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覺得感情這件事兒是勉強(qiáng)不來的。
我看外面那位嶽先生人的確不錯,可是我們不合適。
我寧可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也不願意帶著孩子嫁進(jìn)另一個家庭。
我是無所謂,可對於白米來說,等她長大了應(yīng)該會恨我的?!?
米又白說著鄭重的看向李靜秋:“媽,我知道你是爲(wèi)了我好,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
我願意交嶽先生這個朋友,但是我不會跟他結(jié)婚的償。
做朋友,跟組成家庭是兩回事,你明白嗎?
我做不來別人的後媽,也無法讓任何人做白米的後爸。
徐暮年沒有做錯什麼,他沒有理由接受自己的女兒叫別人爸爸,這是對他的傷害。”
“你終歸還是一心盛著暮年呀,”李靜秋看她:“你呀,你也傻,暮年也傻。
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只要他媽還活著,就不可能讓你們重新走到一起。
你想過嗎,難道你要因此而一輩子不嫁?
還是你想讓暮年爲(wèi)了你殺了他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傷天害理的事兒,這種想法你要都不能要。
即便那個女人再壞,可也無法改變她生了暮年的事實,生育之恩大於天。你也無法改變的,明白嗎?”
“媽你想什麼呢,誰要暮年殺她媽了,我覺得我們兩個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米又白說著無奈的搖頭笑了笑,她家老媽真是想象力豐富。
“我跟你說啊,你跟暮年他媽媽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
你千萬不許做那種讓我討厭的事情,因爲(wèi)我也會生氣的哦?!?
米又白嘻嘻一笑,端著兩盤子菜走了出去,客廳裡兩個老爺們正在聊天,白米自己站在茶幾對面撿瓜子往杯子裡丟。
嶽辰不時看著白米,手摸摸白米的頭,白米倒也不怕生,呲著兩排有些發(fā)黑的小牙看嶽辰。
米又白放下菜,剛要轉(zhuǎn)身重新回廚房的時候,門響了。
米浩成回頭看向米又白:“你去開門,估計是暮年來了?!?
米又白臉一黑:“今天暮年要過來?”
“對?!?
“你怎麼沒跟我說啊,”米又白看了嶽辰一眼,心想完蛋了。
“我沒說嗎?”米浩成一臉的自己以爲(wèi)自己說過的樣子。
米又白無語:“哦,沒說,反正我一次也沒聽你說起過?!?
她過去將門打開,果然是徐暮年來了,他站在門邊看著米又白笑:“我趕上午飯了嗎?”
米又白將他提的禮品接過放到了門邊:“你就鼻子尖,媽剛做好了飯。”
徐暮年走進(jìn)來將門關(guān)上,見家裡有客人,他禮節(jié)性的跟對方點了點頭,喚了米浩成一聲‘爸?!?
米浩成‘嗯’了一聲:“暮年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媽同事的侄子,是爲(wèi)大學(xué)老師,叫嶽辰,今天第一次來家裡做客的。
嶽辰,這位就是我以前的女婿,徐暮年,也是一位軍人,人很不錯?!?
米又白站在一旁聽到米浩成這麼介紹的時候,真想找個地洞鑽進(jìn)去,丟死人了。
嶽辰起身跟徐暮年握了握手,“你好?!?
兩人一起坐下聊起,米又白也不敢聽了,直接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媽媽媽,不好了,暮年來了?!?
“啊?”李靜秋也愣了一下:“不會吧,這孩子怎麼沒提前招呼呀,嚇人一跳?!?
“是我爸約他的,我爸之前沒說。”
“嗨,”李靜秋拍了一下大腿:“你爸這個人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xiàn)在怎麼辦呀,外面這兩個男人讓我頭疼誒?!?
李靜秋拍了拍她肩膀:“能怎麼辦,該怎麼辦怎麼辦,你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走,端著菜出去吃飯,一會兒我們不提相親的事兒就是了?!?
米又白呼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孃兒倆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嶽辰竟然跟徐暮年談的很愉快。
米浩成大概也是覺得彆扭,所以已經(jīng)抱著白米躲開了。
嶽辰對徐暮年道:“像你們這樣離婚以後還往來的情況比較少見。
我以前聽說,中國式婚姻一旦結(jié)束,就很難維持住表面的平和。
看起來你的確跟米叔叔說的一樣,是個很好的人?!?
徐暮年苦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李靜秋道:“暮年來啦?!?
“媽,我來蹭飯,不好意思,沒影響你們招待客人吧。”
“那倒沒有,正好到了飯點兒了,來吧,暮年,小嶽,一起吃飯?!?
米又白堅決不跟幾個人一桌,她去抱過孩子道:“爸,你們吃飯,我?guī)Ш⒆??!?
“你帶什麼孩子,我來,”李靜秋上前將白米抱起:“我喂孩子,你跟你爸陪暮年和小嶽吃飯吧?!?
米又白苦著一張臉,她這位老媽,真是打得一手金蟬脫殼的好牌呀。
可她也太坑自己閨女了吧,真是坑閨女專業(yè)戶呀,她這要怎麼同時面對這兩個人呀。
要是不知道嶽辰是來相親的還好,知道了……她怕自己會心虛誒。
李靜秋抱著孩子去茶幾邊開小竈了,米又白只能硬著頭皮過去跟幾人一起坐下。
徐暮年坐在對面看了她一眼,兩人對視後,米又白拿起筷子:“我媽的廚藝可不是蓋的,大家快嚐嚐吧。”
徐暮年轉(zhuǎn)頭對嶽辰道:“我岳母的廚藝的確不錯,今年你不是第一次來做客嗎,多吃點?!?
嶽辰點頭,嚐了幾口菜後也是讚不絕口。
米浩成這人吃飯的時候本來就話少,又是嚴(yán)肅臉,讓嶽辰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
徐暮年也是軍人,在她家吃飯的時候,因爲(wèi)對面坐著個首長,所以也一直很守規(guī)矩。
倒是嶽辰覺得有些尷尬,米又白道:“我爸爸和我前夫都是軍人,他們吃飯的時候一向比較安靜,嶽先生你不用覺得拘束,多吃點吧?!?
“我能想象部隊裡的嚴(yán)格,只是我以爲(wèi)在家裡可能情況會稍有不同呢?!睅[辰笑了笑道:“這樣嚴(yán)肅的氛圍的確會讓人禁不住加快吃飯的速度。”
“我們家都習(xí)慣了,我爸嚴(yán)肅我爸的,我們吃我們的。
沒關(guān)係,你就按照你自己的習(xí)慣來就好了,慢慢吃?!?
嶽辰點了點頭,他看向徐暮年問道:“徐團(tuán)長,我剛剛聽說您跟小白的感情挺好的,即便離婚後也一直都有來往,你們是把過去的感情轉(zhuǎn)變成親情了嗎?”
徐暮年看向他,他怎麼會問自己這種問題呢?
米又白覺得情況不對,連忙道:“結(jié)婚這種事兒兩個家庭的事兒,不是兩個人能說了算的。
有的時候,離婚不代表就一定是兩個人吵的過不下去了。
我跟團(tuán)長是第二種情況,我們是因爲(wèi)家裡的原因離婚的?!?
嶽辰瞭然:“那如果小白改嫁的話,徐團(tuán)長會不會覺得有不捨?”
徐暮年放下筷子望向嶽辰:“改嫁?”
米又白連忙往徐暮年的碗裡夾了菜:“來,團(tuán)長,多吃點兒。
嶽先生,我們才離婚不久,你還是不要問這麼敏感的問題比較好吧?!?
嶽辰抿脣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頓飯吃的實在是太過安靜,速度也是很快。
吃過飯後,米浩成有事兒要跟徐暮年談,兩人就先進(jìn)了書房。
李靜秋收拾桌子,讓米又白陪嶽辰聊天,米又白真的覺得尷尬癌都要犯了好嗎。
她坐在嶽辰對面有些惴惴不安的:“嶽先生,抱歉啊,今天我媽不知道我前夫會來,我爸又不知道你會來……
吭,總之你別覺得不舒服,這是個不太湊巧的巧合而已?!?
“不會,能夠見到你前夫也是好事兒。
有些事兒,見了之後倒是比較容易釋然?!?
米又白以爲(wèi)嶽辰是打算要放棄了,她點頭道:“是啊,對於我媽今天請你來的事兒,我真的覺得挺抱歉的。
她之前沒有跟我說,要是說了,我肯定不會讓她胡來的。
我這纔剛離婚幾天呀,她就急著給我找下家……
吭,雖然她是爲(wèi)了我好,但我還是覺得我想堅持己見。”
“不再婚?”嶽辰揚(yáng)眉望向她笑了笑。
米又白抿脣:“嗯?!?
“一個女人很難做出這種決定的,在感情裡,女人往往比男人先淪陷。
可是一旦男人用情深了,當(dāng)一段感情結(jié)束的時候,男人就不會比女人更好抽身。
你跟你愛人不是因爲(wèi)感情問題分手的,這跟我和我愛人因爲(wèi)不得已的因素而陰陽兩隔的情況差不多?!?
我好像能夠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
米又白看著他笑了起來:“嶽先生果然是個通透的人,跟您說這件事兒,覺得比跟我媽更能說的開?!?
嶽辰笑:“那是因爲(wèi)我懂你現(xiàn)在的感受,但是阿姨不懂,你也不能怪她,她完全是爲(wèi)了你好。”
米又白點頭:“她是真喜歡你,真覺得你是個未來很好的依靠纔會這麼貿(mào)然的,真的,你千萬別介意?!?
“不會,反正我短期內(nèi)也不會再相親了,我對你印象倒是的確不錯。
如果你跟愛人最終還是無法走到一起的話,你倒是真的可以考慮我一下,這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米又白臉一紅,不是玩笑還能這麼好笑……那隻能證明這位老師是真有嚴(yán)肅臉講笑話的天分。
頭一次聽說有人讓對方把自己當(dāng)成備胎的,這樣對他多不公平,她都知道的好嗎。
“嶽先生,其實……你這樣的條件不必非得找二婚女人的。
你完全可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即便沒有結(jié)婚,對方也不會嫌棄你的。
你可以把眼光放長遠(yuǎn)一些啊?!?
“人都講究個眼緣,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看過好多女孩兒的照片。
唯獨(dú)你的照片讓我眼前一亮,我不會給你壓力的,你先解決自己的感情。
如果你跟徐先生會復(fù)婚,那我自然不會干涉你們的婚姻,咱們做個朋友也不錯。
可如果你們再沒有可能了,我想……你一定考慮我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