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權(quán)釋放……
小混混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但一想到可能是圈套,又暗淡下去。
胖子警惕的看著楊峰,他是警察局局長,按理說不至於騙人,但好事一旦太誘人了看著就很假。
“你說是真的嗎?”
結(jié)果很長時間的心理戰(zhàn)鬥,胖子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周圍的小混混有的怪胖子不爭氣,有的則是非常糾結(jié),擔(dān)心被騙,又怕被搶了頭功。
楊峰修長的大手撫摸著鐵牢欄桿,在不易察覺的角度,眼底撩過寒光,擡眸時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聲音平和有力:“爲(wèi)了破案,我?guī)至撕芏嗖粻?wèi)人知的事情,如果你們能乖乖聽話,放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走這可比我嚴(yán)刑逼供要輕鬆的多。”
楊峰就像是手拿著糖果,哄騙小孩子一步步走進圈套的大人。
他計劃好路線跟前景,就差他們上當(dāng)受騙,內(nèi)心動搖的剎那間了。
胖子嗯了一聲,覺得有些道理。
他圓滾滾的手?jǐn)Q了擰,內(nèi)心無比掙扎,其他幾個混混也擡眸看著楊峰,他們都希望能早點出去,但楊峰會信守承諾嗎?如果楊峰失信,那他背叛了老大,將來出去了,肯定會被打斷腿的,這是道上的規(guī)矩。
大家心思各異,頓時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黃毛顯然是他們之中最忠心的那個,他很想阻止那些臨陣倒戈的小夥伴,但手被拷在欄桿上,嘴裡也塞著東西,他急的嗷嗷直叫,手銬跟欄桿撞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正在猶豫的小混混們聽到聲音,紛紛將視線挪到黃毛身上,渾濁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楊峰看出黃毛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朝他走過去,聲音不鹹不淡道:“這對你們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別因爲(wèi)所謂的道義而錯失良機,我會放你們其中一個舉報者走,但其餘我就非常抱歉了。”
黃毛劇烈的掙扎著,把欄桿都拉的哐哐響,充滿怒氣的眼神注視楊峰,就像是被激怒的猛獸,正在尋找報仇的機會。
楊峰毫不避諱的直視,凌冽的眼神在他臉上轉(zhuǎn)了幾圈,嘴角忽然綻放出妖治弧度。
然後眼眸一冷,擡手衝黃毛頸子部位用力打去,動作強勁有力又迅猛無敵。
小混混被嚇的背一下子就挺直了,慌張的擡眸。
黃毛身子顫了顫,軟軟的垂下去。
楊峰朝身後男人使了使眼色,警員們打開手銬,將黃毛拉出去了,在途中他鞋子還掉了一隻,氣氛顯得更加沉寂詭異。
警員拿著面巾盒過裡,楊峰抽出一張,慢條斯理的插手,似乎碰到了什麼髒東西,凌厲的眼眸掃視著小混混們惶恐不安的臉頰,衛(wèi)生紙被扔進垃圾桶裡,楊峰冷冷說道:“一直吵吵嚷嚷的實在太煩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暢所欲爲(wèi)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小混混們心理防線鬆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胖子一咬牙站起來:“我說!”
旁邊的瘦子拉著他:“你瘋啦?這要是被黃毛哥知道了,他會直接
殺了你的。”
胖子眼裡閃過一絲掙扎:“我老婆月底就要生了,我答應(yīng)她要金盆洗手的,孩子出世我總不能不在身邊吧?本來計劃著幹完這票就遠(yuǎn)走高飛,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胖子很懊悔,說出來的話就像針一樣刺進大家的心臟。
身上帶刺青的比較固執(zhí),他開始破口大罵,說胖子不講義氣什麼的,眼看有人要鬆口,楊峰怎麼可能會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他擺了擺手,警員立即拉著刺青男下去。
接連兩次下馬威,讓其他幾個混混頓時跪在地上。
胖子身上全是汗,背心衣領(lǐng)都被沾溼了。
他說:“我們是跟著黃毛來北京混的,剛剛開始幹工地,後來老闆跑來了,拖欠了半年的工資不知去向,我們連回家的火車票錢都拿不出來,黃毛就帶著我們幹這行了,我們是跟一個律師長期合作,每次他都單獨跟黃毛談具體事項,我們就負(fù)責(zé)打人那些,得到傭金後,黃毛拿百分之三十,剩下的我們平分。”
楊峰冷冷聽著,然後拿出手機轉(zhuǎn)身,胖子見楊峰要走,連忙衝過來抓著欄桿,追問道:“局長,您不是說舉報有功會放過我嗎?”
楊峰將手機貼著耳朵,側(cè)身問道:“你老婆預(yù)產(chǎn)期什麼時候?”
胖子不知道他爲(wèi)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實交代:“三天後。”
楊峰對身邊警員說道:“這些人雖熱一直禍亂社會,但所幸沒有鬧出人命,其餘的走正常的法律程序,胖子關(guān)兩天半,繳納罰金之後就讓他出去。”
警員看了眼胖子,然後恭敬的點了點頭:“是。”
楊峰走出房間,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像走廊深處邁動腳步。
……
杯子裡的茶快要冷掉的時候,五爺擺在桌上的手機終於響了,我激動的一顫,茶水潑了出來,我手忙腳亂抽出衛(wèi)生紙擦掉裙子上的水漬,五爺身子前傾,修長的大手拿起手機,在我跟魏延期待的眼神中,接了這個可能會扭轉(zhuǎn)全局的電話。
五爺身子往後靠,神色冷冽。
他沒有說話,直到楊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完後,五爺才重重的嗯了一聲:“和盤托出就好,你把人證帶過來,下午開庭我需要他作證。”
楊韜說了聲好,五爺掛掉電話。
有胖子的證詞,我對官司也越發(fā)的有把握了,魏延推了推黑框眼鏡,冰冷的鏡片下,凌厲的眼眸散發(fā)著清冷的光澤。
“楊韜仗著這種手段叱吒律師界,已經(jīng)惹來很多人的不滿,今天我們把他虛假的外表打碎,必然會有很多人站起來翻案,我們這麼做,不僅僅可以幫倩倩贏得官司,更能讓大家有翻身的機會。”
翻身……
魏延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讓我頓時覺得內(nèi)心正能量在堆積,手微微蜷縮起來。
我跟張芝的恩怨已經(jīng)鬥爭了這麼久,終於到了該了結(jié)的時刻……
法庭開審的時候,我跟張芝一左一右,她穿著幹練的黑色西服,齊肩短髮漏出好看的耳環(huán)。楊韜正在埋頭
整理資料,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距離比較遠(yuǎn)聽不太清楚。
魏延將手裡蒐集的資料全部拿到桌上,視頻光盤,還有兩張圖稿。
他整理了下胸前的衣服,朝法官微笑,在不起眼的角度,壓低聲音說道:“我們準(zhǔn)備的很充分,等會不管發(fā)生什麼,你都要鎮(zhèn)定,法官不瞭解你的爲(wèi)人,只能通過你的言行舉止還有各種面部表情來判斷你說的是否屬實,楊韜比較擅長的激將法,你要特別注意。”
我穩(wěn)定心神,順著魏延的視線看過去。
法官正襟危坐,身子微微朝左邊的男人側(cè)著,傾聽他說話,偶爾點頭,偶爾說話,但大多數(shù)都面無表情,一絲不茍的注視全場。
我見慣了和顏悅色的老爺爺,突然見到他這古板的模樣,瞬間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加上陌生的環(huán)境跟官司的心理壓力,我緊張的視線不自覺在人羣中尋找五爺?shù)纳碛埃诘诙诺谒膫€位置,筆挺的西服加上俊朗的五官讓他看起來鶴立雞羣十分顯眼。
我們視線相交的時候,五爺微微頷首,嘴角勾起的弧度有鎮(zhèn)定人心的力量。
似乎只要看到他,一切都變得有把握了。
’啪’。
法官將堂木往桌上一敲,說:“肅靜。”
原本小聲議論的人羣瞬間安靜下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法官。
魏延跟楊韜開始各自像法官的呈現(xiàn)自己手裡的證據(jù),魏延字正腔圓,氣勢凌人拿著手裡的袋子說道:“這裡是車載攝像頭拍下來的物證,當(dāng)時原告的作品遺留在姜先生車上,是司機阿凱將圖稿給了張小姐,阿凱今天也來了,他會是我們這邊的人證。”
這話一出,剛剛安靜的觀衆(zhòng)席又熱鬧了起來。
魏延走到法官桌前,小聲說了幾句,法官贊同的點頭,然後側(cè)身對身邊人說道:“把證人帶過來。”
法警腿腳利索的照做。
張芝的臉色隨著這句話變得很難看,她放在桌上的手有青筋暴起。
而楊韜卻十分淡定,他手裡夾著一支筆,正在搖晃筆頭。
阿凱跟著法警走進來,他看到五爺時,兩人同時點頭,見狀我心裡更踏實了些,阿凱站在固定的人證位置上,像法官清晰的說明了事實真相。
“我跟張小姐已經(jīng)合作很長時間了。她讓我潛伏在姜先生身邊,像她提供有力的情報,那天我在車上撿到圖稿的時候,我以爲(wèi)是張小姐就給她了,這才釀成了後面的一切。”
阿凱這番話掀起了驚風(fēng)駭浪,再加上光盤播放,視頻中阿凱正在將圖稿從車上拿下來,圖像雖然比較模糊,但也能看到是阿凱本人。
法官看到這裡,話鋒一轉(zhuǎn)對向楊韜。
“原告人證所說的,是否屬實?”
楊韜緩緩站起來,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上,神色肅穆道:“阿凱是姜先生專職司機,跟隨他多年,可以算的上是他的心腹,我們不能排除阿凱是說假話做僞證,至於物證,要拍一個視頻是非常簡單的事情,請法官大人酌情考慮,將此物證作廢。”
(本章完)