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完短信後,米又白就將手機扔進了包裡。
沒多會兒,她聽到包裡傳來嗡嗡的聲音,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徐暮年。
米又白呼口氣將手機接起:“大叔。”
“你在哪兒,這短信是什麼意思,我媽又爲(wèi)難你了?
她爲(wèi)難你,你爲(wèi)什麼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我跟她已經(jīng)不是母子了。”
“你們還是母子,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是母子償。
即便你爲(wèi)了我而放棄徐家也無法改變那是你母親的事實。
從前我以爲(wèi),只要你向著我,我就可以不在意你母親的態(tài)度。
可是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錯了。
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當(dāng)時樂瑤姐非要離開你的心情了。
明明很愛你,明明無法放棄你,可是一想到未來我們的人生會跟你那個母親有關(guān),我就會覺得心裡很痛苦。
我明明沒有做錯事,可是卻要聽自己丈夫的母親說自己下賤不要臉貪你的錢財。
可是我憑什麼要聽這些呢?
我是愛你沒錯,可是愛不足以讓我一直承受這樣的委屈。
你媽的態(tài)度讓我心寒,起碼讓我看到她有心想要改變的樣子也好啊。
我真的是受夠了,大叔,對不起,這婚我是離定了。”
米又白說完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她知道,現(xiàn)在徐暮年心裡一定很難受。
可是現(xiàn)在她顧不得別人的心情了,他媽給她的羞辱讓她已經(jīng)無法再承受了。
回到了家,正好趕上中午飯時間,爸媽都在。
見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回來了,李靜秋一臉的高興。
“哎喲,我的大外孫回來啦,”她上前將孩子接過抱了起來。
米又白吃醋道:“媽,你沒看到我這個閨女是嗎?”
“你在我這兒已經(jīng)是潑出去的水了,不受寵。”
“我去,我這是生了個娃兒就被打入了冷宮的節(jié)奏啊。媽,我真的是親生的沒錯吧。”
李靜秋白了她一眼:“誰知道呢,興許是想當(dāng)年在醫(yī)院裡報錯了呢。”
米又白真心覺得她就是抱錯了:“我想去尋找我親生父母。”
李靜秋敲了她腦袋一下:“去,該幹嘛幹嘛去。”她說完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蛋:“寶貝純一,來叫姥姥。”
“撓撓,”白米抱住了李靜秋的脖子,看起來很是歡喜的樣子。
“乖,我的好外孫。”
米又白笑了笑將行李拖拉了進來。
米浩成冷了張臉:“怎麼回事,還拖著行李回來了?你是要回來住一段時間?”
米又白笑:“是啊,不行嗎,你們誰不歡迎我,我可以走的哦,只不過得等我出去租上房子才行。”
李靜秋回身白了米浩成一眼:“反正我是想我外孫女想的要命的。”
米浩成吭了一聲:“我就那麼一說,誰還反對了嗎。”
米又白笑了笑進廚房給自己添了碗筷後就準(zhǔn)備清理剩菜剩飯。
李靜秋已經(jīng)吃飽了,在專心的陪白米玩兒。
米又白邊吃著邊有些心事重重的垂眸看著碗裡的米飯。
米浩成放下筷子沉著臉:“怎麼了嗎?”
米又白擡眼看向他,這嚴(yán)肅的老臉,讓她都沒心情跟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你不好好吃飯,精神跑哪兒去了。”
米又白嘆口氣放下碗筷站起身:“我不是沒胃口嗎,媽,我回房間去休息會兒,你幫我?guī)汉⒆影伞!?
“你下午不用去上班嗎?”米浩成看著她,這孩子肯定有什麼問題。
“不去了,我辭職了,以後不再去公司工作了。
還有,爸媽,我可能會跟徐暮年離婚,我希望你們不要管我的事情,尊重我的選擇。”
“離婚?”李靜秋抱著孩子走了過來擋住她的路:“小白,怎麼回事兒啊你們,上次看到你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米浩成倒是沒有說話,李靜秋的問題也是她想問的。
米又白抿脣:“我跟暮年之間的感情沒有什麼問題,我很喜歡他,他待我也非常好。
可是……我不想再繼續(xù)了,我不喜歡他母親,我不想再忍受了。”
“你就能胡鬧,哪兒有因爲(wèi)婆婆不好就離婚的。”
米浩成忍了忍還是開了口:“婆婆不好不是問題,反正你們又不在一起住,只要暮年待你好不就可以了嗎。”
米又白搖頭:“這事兒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爸,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麼,可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
李靜秋上前道:“小白,你可要想清楚了,畢竟暮年這孩子算是個好孩子。
我其實也看不上你那個婆婆,當(dāng)著我的面兒她就對你勁兒勁兒的。
可是如果你現(xiàn)在跟暮年離婚了,那不就正好趁了你婆婆的心意了嗎。
而且這事兒暮年答應(yīng)了嗎?他應(yīng)該不會同意的吧,我看他也是個負責(zé)任的孩子。”
米又白垂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這是,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爸,媽,你們在家嗎,我是暮年。”
徐暮年敲門聲有些急迫。
李靜秋去開門,米又白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鎖上了。
徐暮年一進屋發(fā)現(xiàn)李靜秋抱著白米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爸媽,小白回來了吧。”
李靜秋看著他,口氣很是和緩:“暮年呀,你媽又對小白乾了什麼?
怎麼小白這麼有氣無力的就回來了,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徐暮年滿臉的愧疚:“媽,對不起,我讓小白受委屈了,我能見見她嗎。”
米浩成看了一眼米又白的房間門:“我今天中午還有個會,得先去一下單位,暮年呀,你在這裡吧,我先走了。”
“爸,對不起,這事兒我改天再跟您解釋。”
米浩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爲(wèi)男人,你就得多擔(dān)當(dāng)點兒。”
徐暮年點頭,米浩成離開後,李靜秋喊道:“今天天氣這麼好,白米,走啦,姥姥帶你下去曬太陽咯。”
她說完跟徐暮年使了個眼色就帶著白米出門了。
米又白在房間裡想,她家這二老倒真是沒脾氣,自己閨女在親家那裡受了委屈,他們竟然一點兒也不生氣。
這心還真是大呢。
徐暮年走到了米又白房門口敲了敲門:“小白,開門,我們談?wù)劇!?
“我沒有什麼想跟你談的,你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上班該遲到了。”
米又白的口氣很是平靜。
徐暮年不動:“我不想再因爲(wèi)我媽失去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女人了。
你明知道我的心會痛,所以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好嗎?
你快出來,我們好好聊聊,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大叔,我喜歡你,不對,我愛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能坦坦蕩蕩的告訴你,我是愛你的。
我不是真的想要跟你離婚,但因爲(wèi)你的母親,這份婚姻的確沒有辦法再維持下去了。
以前沒有嫁給你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會成爲(wèi)一個好兒媳。
在我看來,只要我表現(xiàn)的足夠好,足夠懂事兒,那我的婆婆一定會喜歡我的。
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的,不管我怎麼努力,你媽都看不上我。
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繼續(xù)這樣委屈我自己呢。
我知道,我這個決定或許有些不理智,但我不會後悔的。
真的大叔,請你回去吧,別再爲(wèi)難我了,我不想看到你難過的樣子。”
“既然你愛我,爲(wèi)什麼不肯見見我。
難道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就連我的臉都不能看一眼了嗎?
我很想見見你,抱抱你。
你知道嗎,剛剛我來的路上一直在擔(dān)心,如果我到了這裡見不到你該怎麼辦。
如果你也跟我不告而別了我該怎麼辦,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小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見見我吧,讓我好好抱抱你,好嗎?”
米又白後背貼在門邊,咬脣握拳提醒自己不能心軟。
“大叔,你的擁抱溫暖不了我被你媽傷透的心。
今天,當(dāng)我聽到她說我下賤不要臉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無法再面對她了。
因爲(wèi)我很想打她,可我也知道,她是我婆婆,我不能這樣做。
我委屈著自己離開了暮年集團,當(dāng)時氣的想吐血的心也是有的。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欺負。
若是旁人,我真的會欺負回去的,可她是你媽媽啊。
就算你不承認她了,她依然是生了你的那個人。
你就真的不知道嗎,不是你說不要她,就可以跟她脫離母子關(guān)係的。
而我……我只是你的妻子,妻子可以換人,母親卻是換不了的。”
“我的妻子這輩子都不會換人,”徐暮年握拳捶了一下門:“我也愛你,你看不出來嗎?”
米又白心裡一顫,讓大叔說出愛這個字,到底有多難,可是她做到了呢。
“小白,開門,求你了。”
“大叔,別爲(wèi)了我改變自己做低聲下氣的人。
我說過了,我不想要再生活在這個婆婆的陰影之下了。
你說我任性也好,說我不懂事兒也好,我都認了。
可是我米又白這輩子就是這麼有骨氣,說不要了就真的不要了。”
徐暮年覺得心一陣一陣的疼著,他捂著自己的心:“你真的不要我了?”
“真的。”
“真的一點轉(zhuǎn)圜的餘地都沒有?”
“你覺得媽有可能對我轉(zhuǎn)變態(tài)度嗎?如果她不可能轉(zhuǎn)變,我這裡絕對不會有轉(zhuǎn)圜。
這是我守護我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的底線。
這份驕傲,我不想因爲(wèi)任何人而改變,即便是大叔你也不行。”
徐暮年往後後退了一步:“小白,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如果你再離開我,我會瘋掉的。”
“你不會,還有,我是愛你的,真心的愛,只是不想繼續(xù)做你母親的兒媳婦了而已。
即便我們離婚了,我也還是會愛你的,你別覺得我拋棄了你,我沒有。
愛不會因爲(wèi)婚姻關(guān)係的破裂而小時的。”
“歸根究底還是因爲(wèi)我媽是嗎?”徐暮年點頭:“好,好,小白,你給我點時間,我來解決,我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結(jié)果。
你要答應(yīng)我,在這之前不要離開安城,哪兒都不要去,不要關(guān)機,讓我隨時能找到你。
小白,我怕了,真的怕了,你答應(yīng)我,我才能放心的離開。”
米又白想了想後點頭:“我答應(yīng)你,不過大叔,別太勉強自己。”
她說完發(fā)現(xiàn)門口傳來咚的一聲響。
她蹙眉,“大叔?”
沒有迴應(yīng)。
“大叔?你還在嗎?”
還是沒有聲音,米又白慢悠悠的開了鎖打開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沒人?
這位大叔性子是急成了什麼樣兒。
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她應(yīng)該不會把大叔逼瘋的吧,好擔(dān)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