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天命者的數字，從來都沒有準確的數字，但根據過去的記錄，這個世界上同時存在的天命者，最多的時候，是九十九個，而很多時候，都不到這個數字，因爲有些天命者，可能一直都不被其他人發現，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真正能力。”天眼頗爲耐心的解釋起來，“就像我，在十年前，在遇到葉公主之前，我一直以爲自己只是個瞎子，並不知道我其實是天命者。”

寧凡沒有說話，他覺得天眼的話還沒說完。

而天眼很快繼續說下去：“儘管對人數不能確定，但有件事，卻是已經得到公認的，那就是，天命者的數量會保持不變，因爲，有大量的事實證明，每當死去一個天命者，就會有一個新的天命者出現，而且，新出現的天命者，跟死去的那個天命者，能力是完全一致的。”

寧凡一時呆住了，這個事實，讓他頗感震驚，這豈不是意味著，天命者根本就沒可能徹底消失？

他並不是說非要解決掉所有的天命者，但他本來覺得，至少應該將那些胡作非爲的天命者解決掉，但如果天眼所說的乃是事實，即便解決了那些胡作非爲的天命者，誰知道那些新出現的天命者，會不會繼續胡作非爲呢？

之前無衣希望他消滅所有天命者時，他雖然沒有答應，但內心裡卻還是覺得，這其實有可能辦到，但現在，天眼卻告訴他，這其實是根本沒法辦到的，這意味著，天命者永遠都不會消失！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爲這意味著，他的敵人很可能會比想象中更多，但對無衣來說，顯然更不是好消息，在之前，或許無衣還覺得她有一絲可能完成父親的遺願，但現在，若是她知道這件事，她還有繼續戰鬥的動力嗎？

之前，無衣是在進行一場註定會失敗，但卻依然會心存僥倖的戰鬥，而現在，無衣在進行的，乃是一場完全沒任何機率獲勝的戰鬥。

而她父親的願望，也永遠都不可能達成。

寧凡心裡一時有些猶豫起來，他要告訴無衣這件事嗎？

一旦無衣知道真相，或許是種解脫，但更可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因爲，她或許將失去一種信念。

暗暗嘆了口氣，寧凡決定暫時不跟無衣提起這件事情，讓她一直以來的目標破滅，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還有個問題。”寧凡沉吟了一下，再次開口，“每個天命者，都會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嗎？”

“不。”天眼搖搖頭，“其實我們雖然都是天命者，但實際上，在整個天命者羣體之中，內部分歧卻是相當之大。”

頓了頓，天眼繼續說道：“其實，儘管我們都是天命者，但在我們內部，我們還有更細的分類，我們之中有些人，他們認爲上天賜予我們能力，只是讓我們觀察這個世界，觀察他人的命運，他們認爲，我們只是上天留在這個世界的一雙眼睛，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用眼睛看這個世界，而這類人，他們會觀察他人的命運，但從來都不會干涉他人的命運，而他們被稱爲窺命者，意爲他們只是在暗中窺視他人的命運。”

“這類天命者多嗎？”寧凡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這種窺命者，可以說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壞處，就跟普通人差不多。

天眼輕輕搖頭：“不多，具體數據我並不清楚，但應該比較少，只有少數的幾個。”

寧凡默然，他其實也猜到不會太多，要讓一個擁有強大能力的人，幾乎不使用能力來爲自己帶來任何利益，這本身就是很難的。

“還有一種天命者，他們認爲上天賜予我們能力，是爲了讓我們幫助這個世界，而這些人，他們會在適當的時候，對某些人，某些事，進行一些有用的引導，比如讓科技更快發展，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其實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但他們認爲自己是領命者。”天眼繼續說道：“他們引領的不是某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世界的命運，在這個世界的人類歷史上，很多劃時代的改革，其實都離不開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乃是對這個世界貢獻最大的一羣人。”

天眼說到這裡，似乎有一點點感慨：“據說曾經，領命者乃是天命者之中的主流，但現在，領命者雖然爲數不少，但現在，天命者中佔據主導地位的，乃是篡命者。”

停頓半秒，天眼繼續解釋：“所謂篡命者，顧名思義，就是篡改命運的人，而篡命者之中，其實也分爲幾類人，有些人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篡改他人的命運，也有人是爲了別人，還有些人，甚至純粹爲了樂趣，總之，篡命者之中，有好有壞。”

“你算是好的篡命者嗎？”寧凡看著天眼，語氣稍顯異樣。

“我想，我算是不壞的篡命者吧。”天眼微微一笑。

“除了窺命者領命者和篡命者，還有其他的天命者嗎？”寧凡想了想問道。

天眼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傳說中，確實還有一種天命者，但那只是傳說，事實上並沒有人真正見過那類天命者，所以，也沒必要說了。”

寧凡並沒有追問下去，儘管其實他還有一些問題，但他也沒繼續問下去，畢竟，天眼能一口氣告訴他這麼多關於天命者的事情，已經不錯了，他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

“那我也不再問了，我相信你也累了，去陪唐曉華吧。”寧凡微微沉吟一下，“只是，我有個要求，在唐曉華要出事之前，記得通知我。”

“好。”天眼答應得很爽快，他也沒有追問原因，顯然，他知道寧凡想做什麼。

天眼很快走向宿舍區，顯然是去找唐曉華了，看著天眼的背影，寧凡微微有些出神，剛剛從天眼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不過，他最想知道的，卻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天命真的不可違嗎？

而這，也是他最後提出那個要求的原因，他想要做一次試驗，他想知道，他能否改變唐曉華的命運。

沒人喜歡自己的命運乃是註定的，寧凡相信所有人都不會喜歡這種感覺，只不過，其他人並不知道，而他，卻已經知道這件事，所以，他需要知道，其實他依然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否則，人生又有何意義？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寧凡視線中，讓寧凡暫時拋離思緒，然後便主動朝對方走了過去。

來人正是童謠，她的打扮跟往日沒什麼區別，不過看她樣子，並不是來找寧凡的。

“你這是去哪裡？”寧凡問道。

“上班啊。”童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不是告訴你，我在青雲市這兒找到工作了嗎？”

“什麼工作？”寧凡忍不住問道。

“保密。”童謠卻依然沒有告訴寧凡。

寧凡有些無語，一份工作而已，有必要保密嗎？又不是見不得人。

稍稍沉吟了一下，寧凡又說道：“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柯南的事情基本上解決了，你現在若是要回海城，應該也沒大問題。”

“喂，你又不早說，現在我都跟人家籤合同了，我可不想違約。”童謠有些不滿的樣子，“算了，懶得跟你說啦，我先上班去！”

童謠一副很急的樣子快步離去，寧凡不由得暗自嘀咕，她好像從昨晚到這裡之後就沒出去過吧，什麼時候都跟人籤合同了？

寧凡自然不知道，童謠心裡也正嘀咕，她纔不會回海城呢。

暫時拋開其他事情，寧凡朝訓練場走去。

“教官！”

李家十八子本來在訓練其他人，但看到寧凡過來，便就馬上跑了過來。

十八個人站成一排，身體都站得筆直，過去一個月的訓練，已經讓十八個人氣質上都隱隱有了一些變化，更爲沉穩內斂，並沒有絲毫鋒芒逼人的感覺，但若是仔細觀察，又會覺得他們有著一種更強的氣勢。

十八子現在已經全部聚齊在基地裡，他們之前的保鏢任務，都已經安排了其他保鏢接手，這樣一方面他們自己更適合訓練，同時也能更好訓練其他保鏢。

“大家好。”寧凡淡淡一笑，“最近有些忙，耽誤了訓練，不過從今天開始，我會繼續親自訓練你們，你們的身法步法都已經練得很好，拳腳方面也都有進步，當然，你們以後還要繼續訓練，至於現在，我要先教你們飛刀手法。”

“是，教官！”十八子一起應道，都顯得頗爲興奮。

寧凡也不多說，帶著十八子一起來到訓練場的北角，這兒早有後勤人員按照寧凡以前的要求開闢出了一個專門的飛刀練習場，而按照寧凡要求打造的飛刀，也很快被送來。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並不是真正的飛刀。”寧凡拿起一把飛刀，緩緩說道：“我想你們也看到了，這跟你們在電視電影裡看到的飛刀並不一樣，甚至刀尖都有些鈍，但是，即便這樣一把飛刀，卻也能有很大的殺傷力。”

寧凡說完這話，手裡的飛刀便倏然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