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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作炮灰 (3)

江崇義一看又驚又喜:“是團部的劉參謀!一定是團部派援兵來了”大家聞言也紛紛擡頭看去,林奉天也高興起來:“大哥,有了援兵,馮村陣地一定能守祝”

劉參謀騎馬趕到,大聲喊道:“江連長呢?你們江連長呢?”江崇義急忙應聲上前。劉參謀下馬,對著江崇義大聲呵斥:“江崇義,你們不在馮村堅守陣地,躲在這裡幹什麼?”江崇義著急道:“劉參謀,現在來不及解釋,日軍山田聯隊就要發動進攻了,增援部隊什麼能到?”劉參謀詫異:“什麼增援部隊?沒聽說有增援部隊氨

江崇義驚訝:“啊?蔡副官沒向吳團長彙報這裡的情況嗎?”劉參謀打斷江崇義:“江連長,有沒有增援部隊這件事我不清楚,我的任務是傳達吳團長命令,三連必須堅守馮村陣地,牽制敵人主力五個小時,爲我軍發起****爭取時間。所以,三連必須立即返回馮村陣地,否則,軍法處置”江崇義急了:“劉參謀,日軍炮火猛烈,現在上去不是白白送死嗎?”“住口!這是團部的命令,必須執行!我再說一遍,立即返回陣地,否則,我會向團長彙報,追究三連棄守陣地之罪”說完,劉參謀跳上戰馬飛馳而去,留下三連的戰士們面面相覷。

炮聲隆隆,炮彈像隕石一樣一顆顆墜落到馮村陣地,日軍步兵在炮車後嚴陣以待,等待山田大佐的命令。

指揮官密切地注意著馮村陣地的情況,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通信員跑來立正敬禮:“報告長官,山田大佐命令,炮擊結束後,立即執行‘撕裂行動’計劃!限你部在20分鐘之內拿下馮村陣地,否則,軍法處置”

日軍指揮官一挺胸脯:“是!請轉告山田大佐先生,20分鐘之內拿不下馮村陣地,本指揮官會切腹自殺,以謝天皇”

日軍加快速度作最後的衝擊,炮火更加猛烈,馮村一時間尤如一座火山,濃煙直上、火焰四濺。

王直驚恐萬狀:“大哥,現在怎麼辦?咱上還是不上?”大家也都紛紛看著江崇義,等待他的命令。

江崇義看了一眼馮村陣地猛烈的炮火,無奈地說:“不上怎麼辦?違抗軍令是要受軍法處置的!再說了,我們現在是正規軍,不是土匪皇協軍了,既然是正規軍,就得服從命令。”

王直大罵:“大哥,瞧這陣勢,別說堅守五個小時,就是十分鐘咱就得全軍覆沒,連屍首都沒處去找。吳天這個王八蛋太陰險了”馬金寶嚷道:“這不是明擺著逼咱三連往絕路上走嗎?要我說他不仁我不義,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誰也別想跑!再說這樣的話,軍法處置”江崇義怒喝道。王直湊過來勸道:“大哥,萬金油說得也有道理,鬼子炮火如此猛烈,現在上去不是明擺著讓弟兄們去送死嗎?”幾個戰士也連聲抱怨:“是啊大哥,吳天太陰險了”“現在上去就是找死,咱不能白白送死。”“咱不能上當”更有戰士嚷嚷起來:“孃的!老子不幹了,不幹了”

孟剛吼了一聲:“奶奶個熊!嚷嚷什麼嚷嚷?難道大哥不知道現在上去是白送死嗎?你們他孃的怕死,我孟剛不怕!大哥,他們不去我孟黑子去”朱大生跳了出來:“孟黑子,你他孃的說什麼?哪個怕死了?”孟剛叫道:“不怕死就跟老子上”朱大生瞪起眼睛:“孟黑子!哪個落在後邊就不是娘養的!走”二人操起馬克沁就走。

“都給我站住!你們倆想幹什麼?啊?逞英雄嗎?”江崇義大吼一聲,二人這才停下腳步,低著頭一言不發。大家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林奉天勸道:“大哥說得對。大家肚子裡都憋著一股火,我林奉天肚子裡也憋著一股火,我和大家想的一樣,恨不得一刀宰了吳天這個王八蛋。可我們是軍人,是不想當亡國奴的中國人,鬼子的炮彈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沒等到跟小鬼子決一死戰的時刻,就自己打敗了自己。”大家安靜下來,認真地聽著林奉天的話。林奉天繼續說:“弟兄們,我們來這兒是爲了打鬼子,爲那些被鬼子殘害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兒報仇雪恨來的,不是跟吳天這個混蛋賭氣來的。與其把時間都浪費在抱怨、賭氣、爭吵上,還不如想想怎麼多殺幾個鬼子”

周冰諫看著大家:“弟兄們,林副連長說得對,咱不是跟吳天賭氣來的,是來打鬼子的,只要打敗了日本鬼子,咱受那點氣算得了什麼?”大家紛紛點頭,默不作聲。

忽然,劉金鎖急匆匆跑來,喊道:“大哥,三哥,鬼子的步兵大隊已經在馮村前沿陣地駐紮,隨時準備進攻我馮村陣地。”林奉天腦子飛快一轉:“宋曉丹,去把各排長都叫來。”宋曉丹答應一聲,轉身跑了。

炮聲持續轟炸著,木村看了看錶:“山田君,時間差不多了。”山田點頭:“接通前線電話,命令步兵大隊,準備進攻”

“是”軍曹接通電話,“山田大佐命令你部,準備進攻”

炮火作爲先遣軍進行著最後時刻的瘋狂廝殺,大量炮彈冒著黑煙齊齊衝向馮村陣地。

江崇義、林奉天、周冰諫、王直、孟剛、朱大生等人圍在一起商議對策。林奉天指著作戰地圖說:“大家看,這裡是我馮村陣地。陣地側翼,就是鬼子的榴彈炮陣地,日軍步兵大隊現在已經在我馮村陣地前沿集結待命,一旦炮擊結束,鬼子就會發動猛烈進攻。我的意見是等鬼子炮擊結束,我們趕在鬼子前面衝上陣地,和小鬼子展開近距離激戰,這樣的話鬼子的炮兵會投鼠忌器,其作用就會大打折扣,大家有什麼意見?”

孟剛激動地說:“三哥,俺沒意見,就這麼著了”朱大生也興奮起來:“孃的!要論貼身近戰,爺們兒是小鬼子的師爺,幹”大家也都喊道:“三哥,我們都聽你的,就這麼著了”

林奉天問:“周大哥,您怎麼看?”周冰諫說:“奉天說得對,但是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大家都知道,馮村陣地的得失對敵我雙方都至關重要,山田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和我軍展開爭奪,萬一敵人久攻不下,山田採取自殺式炮擊,再以優勢兵力發動進攻,我們很難守住陣地。”江崇義著急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難道就沒辦法了?”

林奉天看著地圖緊張地思索:“有個辦法,就是太冒險了”江崇義趕忙問:“什麼辦法?”“組織敢死隊,偷襲鬼子炮兵陣地,幹掉鬼子的炮兵中隊。”林奉天咬著牙說道。

王直馬上叫起來:“老三你瘋了?這簡直就是賭博!誰不知道炮兵陣地的重要性?鬼子肯定會重兵防守,別說幹掉人家了,恐怕還沒接近炮兵陣地,就被人家先幹掉了”江崇義原本眼前亮了一下,可聽王直一說,隨即又黯然了:“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是老二擔心得也對,太冒險了”

林奉天說:“大哥,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多做考慮,只要我們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有七成勝算的把握。”江崇義猶豫地看著周冰諫:“周先生,你說呢?”周冰諫思索片刻:“兵者,詭道也!我認爲這個險值得冒”江崇義咬了咬牙:“想當年,曹孟德能以少勝多,今天我江崇義難道就不能以弱勝強,打敗小鬼子嗎?就這麼定了”

林奉天見大哥同意了,站出來喊道:“弟兄們,哪個願意加入敢死隊?”孟剛第一個站出來:“俺去”緊接著,朱大生也站了出來:“我也去”隨即戰士們一下子站出來二十來個。

林奉天感慨地看著大家:“弟兄們,這次任務不同尋常,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孟剛打斷他說:“三哥別說了,不就是死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爺們還是一條好漢”大家也紛紛附和道:“孟剛說得對!二十年後爺們兒還是一條好漢”林奉天不再說什麼,一扭臉:“大哥,下命令吧”

“好!弟兄們,現在聽我命令!我們兵分兩路,敢死隊的弟兄們跟老三走,其他弟兄跟著我,等鬼子第一輪炮擊結束,咱就返回馮村陣地,殺鬼子個回馬槍。”江崇義分配好任務,大家答應著“是”紛紛去做準備。

宋曉丹著急地拽住林奉天的衣角:“三哥,俺……俺也去”林奉天點點頭,緊緊握了一下宋曉丹拿著軍號的手:“你跟著大哥。記住,咱三連可全聽你的指揮了”宋曉丹握緊了軍號:“是”

“弟兄們,跟我走”林奉天一呼百應,敢死隊員們跟在他身後迅速離去。

躺在地上睡覺的李鬆突然跳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宋曉丹,三哥他們呢?”宋曉丹答:“炸鬼子炮兵陣地去了。”李鬆揪著宋曉丹的衣領直髮火:“格老子的!爲什麼不叫醒我?”宋曉丹結巴著說:“俺……俺哪兒敢叫你”李鬆瞪了一眼宋曉丹,撒腿追了上去。

硝煙瀰漫,密集的炮點在馮村陣地四周炸響,陣地上沒有絲毫回擊。

木村從望遠鏡中觀察馮村陣地,似乎有些疑惑:“大佐先生,怎麼聽不到支那人的反擊?”山田大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沒什麼奇怪的,支那人已經被我們的炮火消滅光了。”說完,他喚來通信兵:“傳我命令,炮兵中隊停止炮擊,命令步兵大隊立即發動進攻”

“是”通信兵迅速跑下。

木村一臉疑惑地再次舉起望遠鏡,他只顧向前瞭望,並沒發現日軍炮兵陣地側翼處,林奉天率領敢死隊員已經悄悄移至陣地的一處土坡。

這時,敵人的炮火突然間停了下來。

林奉天一揮手:“隱蔽”大家迅速臥倒。

林奉天帶著孟剛一行人趴在高處,暗自觀察日軍的炮兵陣地。孟剛看了一陣,驚訝道:“不對吧三哥,俺看來看去,怎麼沒發現有重兵保護啊?”朱大生也疑惑:“真是哎,奇了怪了,莫非這是鬼子的空城計?鬼子也太狡猾了”

林奉天仔細地觀察著敵人陣地四周:“不是鬼子狡猾,是鬼子太狂妄了,根本沒派重兵保護這些大炮,真是天助我也”

孟剛叫道:“那還等什麼?三哥,動手吧”意外的收穫令敢死隊欣喜若狂,大家都叫嚷起來:“三哥,動手吧”

“等等,聽我命令,靠近了再動手。”林奉天帶著戰士們,藉著草叢的掩護,慢慢向敵炮兵陣地靠近。

馮村陣地後方,江崇義和周冰諫率領另一隊人馬正在向馮村陣地跑步前進。

聽得炮聲漸息,周冰諫道:“連長你聽,鬼子停止炮擊了。”江崇義點頭興奮道:“今天就是咱三連建功立業的日子”

王直拎著兩把盒子炮大喊:“弟兄們,大哥說啦,今天就是咱三連建功立業的日子,給我上”戰士們蜂擁而上,徑直衝向馮村陣地。

日軍步兵大隊在指揮官的指揮下,迅速向馮村陣地逼近。

前方陣地上沒有一點聲音。指揮官拔出指揮刀:“進攻”一聲令下,日軍叫囂著,槍彈齊發,如入無人之境般,轉眼便衝入了無人駐守的馮村陣地。

步兵開始大舉進攻,日軍炮兵陣地上的士兵逐漸鬆懈下來,紛紛坐下休息。

林奉天等人隱蔽在草叢中,只見前方的鬼子炮兵們近在咫尺,聲音和容貌已清晰可見。

林奉天悄聲問旁邊的孟剛:“黑子,你們的手榴彈準備好沒有?”孟剛指了指自己和戰士們掛在胸前三枚一捆的手榴彈:“三哥,都準備好啦”朱大生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幾個手榴彈保險蓋:“小鬼子,今天再讓你們嚐嚐我老朱的天女散花”

林奉天命令道:“弟兄們,子彈上膛,手榴彈打開保險蓋,聽到我的命令,就給我猛衝猛打”戰士們七手八腳地準備好,靜靜地等待林奉天的命令。

這時,只見一名日軍小隊長走到他的士兵面前,大聲呵斥道:“八嘎!不準休息!小心支那人偷襲,站起來”

日軍士兵們紛紛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林奉天和馬金寶對視了一眼,低聲說道:“金寶,幹掉他”馬金寶心領神會:“三哥,瞧好吧你就”說完,舉槍、瞄準、輕輕釦動扳機。不料意外發生了,關鍵時刻馬金寶的木殼槍卻卡了殼,氣得馬金寶差點砸了自己的槍。日軍小隊長聞聲望來,林奉天迅速舉槍射擊,日軍小隊長應聲倒地。

槍聲未落,孟剛等敢死隊員槍彈齊發,朱大生的手榴彈在敵人頭頂上炸開。隨著爆豆般激烈的槍聲,震耳欲聾的手榴彈也在四處炸開,猝不及防的日軍炮兵紛紛被擊斃,其他士兵四散奔逃,整個日軍炮兵陣地頓時一片大亂。

林奉天大吼一聲:“弟兄們!跟我上”敢死隊員們大吼著殺入敵人陣地,迅速佔領了第一個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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