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畢竟是李尋歡，即使如此，響徹武林的小李飛刀絕不屈服，眼中已經充滿了冷靜和極度的自信，李尋歡握住了飛刀，這僅僅是一把普通的飛刀而已，最多上面打造了花紋，但在李尋歡手中，就是一把神刀，一把上天入地唯一的神刀。

李尋歡握住刀時展現出的氣勢不可怕，可怕的是出刀的剎那，沒有人能知道小李飛刀的軌跡，沒有人擋下過小李飛刀，即使再強的高手，也死在了第一發小李飛刀之下。

和李尋歡戰鬥的人，從來不會接到第二刀，因爲他們都死在了第一刀之下。

“你玩飛刀，我玩的是劍，討教一下。”夜月突然笑道。

“劍？”李尋歡眼皮微動，問道：“你的劍呢？”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夜月淡淡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劃過了李尋歡的心。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充滿自信的語氣，八個字突然間叩響了李尋歡的心門，萬道殊途同歸，雖然李尋歡用的是飛刀，夜月的道是劍，但其中的理論是相仿的，這些年來，李尋歡本以爲自己的刀道已經走到了巔峰，但夜月口中說出的八個字，讓李尋歡莫名有了一絲感悟，彷彿有一扇新的大門爲自己打開，若是日後能再有領會，李尋歡必能踏入新的天地，打破人間武道極限。

作爲頂尖的武林高手，李尋歡立即調整好了狀態，又恢復到那圓滿合一的境界中，飛刀在手，不管對手有多強，李尋歡都自信自己能贏。

雙方的氣息圓滿，皆是那麼的堅不可摧，同時動手！

李尋歡出刀，無聲無息，刀也失去了蹤跡，夜月凌空一指，發出的卻是無形劍氣。

雙方在攻擊後的剎那，也是身形側動，時間根本來不及做出稍大的閃避動作，雙方都曉得對方的快，只有略移上半身，躲過致命一擊。

血花飆起！

強大的感應之下，雙方無愧於這個世界的頂級存在，雖然肩膀上那鮮豔的血花說明了二人皆傷，在雙方心中，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右肩皆重創！夜月從未想過，一個俗世武林高手能達到如此地步，雖然自己從未輕視過對方，但也沒想到，一個高手連無刀勝有刀之境都未跨入，就可以發出這神乎其神的一刀。

在李尋歡出刀的剎那，夜月的強者感應幾乎無用，只有到飛刀接近自己喉部的時候，纔有了那隱約的感覺，哪怕夜月一身修爲不足萬分之一，竟然捕捉不到飛刀的軌跡，沒道理，眼前的李尋歡，雖然內力已經打通大周天，配上刀氣，也是達不到金丹期的，最多配合刀意能威脅到金丹期，夜月可是自信憑藉高超的意識單挑金丹頂峰的存在。

爲什麼，對方爲什麼可以使出這超越正常極限的一刀，夜月詫異的看了眼右肩上插著的飛刀，要不是關鍵時刻運功護了一下，肩膀非被這一刀插穿不可，如果說李尋歡握著飛刀時展現出的氣勢和自身功力被夜月預計爲武力達到90+，那麼這一刀飛出的威力，赫然飛速超過了100，直追120，以夜月當前修爲，最高也只是發揮180的武力，一道劍氣是故意射偏的，本來就是爲了朝肩膀去，否則李尋歡無倖免之理，畢竟夜月的戰鬥意識絕對是高端的，修爲平均化，戰鬥意識可絲毫不減的，但李尋歡的一記飛刀能達到無可捉摸的效果，就讓夜月驚異了，一個是天道級強者的戰鬥意識，一個只是凡人高手罷了，居然被傷到了！

李尋歡，你到底是什麼人！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李尋歡不是庸手，在夜月發出那一道無形劍氣的時候，就知道了對方的境界比自己高了很多，從劍氣威力和速度來看，要殺自己易如反掌，而且夜月方纔展現出來的氣度，也讓李尋歡深陷其中，這種氣息，雖然看似不強，卻是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無可撼動！

夜月淡淡一笑，真元力過處，封住傷口，右手古樸的戒指很是明顯，一顆仙丹在手，捏成了十份，三份服下恢復傷口，一份丟給了在點穴封住流血傷口的李尋歡，餘下六份丟入乾坤戒，“吃下它，運平日練功路線運轉，馬上就好。”乾坤戒在自己手上真是好運，其餘世界的自己可千萬別死了。

給李尋歡的是下品仙丹的十分之一，夜月可是在乾坤戒中儲存了不少的丹藥，一整顆下品仙丹，即使此刻的夜月也不敢服用，李尋歡也只是凡人之軀，即使下品仙丹被分成十份，只能發揮百分之一的功效，夜月也是謹慎的來到李尋歡身邊，隨時準備出手幫助煉化藥力，李尋歡，身體可是連金丹期也趕不上，一點真元力都沒有的。

李尋歡知道對方沒必要害自己，毫不猶豫吞下，頓時感覺到一股龐大無匹的能量瞬間蔓延全身，心中一凜，立馬全心全意運轉起功法。

夜月笑了，一掌貼在李尋歡背後，一絲真元力渡過去引導著仙丹殘片能量平均化入一條條經絡之中，藉此機會，使李尋歡的內力蛻變成真元力，順便助對方踏入無刀之境，而且，夜月還隱隱的疏導著李尋歡的心結，以一種精神法門，慢慢侵蝕著李尋歡的黑暗，讓李尋歡從鬱結中解脫出來，夜月實在不想看到一代奇才就此頹廢下去。

當李尋歡睜開雙眼，一股比先前強橫十倍不止的氣勢轟然散開，眼中精芒暴閃，在夜月眼中，對方的武力值，只憑數據估計直接飆到了140的程度。

對方走的是武道，金丹未成，真實戰力卻也不亞於金丹級了，那神乎其神的飛刀，夜月可不會忘記。

李尋歡看向夜月的眼光，充滿了感激，和一絲尊敬，感到自身強大了幾十倍的實力，還有滿是舒暢的心情，如此神的藥，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江湖上從未聽說過這號人。

“李兄，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相見即是有緣，不知李兄是否願意和我討論一下武道。”

“樂意之至。”

“我想問一下，李兄，對你來說，手中的飛刀是什麼。”夜月和李尋歡都是滿臉肅然。

“飛刀，是工具，也是變相的同伴，主人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最大利用手中的工具，給敵人致命一擊，也可以說如何和同伴配合的最好。”李尋歡口中吐出的，似乎不像是人刀合一境界者說出的話，這樣的道理，就是一名三流武者都知道的。

坑爹呢，武道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這會是很多人的第一反應。

然而夜月不是一般人，輕輕的閉上眼，回憶著自己的一生，周而復始，大道至簡，最淺顯的道理，就是走到的極限的道理，不斷回憶李尋歡出刀的一剎那，片刻之後睜眼笑道：“李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那麼對你來說，夜兄，劍是什麼？”

“想到什麼，劍就可以是什麼。”淡淡的吐出話語，也是讓李尋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