,本宮不怪罪你。呵,想起來,當年本宮可要比你還調皮呢!”似乎想到了什麼,永頡皇后臉上竟現出了淡淡的光彩,似乎當年發生的有趣事情讓她想起來還覺得好笑好玩。
“你們有什麼事嗎?”永頡回過神來,問雲霞。
“娘娘,蘇姑娘說她猜出娘娘的病根在哪了。”雲霞焦急道。
“那又如何?病已經得了,生亦何歡,死又何苦?我早已看開,有人嫉妒你,該來的總歸是要來。不是你的,你強求也無益。”永頡淡淡地說。她此時神情肅穆,就像她身後的那尊佛像般,淡淡然、泊泊然,再也不被身內身外事所幹擾,那種無形間散發出來的無謂氣勢倒叫飛翠她們更急,齊齊叫:“娘娘!”
“呵,難爲你們這麼關心我。不過那塊天外頑石既然已經傷了我的身子,我已知自己必死,你們就應該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不再找那淑妃的麻煩。這皇宮裡你們不知道也惹不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們切記,這件事永遠都不要說出來,否則……”她眼波流轉,眉頭間隱現憂色:“整個皇宮,整個京城,甚至是整個大濯國,都有可能會因爲你們的一張嘴而引起極大的震落。而他……將會熬白了頭,我不願意看到這些,你們懂嗎?”似懂非懂的點頭,蘇沐橙輕聲道:“我知道了。”她直到現在纔算瞭解到了永頡皇后的智慧過人之處。每一句話都似乎隱藏著一句哲理,發人深省。
永頡皇后身份地位雖高,背景卻幾乎透明,根本就不是淑妃這種依靠著根深樹大的家庭勢力上位的人的對手,若是強行跟淑妃對著幹,想也知道會給朝廷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而永頡正是考慮到了這點,纔不想讓自己丈夫麻煩分心。
“淑妃這人……”永頡皇后微微搖頭:“你們下去歇著吧,我要去未央宮看看澈兒。”
“是!”
未央宮,太子的專屬宮殿。
“澈兒,在嗎?”永頡皇后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而入。屋內琴聲如珠落玉濺,雅雅然律律然,濯澈端坐琴旁,一襲灰色長袍,雙手十指從袍下伸出,輕捻慢挑間串串宛如流水般悅耳琴聲傾瀉而出,令聞者心醉。
琴乃君子陶冶情操之物,果然名不虛傳。
“拜見母后。”濯澈見永頡進來,趕緊起立直身,向母后行禮。他英眉朗目,端的英氣非凡。雙眼靈動有神,顧盼之間頗有神采,無論其行爲舉止或是學問藝業皆是無可挑剔,是真真實實的帝王皇子的氣派。
“好孩子,起來吧。閒來無事,本宮來看看你。”永頡皇后看著自己愛子,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了只有母親纔會有的眼神。
坐下之後,永頡身子微微前傾,關切問道:“澈兒最近在讀什麼書?母后剛纔聽你彈琴,似乎有什麼心事呢!”
濯澈微微一笑:“也沒讀什麼書,最近父王要我試著處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至於彈琴,只是瞎琴著玩而已。”
“琴乃心聲,澈兒既不願意說,也就罷了。你父皇要你早些接觸朝政也好,你還年輕,可以多替你父皇承擔一些,你父皇年紀大了……說起來,當年要不是你大哥負氣離宮,現在你就可以做個自由自在的王爺,做些想做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外面過的好不好。前幾天外面有消說哥哥他到了河南地界,跟大嫂兩人都還安好。”濯澈嘆了口氣。他自小就跟大哥濯超關係很好,兩兄弟幾乎就是一起玩鬧著長大的,本來按照慣例是濯超要做皇帝,而濯澈也早就做好了扶助哥哥登帝的念頭,可到頭來,哥哥卻爲了愛情選擇跟心愛的大嫂私奔出宮。
當然,這件事當時還惹得父皇暴怒,濯未明一氣之下甚至宣告天下,取消了濯超的太子身份,改由二子濯澈承當。
“說起來,本宮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永頡提起自己大兒子,眼神裡有種隱約的水氣在流淌。
“母后你放心,大哥在江湖中人氣極盛,到哪裡都有大批的江湖朋友幫襯著,再說了,他身上還有父皇后來派人給他的金牌,隨時都能調動全天下的官府軍隊,不會有事的。”濯澈寬慰永頡。
“那就好,那就好……”永頡長長吸了吸鼻子,正想再說些什麼,忽聽得院外隱約有腳步聲,一個很熟悉的女子很大聲地說:“我剛纔見娘娘朝這邊來了,一定沒看錯的。”聲音又大又亮,一點都沒有宮娥們該有的柔聲細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